第二十八章 探望
此刻狼狈在地的正是司徒羽在东川的好友汪渐离,但是此刻模样尴尬,倒不是叙旧的好场景,司徒羽看到汪渐离,虽然哀其死性不改仍然花天酒地,但也怒对方下手毫不留情,抬起头,眼神里面已经有些冰冷味道,向着对面三人说道:“钱可以给,伤该怎么算。” 对方三人也不呆傻,既然有人此时愿意出头,必有所依仗,居中一人拱拳说道:“若公子愿代为付账,吾等当场向公子朋友致歉。” 司徒羽听完账目,掏出随身金银,三人粗粗一看,比实际数目还要多上几许,中间头目心中大喜,伸手去接,不想拿到金银后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再看,原来被司徒羽死死拉住,司徒羽冷冷说道:“大家懂规矩,我朋友赊账,自然有罚银,但钱财之事,不伤性命,我朋友伤重如此,几位两句道歉就可以收场?春红楼就算背后有罗珍双坐台,我也会讨些公道回来。” 三人一听,心中大惊,春红楼背后势力蜿蜒缠绕、水深复杂,但财部副手罗珍双算是个不上不下的台面,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显然今日碰到扎手的点子了。还没等中间领头之人说话,刚才作势欲打的旁侧大汉回道:“那这位公子不打算息事宁人了?” 司徒羽本身一团火气在胸口,而对面得寸进尺,就算他也动了肝火,两下眼色,几位便服出行的军部人士走出人群,沉默不语,自动走成一个包围,将三人围在中间。 军部最终还是派人暗中护卫,司徒羽早已知道,想想别人也是奉命行事,也未对自己有所束缚,也就没有当面点破,想不到有现在用处,司徒羽大声喝道:“聚众当街行凶,理应拿回治部审查,给我带回来!” 对面三人看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翩翩公子还有后续帮手,脸色都有些难看,中间头目狠狠盯了下胡乱发言的手下,但如今骑虎难下,三人也不是庸手,都把手里器具握得更紧,显然不肯束手就擒。 “啪啪”人群中响起清脆掌声,又有一人走出圈外,跟司徒羽一样公子装束,但是身上衣着无论材质还是花纹雕路显然出自大师之手,出场便把着装普通的司徒羽比了下去,他拱手道:“我家侍卫处理不周,还望公子海涵,我自会严加管教,这账目就不要了,返还公子用以给朋友疗伤。” 这样的处理不失妥当,司徒羽正想言语,新走出那人凑到身前,低声说道:“先生以兵部人士佯装治部也非厚道,此乃皇庭眼下,若事情闹大,对你我皆有害无益,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你说呢,司徒先生?” 被对方轻易的认出身份,司徒羽也心里吃惊,算上棋试时间,自己回来也无几日,京都果然卧虎藏龙,汪渐离也支撑起身,在身后拉着自己衣角,显然也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司徒羽也只好说道:“理应如此,春红楼也是做生意的地方,希望别再有下次。”说罢,兵部众人扶起汪渐离,就此离去。 “啊,啊,痛痛痛,轻点!”汪渐离惨烈的叫声在兵部驿馆回荡,铁骨铮铮,玩耍之后拒不付钱的汪大少爷正在几位医官的手下苦不堪言,虽然都是皮外伤不碍筋骨,但是伤口擦拭药水后疼痛难忍,再加上汪少对容貌看重甚至超过生命,如今身伤心伤一应俱全,叫得如此凄惨也可理解。 司徒羽在一旁没好气的说道:“汪大少爷,什么风把你吹回京城,还演上这么一出好戏?我记得汪帅给你的零花钱不算少吧。” 汪渐离一听这话,嚎叫着回应:“司徒羽,你个没良心的,不是为了给你棋试加油打气,我会偷偷的从东川遛回京都?结果路途耽搁,没看上棋试不说,上个春红楼也被小贼所害,钱袋不翼而飞,才如此遭罪,你还在旁边冷嘲热讽,老子…哎,痛痛痛!” 听到汪渐离为了给自己加油打气,从东川偷偷跑回来,司徒羽心里有些感动,之前冷眼相待也是怒其不争,并非有意怠慢,不过汪渐离一个东川正印随军参谋,能千里迢迢的跑回来,没有汪庆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必也不容易,司徒羽浮想起对自己青睐有加的汪帅,心中一阵温暖。 医官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给汪渐离上药完毕,汪渐离整个人就像虚脱一般,如同死狗趴在床榻之上,口中喃喃道:“完了,我汪某人一世英名,今天毁于宵小,赵家大小姐若是知道,只怕房门不让我进了,还好我早有准备,早就预备了一条后门小径…”一旁司徒羽哑然失笑,这汪大公子倒是演绎了风流倜傥的最高境界,被打成这样还在想着那些风流韵事,不过这脸上青红衔接,想必那以看人只看脸出名的赵家大小姐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不过汪渐离好歹也是王将之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赊账时也自报门户,而对方有恃无恐,以冒充之名,下手如此狠辣,司徒羽早在事发现场就嗅出阴谋的味道,三人居中的大汉首领还算正常的话,屡次越俎代庖,无端生事的后排汉子就显得居心叵测了,就算寻常百姓,报出个还算震撼的名号,一般也要核查清楚后再做定夺,如此明目张胆的当面追打,司徒羽有种感觉,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最终难堪的目标应该不是汪渐离这个阔绰公子。 看着汪渐离还有些伤处上药不均,司徒羽亲自上阵将药膏抹散,汪渐离边哼哼边说道:“东川也不平静,仰帝现在摆明了姿态,要用自己人,一些长期被父亲压着的有些蠢蠢欲动,虽不至于当面翻脸,但是下面使绊防不胜防,这次追打,按照本少脾气,早就拉上帮手找场子去了,但我偏不这么干,我都亮出门号了还敢这么打,摆明了后面有阴谋,我若是找人报复,这从军营偷逃还出入青楼的罪名就做实了,最后给父亲安个玩忽职守的罪名,以为我傻啊,其实我啥都知道,哈哈,聪明吧!“ 汪渐离这番分析有理有据,离自己的分析也八九不离十,司徒羽都有些瞠目结舌,看来这个公子哥军中历练几年,并非表面看上去如此不堪,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能看得明白,司徒羽边揉边说道:“那你还在那哭天喊地的要去报复人家。” 汪渐离哭丧着脸说道:“疼嘛,我从小到大就没这么打过!” 司徒羽心中暗笑,这次汪少爷应该长个教训了,这嘤嘤楼凤,虽然赏心悦目,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下口的。 此时护卫进屋,拱手向司徒羽禀报:“司徒先生,门外有个白衣公子求见。” 司徒羽眉头一皱,问道:“什么相貌?” 待护卫描述完毕,司徒羽确定来人就是刚才闹市之中最后出场的年轻公子,心底倒也冷静下来,既然对方还不罢休,自己也就开门迎客,看看对面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