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灿：他不再是他
教导主任想了想，然后啧了一声，说：“那算了吧，既然这样，你们俩就各自忙各自的吧！回去吧，回去吧，不过如果我发现了你们还在一起的话，就直接退学，没有什么好多说的。” 走出办公室门，乔牧低声对林灿说：“你说的，是真的？” 林灿有点发愣，乔牧看着她，感觉她好像也有点在颤抖，然后自己有点发慌，于是连忙又问了一遍。 林灿哎呀了一声，然后说：“肯定是假的啊，乔牧。” 乔牧长出了一口气，说：“我的天，吓死我了。” 林灿笑了一下，然后红着眼说：“可是这样，你就真的进国际班了，我们以后也没办法见面了。” 乔牧将右手举起来说：“灿灿，如果你想让我退出，我随时都可以退出，你看这个。”说完，他拿出了一张纸。 林灿接过去，上面写着‘是否自愿放弃高考认证书’，乔牧选择的是不放弃。 “每一个国际班的学生都选择了放弃，我选择不放弃，无论我进行到了哪一步，哪怕是国外大学的通知书都发下来了，只要你舍不得我，我随时都可以待在你身边，哪怕是进一个不入流的学校，也不会后悔。” 林灿捂着嘴，让自己不哭出声，乔牧连忙说：“赶紧回班上去吧，晚上的时候再说。” 看着林灿走了，乔牧也揉了揉眼睛，这件事，真的就这么定下来了，以后他们不会再一前一后的去吃饭，考试的时候不会把自己的手表交给她，毕业后，他将前往一个未知的国度。 他叹了口气，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转过身后，林灿也回头看着他的背影，身体不停的颤抖，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真的，别离开我啊。 这个时候，我递过去一张纸巾，乔牧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他连忙说：“哈哈，有点没控制住情绪。” 我点点头，说：“确定离别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乔牧擦了擦眼睛，然后苦笑了一下，然后说：“这个决定，应该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了。” 我点头，然后半开玩笑的说：“后面你或许是花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的去看她？” 乔牧沉默了一会儿，说：“把这段词说完吧。” 好吧。 为了你的承诺，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都忍着不哭泣，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也曾彼此安慰，也曾想用叹息，不管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结局，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地不能自已，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 一生和你相依。 今生今世，不离不弃，来生来世，相拥而泣。 进入了国际班，和原来的同学联系都少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林茂和自己的女友分手了，而和林灿每天在一起的时间也缩短了，因为吃饭时间的不同，他们每天中午没有再在一起吃饭了，见面的时间只剩下每天上午的大课间，因为国际班没有晚自习。 教他们的是一个叫琼斯的美国人，他是一个很严格的人，原则上的问题从来不会做出让步，说什么时候交作业就必须什么时候交，而他们的作业也有很多，有语法，有ACT的数理化科目，还有一些学术论文和报告，虽然没有到达大学的难度，但是这都是为他们打下了基础。 苏善也和乔牧在一个班，她也很意外的看到乔牧在这个班，不过她选择的是托福，准备去美国，而准备留学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等国的学生选择的是雅思，所以乔牧是雅思，只有上一些预科课程的时候雅思托福的同学们才会一起上，平时也都分布在两个教室里。 乔牧和林灿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和她发誓说虽然苏善也在那个班，但是他们俩几乎没有过对话，也没有见面，而这一点，其实也是有一点出入的。 苏善应该是国际班英语最好的一个了，第一个能够和琼斯流利对话的就是苏善，所以很多时候，遇到了一些问题，乔牧总是会去问苏善，而苏善也会帮助他，让他感觉很内疚，因为他觉得自己对苏善其实很亏欠，每一次的论文和报告，苏善总会一字一句的帮乔牧去修改和讲解，乔牧的语法很差，但是硬是被苏善教的还可以，不会再犯一些很基础的语法错误了。 渐渐地，乔牧和林灿都适应了这种生活，马上进入高三了，时间都紧凑起来了，林灿学习非常用功，有时候也就和乔牧待个几分钟就匆匆回去了，她有一次考试考了四十多名，哭得很伤心，乔牧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安慰她，然后将自己的手表取了下来，说：“我用不着这个，你拿着，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好好的。” 说完他转了转自己手上林灿的头绳。 他也没有再去打篮球了，听说林茂的篮球打得越来越好了，甚至都超过了许安。 他们偶尔也会约着出去一起吃几顿烧烤，就在学校旁边的烧烤摊，武汉那几年在搞什么文明城市评选，所以被赶走了好多次，不过他们还是会去，许安虽然住校，但是还是会翻出去。 “你要是以后真的就出国了，那林灿真的就等你么。”许安捏了捏鼻子，然后倒满一杯啤酒。 乔牧晃了晃鲜橙多，说：“我也不知道，你们觉得她会等我么？” “不知道，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复杂了。”林茂咋了咂嘴，打了个嗝。 “我不在她的身边，你们好好照顾她。”乔牧揉了揉眉毛，举起杯子。 许安和他碰了一个，然后说：“林茂，愣着干啥？” 林茂连忙把杯子举起来说：“啊？哦，好。” “哥几个，我以后要是结婚了，你们俩就是我伴郎。”乔牧笑着说。 “看到没？这喝酒的没醉，喝橙汁的倒是先醉了。”许安笑道。 “既然大家都是哥们，你老实跟我讲，你不会背叛林灿吧。”林茂突然语气有点变化。 许安看了他一眼，乔牧也有点发懵，林茂连忙说：“我就随便说说。” “不会的，你们放心，谁抢我女朋友，咱们就把他狠狠揍一顿！”乔牧没放在心上，看了看时间，说：“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乔牧走后，许安把杯子放一边，说：“你怎么说这种话。” 林茂从许安包里拿出一包烟，说：“林灿和你说了那些事没？” 许安点了点头。 林茂看着许安的眼睛，说：“对我而言，如果他们俩能够好好的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他们的这份感情非常的珍贵，非常非常珍贵。”他没抽几口，就把烟扔在一旁，说：“可是乔牧，可能已经变了。” 许安喝了口酒，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