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觉暗处有鬼,放明处摆出
钟喻移开精神又朝别的地方看去,有看见那衣衫褴褛的乞丐毫无骨气地给人磕头掏钱的,也有看到那吊儿郎当的混混在街上偷鸡摸狗,看了许多当面虔诚祈祷背后做些龌龊事情的,看的多了,钟喻心里一阵厌烦,却也多少摸到为何太上忘情了。√∟, 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然在天地眼中这人和草木动物也没什么区别,那太上自然也是与天地同寿的,超脱了这世上万物,其他人等于他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自然是忘情。当然这天地乃是生他育他的,自然他也不会容忍别人破坏这天地之间的秩序,这又是太上的多情之处。 想通了这点,钟喻心思澄清,周围灵力更是蜂拥般进入他的身体,跟随着原本就在冲刷门槛的灵力,齐心合力一起对付起来。天柱峰上开始不断有云雾显现,那云雾很快就将钟喻与擂台上的两人尽皆包裹了起来。 只见眼前情景,真个叫:推云童子,布雾郎君。推云童子显神威,骨都都触石遮天;布雾郎君施法力,浓漠漠飞烟盖地。茫茫三市暗,冉冉六街昏。因风离海上,随雨出昆仑。顷刻漫天地,须臾蔽世尘。宛然如混沌,不见凤楼门。 钟和谦端坐殿中,将天柱峰上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那云雾自然是阻不了他的视线,只是钟喻这般情况却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是有意借了楚天瑶和张凛的争斗点醒钟喻,也想借这番东风,将钟喻送上成丹的青云。 可是钟喻在成丹之时,就可以听见世人心中感叹,更能感应到百姓祈祷,他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人利用,将儿子推进了神道中。这与仙门正道,金丹大道相差的太远。钟和谦想了许久,也没摸清情况,又挂心不下,到底驾云去现场瞧了。 那股风刮到了朱陵洞天,原本正在聚精会神听侍女弹琴的长青真人,突然叹了一声,叫了明月上前,指了下方的侍女道:“这孩子如今到是愈发长进了,居然知道我喜欢的曲子,可见是个有成算的,你便收她做了徒弟吧。” 明月一听此话,脸上涨得通红,待要反对,却不敢直言,呐呐半天,才挤出蚊子般的声音道:“祖师厚爱,只是小童自家都不过是个童子,如何能收人做弟子?” 长青真人似笑非笑地看了明月,有心想再刺他几句,却觉得他自家都说了不过是个童子,那两个徒弟却是越来越会蹬鼻子上脸了,他蹙了蹙眉头又道:“把那天宝楼拿出来,我要去天柱峰上看看,到底是我朱陵洞天的人。” 长青真人在朱陵洞天四字上重重落了音,明月浑身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当真是受罪,那两位又何尝不是朱陵洞天的人。为了这个,却叫他们这些伺候在侧的人不得安宁。明月眼神中暗含恨意,却不敢表露出来,见到祖师看来的眼神,他不自觉浮出一个笑容。 钟喻这动静愈发得大了,擂台上两个僵持不住的人,都发了很紧,张凛觉得自己这回不成功便成仁,十足下了力气,更是不能轻易避开,他想了想,索性也不管那么多了,当即闭了眼睛自顾自朝自身体内那门槛冲去。 敖通给楚天瑶布好的龙吟阵已经掠阵很长时间了,一开始楚天瑶只说撑住一刻钟便可,可是瞧瞧如今却是多久了,而且他也不是傻的,自然看出了这两人都是狠心的,在这上面又费了多少功夫,只是他的神魂可是才养好一点,如今也不知能受不受得了。 远远一座阁楼从空中飘来,清脆的玉罄声响起在众人耳边,等天宝楼停在半空中时,高台上端坐地金丹真人都站了起来。明月手中拿着麈尾,轻轻在众人眼前一摇,清冷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让众人能够听清楚。 “传真人法旨,此轮比试乃是楚天瑶获胜,因钟喻在此成丹,故余下比试换到回雁峰上。”明月说到这里,略有些迟疑,待愣一愣之后,便又说道,“门中大比本是为寻良才美玉才设的,如今却有些过了。” 不管下方众人如何作想,明月脚步轻轻一踏,便走到了擂台上,他看了一眼楚天瑶,发现女孩面上毫无表情,手上也没停下,又看了看张凛,发现这人更是闭了双目,似乎是不闻不见,他迟疑了一番,想到祖师的交代,到底不敢怠慢。
明月拿出麈尾,也没去管张和清,对着张凛头上便是一拂,说来也怪,原本张和清不敢轻易下手,张凛也没把握控制的灵气霎时间便消失无踪,而失了庇护的张凛一下晕倒在地。张和清顿时冲了上来,一把抱住这个弟子。 明月摇了摇头,飞快地拿麈尾在楚天瑶面前也是一拂,这回也是怪了,能够拂倒张凛的麈尾,却是明月拂倒楚天瑶,她仍是站在台上,面上一派肃然。明月不得已又继续拂了两下,仍不见她倒下,一时心头有些慌乱。 明月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楚云深已经窜了过来,他深深地看了眼在台下捏紧拳头紧张不已的李南歌,不理解他为什么不上台,却不影响自己过来看个究竟。明月还摇着他那麈尾在不停晃动,楚云深却已经发现了楚天瑶其实也中招了。 不过是因为她心中意志比张凛坚定些,因此才没有直接倒下。一把揽过妹子,楚云深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话,便见楚天瑶眨了眨眼,便朝他怀中倒下。 无奈地抱紧楚天瑶,楚云深看向明月颌首道:“仙童奉真人法旨,不知还有何指教,不如我将人送回洞府好去歇脚?”一旁的张和清听了这话,这才反应过来,想到旁边钟喻的金丹雷劫马上就要开始,这里不是什么安全地方,忙也凑了上来。 明月本想说不牢楚云深费心,耳边却听见祖师不紧不慢的声音,当下看了看张和清道:“却是我的不是,叫两位受委屈了,今日之事就此罢休。” 张和清心知那最后一句是对他说的,忙不迭使劲点了头,抱着人转身就朝自家洞府飞去,连招呼都忘记打了。楚云深见他如此还有些哭笑不得,也不想久留,便冲明月笑了笑道:“事不宜迟,我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