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智取电锯斩圣旗 义救宿敌于危急
就在九毛和哈努曼扭打成一团的时候，又有三只侥幸通关的猴子连滚带爬地上了议事台，可没等他们跑多远，执着的电锯狂人竟也跟着跳了出来，一脚踩住了其中一只猴子的尾巴。 那猴子又惊又疼，却怎么也挣脱不掉，便发出了求救的尖叫。 电锯狂人举起飞转的链锯，狠狠地朝他脚下砍下去。 听到求救声的九毛怎能眼见自己的“同类”被杀虐？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一头撞向电锯狂人。 那家伙瞬间失了重心，笨重地摔倒在地，另外两只猴子也一拥而上，一阵撕咬。 而哈努曼对这混战却视而不见，它面无表情地转身上了八角阁楼，爬上楼顶，学着九毛的做法，一跃扑到了旗杆上，虽然旗杆太滑，但仍然可以慢慢地向上移动。 电锯狂人经不住猴子们的撕咬，丢下电锯，仓皇而逃。 九毛正要高兴，转头一看，哈努曼已爬到了旗杆中央，台下加油声越发响亮。 “九毛，快上去抢旗子！” 罗玉林急得将手掌做成喇叭状，朝九毛大喊。 九毛急忙和另外三只猴子一齐冲到旗杆下，只可惜，那不锈钢旗杆被猴爪子抓的“滋滋”响，也丝毫借不上力。 眼看着哈努曼正一步步接近旗子，九毛心乱如麻，加油声、叫喊声、鼓乐声、电锯声纠缠在一起，闹得他脑子“嗡嗡”响——等等，电锯声！ 九毛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把电锯拖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将仍在飞速转动的链锯推向旗杆底部。另外三只猴子立刻领会了九毛的意图，都过来帮忙。 链锯一碰到不锈钢旗杆，迸发出阵阵火花，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顺利推进。 “嘿！这招好！”“这猴子真聪明！”“太不可思议了！”看到九毛这出人意料的举动，台下观众的焦点都转了过来，纷纷称奇。 看到九毛的表现，罗玉林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夺冠的希望之火，眼里噙着泪花，激动得攥紧了拳头。 始终不动声色的杨晋，本来对基因药水在哈努曼身上的显著效果感到十分满意，但看到九毛为了摘旗子，竟然能够想到借助电锯将旗杆锯倒，这个颠覆性思维在猴子之中，不，就是在人类中也太少见了。 他眼前一亮，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九毛的一举一动，自语道： “摘不到旗子，就把旗杆放倒！哼，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哈努曼已爬到旗杆顶，台下观众又为哈努曼欢呼起来，齐声喊道：“摘旗！摘旗！摘旗！”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哈努曼并没有摘旗，它站在旗杆顶端的圆球之上，纹丝不动，齐天大圣旗在它脚下迎风飘扬。 台下侯秉志急了，站起来挥手喊道： “哈努曼，楞啥呢？赶快摘旗！” 听到了主人的叫喊，哈努曼目光黯淡，向台下瞟了一眼，回应的却是仰天一声凄厉的长啸。 侯三爷大惊失色，他最懂哈努曼，听得出这叫声里的含义，没想到一直听话的哈努曼会在这个紧要关头来这一手。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哈努曼……”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的哈努曼啊，你是听话的孩子，别想不开啊！” 哈努曼听到了侯三爷的声音，仰面望向天空，闭了眼睛，一行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哈努曼这只印度叶猴，曾经也是树林间一只活泼淘气的猴子，可是自从注射了基因药水，虽然变得更聪明了，更强壮了，更像个“人”了，但药水对神经系统所产生的副作用也让它变得越来越抑郁，甚至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它再也无法体会先前作为一只普通猴子的快乐，再也不想注射什么基因药水，它并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却逃不脱自然界弱rou强食的铁律，始终被人类玩弄于股掌之中。 它只有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就在最高端，就在人类强加给猴子的象征所谓猴界无上荣耀的最高端！ 而在哈努曼心中，它的最高端是在山林间，树梢上…… 碗口粗细的旗杆已经被九毛用电锯锯掉一多半，旗杆开始微微晃动起来。 哈努曼收起自己的回忆，它伸开长长的双臂，握紧了两个拳头，在一声震人心魄的怒吼中反复捶打着自己健硕的胸脯，将愤怒的眼神射向台下的侯三爷。 它的神情依然孤傲冷酷，长长的粗尾巴向上高傲地卷曲着，长长的金黄色毛发在风中自由飘逸。 “哈努曼……”侯三爷举起颤抖的双手伸向哈努曼，激动地喊道： “我知道你心里苦……别跳啊，我的哈努曼……” 听到侯三爷的话，众人才反应过来，哈努曼是要跳下来——这旗杆高十米，议事台又高五米，足足五层楼高的距离，要是跳下来，那不等于自杀吗？ 可是这么优秀的猴子为什么要自杀呢？观众议论纷纷。 随着又一声凄厉的哀鸣，哈努曼再次伸开双臂，好像要拥抱什么。 自由了，它只知道，这样跳下去，它就自由了！ 从哈努曼的叫声中，九毛明白了它的用意，虽然是屡次交手的冤家对头，但九毛并不希望它死。 九毛抬头望去，哈努曼的身体已经倾斜下来，与此同时，电锯已经切割到旗杆底部最后一点连接，旗杆也跟着缓缓倒下来。 不好，它要掉下来了！ 九毛来不及多想，顺着旗杆倾倒的方向，向议事台边飞快地冲过去。 他是要在空中拽住哈努曼吗？这个距离即使是个成人也不可能达到。 然而，就在脚踏到边沿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内猛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着他高高地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他向前伸着双手，努力朝下坠中的哈努曼够去…… 旗杆在重力的作用下轰然倒塌，下半段砸在议事台上，上半段则砸到议事台旁的照射灯脚手架，激起一片电光火花，冒起一团白色烟雾，引来台下一阵惊叫。 烟尘散尽，众人纷纷冲到台上，只见九毛正悬在半空，一手死死抓着哈努曼的脚踝，另一手死死抓着齐天大圣旗。 他救了哈努曼！他成功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一心寻死的哈努曼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没死，竟被九毛救了，一顿挣扎。 那旗子承不住拉力，从旗杆上断裂下来，哈努曼和九毛“扑通通”掉在地上，齐天大圣旗飘然而落。 …… 领奖台上，男主持人激动地宣布： “获得本届猴王争霸赛冠军的是：罗玉林，和他的猴子九毛！” 罗玉林手捧奖金，面对媒体，乐得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 九毛换上崭新的齐天大圣美猴王服饰，站在罗玉林肩头，晃动头顶的凤翅紫金冠，挥舞手中的如意金箍棒，撩起身后的祥云红披风，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真乃美猴王再世，孙悟空降临！ 媒体记者纷纷按动快门，记录下了这个辉煌的时刻。 侯三爷坐在地上，怀里搂着哈努曼道： “我错了，我的好孩子，我错了……” 哈努曼的失败和侯三爷的出丑让杨晋心情很不好，没等颁奖仪式结束，就阴沉着脸走出了会场。 末了，他指了指颁奖台上的九毛，对身边的随从撂下一句： “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