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江湖技结
门外的惨叫，就像是雷声一样，一声接着一声。 孤鹤语脸色发白，嘴角带着冷笑。但目中却又不禁可怜之色。’ 他可怜的并不是这些人。他悲伤的是整个江湖-江湖的贪婪和残暴。 正成雨露的脸色也是苍白的，轻声道：“你猜最后留下的一个是谁？” 孤鹤语道：“反正不会是你。” 正成雨露咬起嘴唇道：“你……你以为我欺骗了你，所以希望着着我死。” 孤鹤语闭起眼，嘴角的冷笑已变得很凄凉，深深道：“这并不是你的错。” 正成雨露道：“不是。” 孤鹤语也叹息了一声道：“江湖中人，本就要互相欺骗才能生存，我让你欺 骗了我，就是我的错我并不怨你。” 正成雨露蚕下头目中也露出痛苦之色，黯然道：“可是我……” 孤鹤语忽然打断了她的话道：“可是你也错了一次。” 正成雨露道：“哦！” 孤鹤语道：“你若以为你可以用手里的佛怒唐莲图要挟他们，你就错了。” 正成雨露道：“为什么？” 孤鹤语道：“佛怒唐莲图在你手里，就等于在他们手里一样，只要他们高兴，随便什么时候可以拿走的。” 正成雨露道：“你难道以为我不敢烧了它？” 孤鹤语道：“你不敢，因为你若烧了它，也是一样要死，死得更快，而且以他们的内力，要打灭你手中的蜡烛，也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正成雨露道：“可是他们刚才……” 孤鹤语又打断了她的话道：“他们刚才故意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要先找个机会杀 人。等到没有人抢夺时，再来拿你的佛怒唐莲图。” 他慢慢地接着道：“万大少做事一向仔细得很，为了这佛怒唐莲图，他付出的代价已不 少，当然绝不肯再出差错。” 正成雨露霍然回头，因为这时她已听到万大少的笑，然后她就看见那黑衣人和万大少。 万大少背负着双手，站在门口微笑道：“想不到孤公子居然也是聪明人。” 正成雨露失声道：“你出去，否则我就……” “烧”字还没有说出口，突然刀光一闪，她手里的蜡烛已被削断。 但烛光并没有熄灭。 削下的半截蜡烛，还留在刀锋上。 刀在王一刀手里。 他平举着手里的刀，冷冷地看着正成雨露。 正成雨露面无血色，忽然咬了咬牙，用力将手里的佛怒唐莲图向万大少抛出道，“拿 去！” 王一刀道：“多谢。” 这两个字出口，他的人已窜出，反手一刀 挑起了佛怒唐莲图，一脚踏灭了自刀上落下去的蜡烛，乘势将佛怒唐莲图抄在乎里。 他的手抓得好紧。 正成雨露突又大声道：“万大少，这东西我是给你的，你难道就眼看着它被人抢走？” 王一刀面上狂喜之色似又变了。万大少却微笑着 道：“我们是自己兄弟，这东西无论谁拿着都一样。” 正成雨露道：“你不怕他独吞？” 万大少 道：“我们是讲交情的。” 王一刀展颜大笑道：“不错，我们才是真正讲交情的，无论谁来挑拨离间，我就先要他 的性命！” 万大少悠悠然道：“既然如此，你还等什么，这位正姑娘现在必也已头疼得很了。” 王一刀狞笑道：“治头疼我最在行。” 万大少道：“我看你最好还是先治孤公子，他是个爱玉惜花的人绝不忍看着正姑娘的脑 袋先分家的。” 王一刀道：“谁先谁后都无所谓，有时我一刀就可以治好两个头疼。” 万大少笑道：“这一刀想必好看得很。” 王一刀大笑道：“保证好看。” 正成雨露垂下头 凝视着孤鹤语，凄然道：“是我害了你……” 孤鹤语道：“没关系。” 正成雨露 道：“我只希望你明白这一件事：” 孤鹤语道：“你说。” 正成雨露道：“有些话我并没有说谎，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但我对你……” 万大少微笑道：“我知道你对他是真心的，所以我才成全你，让你陪着他一起死 你们无论有什么话要说，都可以等到黄泉路上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身子突然僵硬，眼角突然迸裂，就像突然有柄看不见的铁锤自半 空中击下打在他头上接着，他的脸也扭曲变形，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于向前冲出，带出一股血。 这次黑衣人并没有跟着他，还是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脸上还是全无表情，只不过手里 多一柄刀，刀尖还在流着血…… 最后留下的一个人并不是万大少，这只怕连他自己都想不到。 天亮了。鸡啼已住，仿佛只有下万大少的喘息声。 他伏在地上，牛一般喘息着，鲜血还不停的从他腰上的伤口往外流 黑衣人冷冷地看着他，眼睛里还带着那种奇特的玩弄之色。 他玩弄的并不是自己是别人。 王一刀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 他亲眼看到这件事，却还是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突然问，连喘息声也停止。 万大少的人已变成了一滩泥，血中的rou泥。 黑衣人看着刀锋上最后一滴鲜血滴下去 才抬起头道：“你我杀人只要一刀就够 了。” 王一刀一步步向后退道：“但是他……他并没有马上死。” 黑衣人道：“那只因我不想让他死得太快，还要他多受点罪 王一刀道：“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道：“你还猜不出？” 王一刀看着他全表情的脸，目中的恐惧之色更深 叹息道：天魔刀……你就是蔡鹰天。” 黑衣人笑了。 他眼睛里露出一丝尖刀般的笑意，脸上却还是全无表情。 王一刀道：“原来你早就来了，原来你一直都在跟着我们。” 蔡鹰天道：“现在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好笑？” 王一刀突然大喝道：“正姑娘，快解开齐孤鹤语的xue道，我先挡一阵。” 正成雨露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让我解开他的道呢？现在岂非已太迟 了。” 她转过头，向蔡鹰天嫣然一笑道：“四哥，你说现在是不是大迟了？” “四哥”这两个字唤出来，王一刀整个人就像是已自半空中落冰窟里。 四哥。 蔡鹰天竟是她的四哥。 他们竟是串通的。 王一刀简直连死都不能相信。这种事实在太荒谬，太离奇。 正成雨露明明偷了十二月的“佛怒唐莲图”，十二月明明想杀了她。 蔡鹰天明明就是十二月派出来追杀她的人。 他们两人怎么可能是同党呢？ 这种事有谁能解释？ 王一刀垂着头，看着手里的刀和佛怒唐莲图，就象是一个父亲在看着自己垂死挣扎的独生子一样。 他没再说一句话。 他抛下刀，用两只手将佛怒唐莲图捧过去给蔡鹰天。 若是换了别的时候，他也许还会拼一拼，但现在所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已发生，他 忽然发现自己已落入一个复杂巧妙可怕的阴谋里。 最可怕的是，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掉下来的。 就只这一点，已使他完全丧失了斗志。 蔡鹰天看着他手里的佛怒唐莲图，眼睛里的玩弄之色更明显， 淡淡道：“你不想留着它？” 王一刀道：“不想。” 蔡鹰天道：“我也不想。” 他接过佛怒唐莲图，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撕得粉碎，抛了出去。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片片粉碎的花瓣，就象是一双双蝴蝶。 王一刀又怔住了。 为了这卷佛怒唐莲图，有人出卖了自己，有人出卖了朋友。为了这卷佛怒唐莲图，所流的血，已可将外面的湖水染红。 但现在蔡鹰天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随手撕得粉碎。这又是为了什么？ 王一刀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水，忍不住转过头 瞪着正成雨露道：“这是假的？” 正成雨露道：“不错，这是假的。” 王一刀道：“真的呢。” 正成雨露道：“没有真的，真的还在唐门呢。” 王一刀道：“你……你从游静手里盗出的那一卷呢？” 正成雨露道：“我盗出的就是这一卷。” 王一刀道：“但这一卷是假的。” 正成雨露道：“我知道。” 王一刀道：“你明知是假的，为什么还要冒险将它盗出来？” 正成雨露微笑着道：“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个圈套。” 她笑得又甜蜜、又妩媚，接着慢慢地道：“这圈套最巧妙的一点就是我们早已知道是佛怒唐莲假的。这一点我们若不说出来，你们怕永远也想不到。” 王一刀简直要晕过去了。 他们为了这卷图，不惜拼命、流血，甚至不惜互相残杀。 但这卷图却是张一文不值的假货。 想到那些为了这卷图惨死的人，看到地上还未干透的鲜血，非但笑不出，连哭都哭不 出。 他还是想不出蔡鹰天和正成雨露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正成雨露道：“佛怒唐莲图本是四哥经手买的，花的钱也不少。” 王一刀敌了敌发干的嘴唇道：“但买回来后，你们就发现买是假货。” 正成雨露道：“不错。” 王一刀道：“你们吃了个哑巴亏，还不敢张扬出去，因为无论谁若花了十二月的钱只买 了张假货回去，十二月都不会饶了他的。” 正成雨露叹了口气道：“何况蔡四哥也丢不起这个人，所以我只好替他出了个主意。” 王一刀道：“什么主意？” 正成雨露道：“我要蔡四哥将这卷图交给游静，叫他经手卖出去蔡四哥本是他的顶头上 司，他当然不敢对蔡四哥怎么样。” 王一刀道：“这一来热山芋岂非就已到了游静手里 正成雨露道：“他本不该接下来的，只可惜他又不能不接下来。” 王一刀道：“可是……你为什么又要从他手里将这热山芋盗走呢？” 正成雨露道：“因为要让江湖人人相信这卷图是真的。” 王一刀道：“我还是不懂。” 正成雨露道：“你们都是很聪明的人，当然不会做吃亏的生意。” 王一刀道：“的确不会。”正成雨露道：“你总该也知道十二月的规矩，是一向不肯得罪 江湖朋友的。” 王一刀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的确知道。” 正成雨露道：“所以你们出价之前，一定要先看看这张图的真假。按照十二月以前的规 矩，也一定不会拒绝。” 她嫣然笑道：“这一看，岂非就要看出毛病来了吗？” 王一刀道：“所以你就索性将图盗走，就一定不会再怀疑它是假的。” 这本来就是江湖心理的弱点之一，她不但很了解，而且利用得很好。 王一刀叹道：“再加上游静一畏罪逃走，我们当然就更不会怀疑了。” 正成雨露道：“所以你们就一定会急着来追。” 王一刀道：“不错。” 正成雨露道：“但我若很容易就被你们追到，你们说不定又会开始怀疑的。” 王一刀苦笑道：“不错，越不容易到手的东西，总是越珍贵。” 正成雨露道：“可是我又非要被你们追到不可。” 王一刀又不懂了，忍不住间：“为什么？” 正成雨露道：“因为这卷图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你们相信这卷图是真的，要你们看到这卷图，要你们为了这卷图自相残杀，然后……” 王一刀道：“然后怎么样？” 正成雨露悠然笑道：“等你们死光之后，我们才能将你们的黄金珠宝拿回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回去，而且不必担心有人会来找们麻烦。因为你们本就是互相杀死的，本就和我们完全没有关系 王一刀道：“原来你们这样做，为的是要我们带来的真金白银。” 正成雨露道：“钱财乱人心，这句话你总听过。” 王一刀道：“你们拉孤鹤语下水，为的也是要他身上的东西。” 正成雨露道：“还有他身上的那柄剑。” 她突然叹息了一声道：“但我还是很感激他，若不是他在保护我，这计划也许就不会 完全成功了。” 王一刀道：“为什么？” 正成雨露道：“因为若是要这计划完全成功，游静就一定要先死，玉棠香也非死不 可。” 王一刀道：“为什么？” 正成雨露道：“因为他们若不死，这卷图你们就未必有把握能到手也未必肯拼命。” 王一刀想了想，苦笑道：“不错，就因为我们已有把握拿到这佛怒唐莲图，所以刚刚才会杀了蒋不清和白马张辽。” 正成雨露又叹了一口气道：“但若不是孤公子的留光剑，游静和玉棠香又怎会死得那 么容易呢？” 王一刀道：“难道游静也和我们一样被蒙在鼓里？” 正成雨露道：“当然。” 王一刀道：“他难道不认得你？不知道也是十二月的人？” 正成雨露淡淡道：“他只不过是小小的分会堂主而已，十二月里的人，十个中他只怕没几个认识。” 王一刀道：“你怎么能要他上当的？” 正成雨露笑了笑道：“我就算要他的命，也容易得很何况要他上当。” 王一刀看着她脸上又甜蜜又妩媚的笑容忍不住又长长叹了口气 道：“我若是他，只怕也一样会被骗的。” 正成雨露道：“只怕你被骗得还要惨些。” 王一刀道：“但玉棠香既然也是十二月的人，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王一刀愕然道：“现在难道不是吗？” 正成雨露道：“当然不是。” 她笑得更甜笑着道：“现在这里的每分银子，都是我跟蔡四哥两个人的。” 王一刀怔了半晌苦笑道：“我也算是个老江湖了，也曾看过不少阴险毒辣的人，听过 不少巧妙狡猾的诡计，但若和你一比，那些人简直就象是还在吃奶的小孩子。” 正成雨露笑道：“谢谢你的夸奖，我一定永远不会忘记的。” 蔡鹰天忽然笑道：“你的话问完了吗？” 王一刀道：“问完了。” 蔡鹰天道：“现在你是不是也已有些头疼？” 王一刀道：“的确疼得很。” 蔡鹰天道：“你自己会不会治你自己的头疼呢？” 王一刀叹了口气道：“幸好我还会治，否则只怕就要疼得更厉害了。” 他果然治好了他自己的头疼。 -一个人的头若被砍了下来，就绝不会再疼了！ 孤鹤语一直在看着、听着，脸上仿佛也跟蔡鹰天一样，戴上了层人皮面具。 易容本来就是忍术中的一种。 但万大少始终未认出他，倒并不是因为他的忍术高明。 那只不过因为万大少从未关心过他扮成的这个人――一个老实听话的保镖 。在万大少眼睛里，他并不比一条狗重要多少。 他若肯对别人多关心些，自己也许就不会死得这么惨了。 蔡鹰天看着自己手里的刀冷冷道：“王一刀是个聪明的人，以他的头很快就不疼 了。” 正成雨露道：“聪明人做事，总是用不着麻烦别人的。” 蔡鹰天道：“孤鹤语呢？” 正成雨露眨了眨眼道：“好象不如王一刀那么聪明。” 蔡鹰天道：“所以他只好麻烦你了。” 他忽然伸出手，将刀送到正成雨露面前。 正成雨露道：“你知道我不喜欢拿刀。” 蔡鹰天道：“你杀人不用刀？” 正成雨露嫣然道：“而且不见血。” 蔡鹰天道：“能不能破例一次？” 正成雨露叹了口气道：“你要我做的事，我怎么会不答应呢？” 她接过刀，转过身，看着孤鹤语，幽默道：“我实在不忍杀你但我若不杀你，蔡四哥一 定会动怒，所以我只好杀了你。” 孤鹤语道：“没关系。” 正成雨露道：“我很少用刀，若是一刀杀不死你，也许会疼的。” 孤鹤语道：“没关系。” 正成雨露道：“好，那么我就真的不容气了。” 她忽然转身，一刀向蔡鹰天刺了过去。 好快的刀。 除了她自己外，绝没有别人能说她不会用刀。 蔡鹰天眼睛里还是带着那种笑意看着这一刀刺来，然双手一拍，已将刀锋夹 住。 正成雨露脸色终于变了，真的变了。 蔡鹰天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将这柄刀给你？” 正成雨露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蔡鹰天道：“我就是要你来杀我。” 正成雨露道：“为什么？“ 蔡鹰天道：“因为我也跟你一样，我也想独享这批货。” 正成雨露叹了口气道：“难道你一定要我先杀了你，你才能下手杀得了我？” 蔡鹰天道：“不错，否则我真有点不忍下手呢。” 正成雨露叹道：“看来我毕竟还是做错了一次。” 蔡鹰天道：“每个人都难免有做错事的时候。” 正成雨露道：“但你也想错了。” 蔡鹰天道：“哦？” 正成雨露道：“我要杀你，并不是为了想独吞。” 蔡鹰天冷笑道：“你难道是为了救他？” 正成雨露凄然笑道：“象我这种人，若非已动了真情，怎么会做错事？” 蔡鹰天冷冷道：“只可惜他已无法来救你。” 孤鹤语忽也叹了口气道：“你又想错了。” 话一出口，正成雨露己后退了六尺，脚尖一挑，挑起了地上的留光剑。 孤鹤语已动身跃起，抄着这柄剑。 他已刺出了三剑，剑光如星雨银河。 蔡鹰天的刀若在乎，也许可以架开这三剑。只可惜他的刀锋已被他自己夹住。 他的手若是空着的，也许还可以变招闪避。 只可惜他的手已夹住了自己的刀。 他反手退步蓝采和提篮回头刀下，变招已不能算不快。 只可惜，孤鹤语的留光剑更快。 白剑光盲一闪，两只血淋淋的手，已跟着手里的刀一起落下。： 不知何时天以明。 窗户上画着一点点梅花，用鲜血画成的梅花。 孤鹤语静静地站着，面对着窗户，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 道：“你是不是知道我xue道已开了，所以才没有下手杀我。” 正成雨露垂着头不说话。 孤鹤语道：“你不知道？” 正成雨露还是不说话。 孤鹤语霍然回头，对着她：“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正成雨露忽然展颜一笑 嫣然道：“你猜呢？”她笑得真甜。 孤鹤语叹了口气道：“我只怕永远猜不着的。” 正成雨露眨着眼；忽又搔了搔头，柔声道：“你总有一天一定会明白。” 孤鹤语又沉默了很久，忽然道：“好，现在我们走吧。” 正成雨露道：“去哪里？” 孤鹤语道：“当然是十二月。” 正成雨露皱眉道：“到十二月去干什么？” 孤鹤语沉下了脸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正成雨露道：“你是谁？” 孤鹤语冷冷道：“我就是黑龙十二煞中的赤炼龙老幺，像你这种。当然不会认识我。” 正成雨露脸色又变了，真的变了。 孤鹤语沉着脸道：“你们自己以为这件事伪装得神不知、鬼不觉其实黑龙老大早已看出 来了，所以才要我在暗中调查。” 正成雨露道：“你……你真的要送我回去？” 孤鹤语道：“当然。” 正成雨露道：“你真的这么狠心？” 孤鹤语冷笑道：“对付狠心的人，我一向不客气。” 正成雨露看着他，突然弯下腰去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孤鹤语反而怔住，吃惊地看着她，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正成雨露道：“笑你。” 孤鹤语道：“笑我？我有什么好笑？” 正成雨露勉强忍住笑道：“你实在很会傻，只不过你若是赤炼龙老幺，我是谁呢？” 孤鹤语又怔住。 正成雨露道：“老实告诉你，我才是黑龙十二煞中的赤炼龙老幺。” 孤鹤语道：“你……你是？“ 正成雨露微笑道：“蔡鹰天嗜赌，输了五十万两，却故意说买了幅假的佛怒唐莲图；游好杀好色坏了名声；玉棠香贪财好赌贪污三十万两公帐。这些事黑龙老大都已知道， 所以特地叫我来清理门户的。” 孤鹤语道：“只有你一个人？” 正成雨露道：“我做事素来只有一个人。” 孤鹤语道：“你一个人就想清理门户？” 正成雨露道：“一个人就已够了。” 孤鹤语道：“可是你的武功……” 正成雨露淡淡道，“一个人只要懂得利用自己的长处，根本不必用武功也一样能够将人击倒。” 孤鹤语道：“你的长处是什么？” 正成雨露嫣然一笑，安静不说话了。 她笑得真甜、真美美极了…… “你骗了我那么多次，我本来也想骗你一次，让你着着急的，想不到还是被你揭穿 了。” 正成雨露“我哪里骗过你？” 孤鹤语“你没有？” 正成雨露“我若是骗你，现在又何必跟你逃走，连十二月的赤炼龙老幺都不做了？” 孤鹤语“也许你根本就不是真的赤炼龙老幺。” “……” 孤鹤语“你究竟是不是？” 雨露“你猜呢？”开心的笑了起来 孤鹤语知道他自己永远猜不出的，但这也不重要。 其实什么都不是很重要，也没有重要只是心只在乎椒心永远不会再离开他，这就已够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一种江湖险恶杀人技不是人不是武功是笑。笑一笑十年少，笑一笑恩怨分明两香销。无论多强大的人，也比不上那动人的一笑 所以我说的第一种杀人技是笑，只有笑才能进入人心真征服人心。 所以当你懂得这道理，就应该收起你的江湖来多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