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皇者一怒（中）
扶苏根本没有想到，当热气球出现在匈奴骑兵上空，然后倾泻炸药包时，冒顿竟然出现了片刻的失神和恐惧。 那不是他惧怕北军，而是惧怕北军手中这种如同天罚一般的力量。 看着自己的骑兵在这种力量中被炸的支离破碎，看着这种力量如同狂飙一般席卷自己的队伍。 那一瞬间，冒顿的头顶像是有一盆冰冷的水当头浇了下来，让他原本狂妄的心稍微的冷却收敛。 耳边的爆炸声音似乎终于让他清醒了一些，然后十几个冒顿的护卫猛然间将冒顿拉的向一旁退去。因为他们已经看到，有两个热气球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头顶。 就在冒顿被拉的离开原地以后，两个炸药包掉落在那里，狂暴的爆炸瞬间席卷，若是刚才慢了一步，冒顿此时已经被爆炸撕裂。 “让军队散开！散开！” 此时的冒顿终于彻底的清醒过来，不能再让对方这么炸下去了，若是再这么炸下去，他的铁骑还没有席卷秦国，就要葬送在黄河沿岸了。 如此密集的骑兵队伍，简直就是头顶这些奇怪的东西的盛宴，几乎每一个炸药包落下来都能带走十几个骑兵的性命。 而因为马匹受惊被掀下来，被马蹄踩踏而死的骑兵则更多。 冒顿无疑是做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让骑兵散开，可是他做的这个选择，根本不可能贯穿下去。 在混乱的战场，在恐怖的爆炸声中，即使大声喊话，都很难听的清楚，命令如何下达。而匈奴传统的传递命令的方法，比如牛角号，却根本不可能传递分散的命令，它能传递的只是进攻的命令。 冒顿在喊出分散的命令以后，瞬间已经明白此时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旁边护卫一副没有听清楚的模样已经告诉他，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所能做的只是看着自己的铁蹄被吞噬，被撕扯，被淹没的命运。 冒顿无比的绝望，是的，此时他有的只是绝望，甚至连愤怒都已经没有了。看着铁骑在烈焰和爆炸中被淹没，那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力量。 就在之前，他靠着这股力量在草原纵横驰骋，在大月氏和东胡颤抖的卑躬屈膝中狂笑。 而此时这股力量是那般的脆弱，在对方的轰炸下，甚至连一丝还手的力量都没有。冒顿看到有兵士徒劳的用弓箭射向天空，可是这又能怎样，即使硬弩都够不到的高度，弓箭又能怎么奈何。 就在冒顿以为自己的骑兵队伍会被彻底炸的支离破碎，彻底埋葬在这里的时候，先后两波热气球却已经停止投掷，然后爬升高度，向南方退却。 冒顿看着渐渐变小的热气球，直道已经看不清楚这些热气球时，他才从彻底的绝望中清醒过来。 此时耳边充斥着惨叫和绝望的哭喊，即使匈奴最精悍的儿郎，在经历了刚才的轰炸以后，都要彻底的崩溃。 那是一种他们只能仰望，而无法抵抗的力量。 此时冒顿才猛然醒悟，自己所有以为的强大，原来在对方眼中就是一个笑话。 一个个部落首领已经过来向冒顿诉说自己部落的损失。可是冒顿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双眼望着被火药割过的战场，他的双眼之中，有的只是无望。 “撤退！撤退！” 冒顿几乎是疯狂的吼出这道命令。 就在之前，他还幻想着拿下咸阳的情景，可是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力量。 在扶苏面前，他脆弱的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 上郡秦直道，向黄河沿线急行军的北军兵士看到飞回的热气球，此时空哨降落，一个空哨已经向扶苏禀报了前线的情况。 热气球轰炸了黄河沿线的匈奴骑兵，但是匈奴骑兵太多，而热气球载重有限，抛下所有的炸药以后，不得不撤离了战场。 此时热气球重新降落补给，又一次向前线飞去。而扶苏也让北军继续加快行程。 匈奴骑兵开始撤退，此时黄河渡口一片忙乱，黄河渡口渡船有限，而匈奴各部之前经受一轮轰炸以后，在得到单于命令之后，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 渡口此时根本无力让所有匈奴骑兵撤离，此时甚至已经出现为抢船而动刀子的情况。 匈奴骑兵在忙乱的渡过黄河，此时头顶那如同死神般的奇怪东西又一次出现了。 所有匈奴兵再次看到这东西，早已那没有了之前的好奇，有的只是恐惧。 此时空中的热气球上，空哨也早已察觉匈奴骑兵退却的意图，黄河上那些渡船无疑是最好的说明。 命令很快通过旗语下达，热气球分为两波，一波沿着河岸轰炸，一波直接去炸河中的船只。 当火药再次倾泻下来，当火焰和硝烟再次出现时，已经渡过黄河的冒顿瞬间像是失去所有力量一般颓然。 “单于，我们赶紧撤退，我们的部落已经全部渡过黄河了。” 是，此时冒顿自己的部落已经彻底渡过黄河了，黄河那边是别的匈奴部落。 冒顿看到硝烟再起，黄河中的船只在火焰之中被炸的四分五裂，冒顿无力的下达了他的命令，此时不再去管河对岸的骑兵，渡过河的骑兵和他迅速向云中郡北部撤退。 黄河之中的渡船这次受到致命的打击，徘徊在黄河上空的热气球让想要渡过黄河的匈奴骑兵彻底绝望。 天黑之前，黄河岸边，北军已经赶到了前线，再又经历了一轮轰炸以后，匈奴骑兵开始迎来北军下属的火炮袭击。 一百多门火炮出现在战场之上，然后是轰鸣的炮声和持续长达小半时辰的炮击。 一枚枚的炮弹飞向草原游牧骑兵，让他们在彻底的力量对此下绝望。 匈奴游骑兵试图组织了几次冲击，可是在空中热气球以及炮兵阵地秦军弩阵的双重打击下，任何的冲击都变成徒劳，只留下遍地的尸体，什么成果也没有。 战争刚刚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 在宽广平坦的黄河沿岸，当重型武器的运输不再受到限制，北军此时的实力已经完全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