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书院扬威（上）
张大人又示意全场安静，点头微笑后接着道：“我国乃礼仪之邦，素来讲究礼貌。孔子曰‘不学礼，无以立’，但观天下学子追求高尚及优良的学习风气，使得整个民族素质不断提高。因此，诗赋和经义也成了我朝礼仪的学术，而我朝又对儒家文学的诗赋、经义和楹联有很高的追求和重视。所以，今日我们将围绕着诗词歌赋和楹联而定，在坐的所有人今日都可一展自己的才学。” 张大人一提到诗词歌赋和楹联，在场的很多学子们都充满了精神，但有些人却很是低落。 “唉！看来此次无我表现的机会了，是无缘出头了。” “是啊！我们一向攻于时势评论和政论，这诗词歌赋和楹联不为我们强项啊！” 余二听到旁边有不少学子都垂头丧气的谈论着，这才知道，这几人的诗词歌赋不是很好。 他心中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也是不看好，朝廷每年只注重什么吟诗作对，四书五经，最多科举时考一些兵法谋略及治国之道，而且都是大道理，根本很难实行，多数为纸上谈兵的东西。至于那建造、农业、养殖，甚至是武举也不重视，这些都是民生之根本、国家之基础、国防之建设，而就是这小小的基础和根本支撑着这个国家，可朝廷却不看中。什么官家不杀士大夫之事，直挺挺的寒了武将军的心，这些保卫家园的军人，他们的地位有时还不如一个官妓，真是扯蛋，若长此以往必定吃大亏。 可余二就算想到，那又能改变什么呢？然，不能...... “好，好！好……” 全一片欢腾，而坐在一旁发呆了好久的余二几乎没有听见这热闹的欢腾声，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的想着，想着想着便起了昏昏睡意。 一边的长孙文静也在人群中欢呼着，很是兴奋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余二一个人低着头就要进入梦乡。 台上不知来来回回更换了多少人，也不知多少人在这场吟诗作对中败下阵来，又有多少人得到了扬名。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二都已做完一番美梦了，台上还没有结束。 余二半睁着眼睛迷湖的看着台上那一出又一出的考核及显摆又过了许久，待台上的才子佳人们上去的次数是越来越稀。 “我有一联，不知在坐各位能否对上？”这时有位年轻的公子步入台上，他面目俊秀，身材适中，一身素衣且手持折扇，文质彬彬的向场下众学子抱拳行了礼，然后便开始出联。 “一群白鹭穿云过”那学子出了上联，然后望向众人。 突然场中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思索着如何对得下联。 这时的长孙文静也低下了头，而他不是像其它人一样思索下联的，他是想看看这平日里话总是不停的余二究竟要睡到什么时候。 她转身低下头看向余二，发现他还是未醒，原本她是可怜他这几日劳累没能睡好，所以就由他去吧，可未曾想这人还来劲了，居然睡了一个多时辰，并且还时常东倒西歪的差点撞着别人，这可把她气个半死。 长孙文静看到余二那傻傻般的睡姿，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这人好歹也是自己府中下人，再怎么说也是长孙府上的脸面，决不可让他在这里睡下去，要是被人看见还不笑掉大牙，说我长孙府管教下人无方，让下人翻身做了主人可就丢人了。想到这里，她便用手指戳了戳余二。 要说长孙文静的手力是相当了得，一个姑娘家能有如此手劲当真是少见，直将余二戳的痛叫起来。 那余二突然感觉身体吃痛，急忙挣开眼睛站起来就道：“几只烧鸡盘中落，盘中落……” 这话音刚落，全场哄堂大笑，多数人笑的脸色通红并弯下了腰。 一旁的长孙文静也是笑的差点没有接过气来，场上只有余二一人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迷湖着，样子是极其的可爱和好笑。 余二呆萌，因昨夜未能睡好，所以在席地而坐时起了困意，可他在迷糊中时却听到有人出了那上联，所以脑子里存有印象。 而长孙文静戳他的那一指将他惊醒，当时他脑子里正想着烧鸡，所以顺嘴便吐露了‘几只烧鸡盘中落’的下联，这才惹得台下所有人一阵哄笑。 场上那出题的公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没想到自己所出的上联被一个下人给搅了局，虽然听那对子好笑，但也算是完整，所以脸上露出了难看之色，恨不得将这下人给生吃了不可。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胆敢在此搅局？”台上公子明显发了脾气。 “哦，刚才我快睡着了，在迷湖中听到公子您的上联，我脑子不自觉的就想着下联，但不知刚才是谁戳了我一下，所以我才被惊醒。可能是我现在腹中比较饥饿，所以心中想着烧鸡，但被刚才的一惊之下就顺嘴对了下联，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余二说完遍抱拳礼让后又席地坐下低头而睡。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一个下人，居然还能在睡梦中顷刻之间对上自己的对子，这让他如何有脸在立于场中。 台上公子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紧张的他突然怒斥道：“你这下人，对这下联也不想清楚，烧鸡怎可盘中落？你真是可笑至极。”话一说完，台下也跟着一起又笑了起来。 余二听见场中嘲笑是针对着他，他原本不想出什么风头，刚才被那人骂完后本不想多事，可这人竟然没完了。 余二心中也是很气愤，便站起声来开口反驳道：“这还未到秋冬之季，哪来的白鹭穿云过？” 那公子气道：“我那是诗中想象，是合情合理之举。” “哦？”余二疑解片刻，说道：“那白鹭被我射下烤了，白鹭去毛也和野鸡一般无二，我说烧鸡也不为过啊！” “哈哈哈……”全场众人没有忍住的笑了起来。 “你……你是强词夺理”那书生突然说不出话来，但脸上的样子却写着你小子找死，可纵观场上这么多人，他也没有发作出来。 余二吐了一口气，接着便又坐了下来。 但他刚将屁股粘着地，却又听到台上那人龇牙道：“小子养蚕愚昧世间，看小虫独乐，丝声耳间。” 余二一听这上联是辱人之联，心中顿感暗气。 他轻身站起，缓缓的将头转向台上对视着那公子，眼神中透露着凶光。 那眼神对台上的公子来说是极具穿透的，那种眼神像是猛兽般的让人心惧胆寒，直逼的那公子向后退了两步才稳下身子。 余二注视了台上公子半天才反映过来，察觉自己有些走神及有些气愤。 “我本一闲散之人，本不想多事。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公子你即然如此，那也别怪我这一个闲人小子得罪于你了。”余二深吸了口气后怒目相对道：“闲人逗犬自乐天下，观畜生叫嚣，撕咬半天。唉！”骂完后又加了个叹息声，活生生的在鄙视场上那人。 挑衅，又赤裸裸的挑衅。听那最后一声唉叹声，就知道这是一位下人对台上那位公子的挑衅。 此骂人下联一出，人群中都纷纷谈论着，但谁都没有叫出好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上下两联是辱骂之举。 但有些学子心中思索的却是另外的问题，这二人出的对联听时觉得如此简单，但为何自己却是对不上来？原来自己的差距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好，很好。你这下人有些能耐，不知是哪家仆人？”那台上公子问向余二。 “我乃长孙府上一小小家丁，成天沐浴在我家二小姐身边，因常常听到二小姐读书，所以听久了遍也被粘染了。小子不学无数，识得几字也是我家小姐所授，断得几文也乃我家小姐所传。”余二边说边引导着众学子的目光望向长孙文静，试图将光环都加于她身。 台上公子望向长孙文静行了一礼后，又转过头去看向余二微笑说道：“好，我不与你计较。我再出上几联，如果你能对得上来，我便拜你为师。倘若你对不上，便在场中学三声狗叫并爬上两圈，你敢是不敢？” “这位公子，你可别欺人太甚！”一旁的长孙文静突然嚇嚇发难道：“我家余二只是一不小心对上了你那上联，他方才也于你解释过，你为何还要辱骂与他？刁难于他？” “这里乃是书院，在坐的才子佳人都是本院学子，今日是我书院学子考核及展示才学之时，怎能让一个下人前来搅局，你所领这下人前来是为何意？”台上之人突然听到长孙文静的发难心中也是一急的反驳了回去，说完便知自己失了分寸。 “我领家中下人前来陪同有何不妥？这场中有多少人都是有下人陪同而来，还有刚才张大人也有说过，场中所有人都可一展才华，为何我家余二不可？你是小看于人吗？只因为他是一个下人，就该被你辱骂吗？你如此欺负于他、轻藐于他，就不怕被人耻笑你连一个下人也是斤斤计较吗？”长孙文静越说越狠，越说越气的继续道：“观我历代天子均视天下百姓为国之基础，你这般蔑视天下穷苦百姓之举当真有违国之常理，你就不怕官家治你个辱骂国之基础之罪？”。 “你，你……”那台上公子又是一阵失语，那脸色涨的通红，他没想到台下这位女子看上去貌美，但说出的话却是如此咄咄逼人，同时又是如此狠独，可真是蛇蝎心肠啊！ “今日只为吟诗作对，你为何要将这些小事和国之根本扯在一起，我本不是那意，为何姑娘要强行将我的话给与那国之基础相提？这也太牵强了吧！你就说敢不敢于我一较高下？你敢是不敢？如若不敢，趁早离开。” “如果不敢就请离开吧！”场上大多数人都蜂拥着，似要将两人逼上绝境，只是一旁的张大人却是摇头不语，但看那神色就知他很不满意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