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幽水堂
噗…… 老王吹出了牙签,一个白点闪过,干尸整个身体向后倒飞了出去,直接撞断了一棵水缸粗的古松。 几人走过去一看,干尸眉心被洞穿,留下一个弹孔大小的黑洞。 “三叔,你太厉害啦!没想到这不死人这般不禁打。”鱼江踢了两脚干尸,对老王露出了敬佩之色。 老王笑说:“哈哈哈,等回去,三叔就教你几招,免得被人欺负了。” 赵乙母亲走过来一看,说道:“不是这个黑货,是另一个抓的我,那人吓人的很,整张脸好像蛤蟆皮一般,太瘆人了。” “这是一个僵尸吧!那不死人厉害的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赵乙看了一下干尸,从身上翻动着,露出一块黑铁牌,上面刻:尸奴。 看来这不死人还有傀儡! 嘿嘿嘿…… 一阵怪笑传来,一个人立在草丛中,见到众人看他,掉头往树林深处逃窜。 “鱼江,玉真,白薇,你们三人保护大娘和赵乙回去,清风,快随我追上去。”老王说着,整个人已经蹿了出去,撵着草叶摆动的方形追去。 我不敢耽搁,脚下狂奔,勉强能跟上老王,二人一前一后,跑了大概半个小时,停在了一棵大榕树下。 “你究竟是谁?”老王盯住榕树下的背影问道。 那人静立着,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上面还有灵符和红线,看来是不死人的可能性极大。 见那人不回答,我皱了皱眉头,甩出一道灵符,心说管他娘的猪仙驴精,放翻了慢慢收拾洗剥。 灵符打到那人背上,只见其身子动了动,轻飘飘的栽倒在地。 “咦……”老王惊呼一声说:“好像不是人……” 我找了一根棍子,戳了两下,像是戳在气球上似的,心里也是不解,难道是塑料的充气人? 老王噗的吹出一根牙签,立马洞穿了那人背脊钻了进去,还是一动不动,也没见漏气,走过去一看,二人背脊一阵发寒。 没想到竟然是一张空人皮,手里攥着一封信,上面沾满了鲜血。 老王轻轻拿过信,确定没有暗器毒气之类的,才小心翼翼的拆开,只见里面是一张发黄的羊皮纸,上面画着一个图案,有些褪色,看清那图案的样子,我心里一惊。 羊皮纸上画着太极铜符,虽然有些褪色,但还是能看清样子,正是我手中这枚,上面一条怒龙大有破符之势,须爪戟张,怒视苍穹…… 羊皮纸正在滴血,血字是不久刚写的,八个扭曲的血字:铜符尽出,山河溅血! 老王鼻子抽了抽,将羊皮纸递给我,检查着人皮空壳。 我看着血字,心头起伏不定,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说,铜符出世,是大凶之兆,将会有什么魔头出世不成? “嘶……竟然是一张生蜕的人皮,还热乎着呢!”老王倒吸一口凉气,一脸担忧地告诉我:“不死人已经逃走了,蜕下的这张人皮,看来就是他原来的面貌了。蛇有蛇蜕,蝉有蝉蜕,每一次蜕皮,就像一次新生,看来不死人已经炼成了某种秘术,这才能从野坟里脱出。蜕皮之后,消耗了大量的内力和精气,新的身体会非常虚弱,他一定是逃走了……” 我问老王那不死人会不会回来报复,现在怎么办,能不能将其擒获? 老王苦笑着说:“不死人这一次蜕皮,怕是消耗了四五十年的精气和神魂,没个三年五年养精元,恐怕都难以出来走动,别说找麻烦,就是一只老鼠,也能轻易要了他的命!” “行,只要不出来害人就好,这羊皮纸怎么办?”我问道。 老王接过羊皮纸,扯了几片树叶擦去上面的血迹说:“这东西不像是现代的,恐怕也就几百年了,我找人鉴定一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知道这东西和太极铜符有关,便对老王说:“这东西可能与那不死人有关,若是有消息,记得告诉我一下哈,万一那活死人出来作乱,也好有个准备。” “行,到时候有情况,我一定最先通知你,放心吧!”老王将羊皮纸折叠好装入信封,随手塞到了衣兜里。 我和老王跟着草叶上的血迹,追了半天发现血迹消失了,再想寻找,四下都是齐腰深的蒿草,只好打道回府。 白薇等人正在林子外面等待,见我和老王安全归来,众人才放下了心。 …… 一夜折腾的够呛,回到赵乙家已接近凌晨,众人休息一夜。 第二天,荷花脸色好了很多,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整个人有了生气。 赵乙母亲眼睛虽然还不大明朗,但已经能看清东西,一家人乐呵呵的。 我将赵乙叫道僻静处,悄悄叮嘱了几句,让他有机会告诉赵甲的事儿,终究纸包不住火,还是别让老人一直挂念。 赵乙点头答应,我本想到鱼江家坐一会儿,然后叮嘱鱼江几句,让他照顾好玉真,打算回家看望父母。 可赵乙死活不让走,老人和荷花知道我与白薇要走,也是拦着,说什么也得招待一番。 这样也好,免得让他们觉得欠人情,但心里也明白,这家人过的已经够苦的了,让赵乙割几斤rou,随便炒几个菜就行,别太铺张了。 下午,荷花与赵乙置办东西回来,打了一坛高粱酒,有鱼有rou,还整了一只烧鸡,再就是一些家常菜。 家里虽然有鱼干,但赵乙还是买了一条大活鱼,足足有好几斤,还是有些破费了。 我索性将老王、鱼江、玉真三人也叫了过来,八人围着方桌整好一席,人多热闹一点儿,再说我和白薇马上就要离开,也算是道个别。 菜是家常小菜,酒是清冽好酒,白薇平时滴酒不沾,但还是喝了一点儿,小脸娇红,可爱动人。 赵乙和老王二人推杯换盏,鱼江同玉真都不怎么喝,那只烧鸡,算是让鱼江横扫了。 我酒量好,但也不敢多喝,一则喝多了难受,二则怕耽搁,再者若是喝大了,怕是醒来更难受,每当离开一个地方,总会有些不舍,有些人,可能就再也不会见了…… 想到这些,我灌了几杯,肚子里像是燃起了大火,一边给老人夹菜,让她平时别太替儿女cao心。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生活,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老人笑着说,怎么能不cao心呐?自己身上掉下来的rou,我不入土,这心啊!就放不下…… 我略有感伤,急忙喝酒掩饰,酒席罢了,老王和赵乙醉的不省人事,早就不知道姥姥姓什么了。 事后通话,老王还骂了我一通:狗曰的,要走也不招呼一声,偷偷摸摸就跑路了…… 盒子村,老人和玉真等人将我们送到了村口,老人说:娃儿,路上小心一点儿,有空,多回来看看大娘! “大娘……”我本想说会常回来看看,但话到嘴边却噎住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我眼睛有些湿润,知道这一去,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我将鱼江叫到一边说:“小鱼,多照顾一点儿玉真,知道了吗?” 鱼江拍着胸脯,笑着说:“清风哥,你就放心吧!玉真就是我姐了,我会像亲姐一样疼她的,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嗯,那就好!”我颇感欣慰,罢了,还对玉真说:“我们走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玉真点点头没说话,眼神中带着几丝忧伤,静静地站着。 我和白薇坐的是一辆去白羊镇的三轮车,车开出盒子村老远,几人还站在村口,一直目送我们离开…… 三轮车扬起了大片黄土,风沙朦胧了视线,熟悉的人渐渐远去,最后消失了。 我紧紧闭上了眼睛,还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勉强笑着对白薇说:风沙好大…… 有些人,只是过客,看似毫无关系,但一起度过的日子,却又留在了心中。 离别,无论亲疏,都会让人伤感,越到后来,我越怕离别,流了不少泪,直到……麻木…… 白羊镇,还是那个白羊镇,我还是原来的我,但也不再是原来的我,齐星、赵乙、秦河…… 一个个人影在我眼前闪过,齐星母亲,水娃,小双,黄玉……一个个死去的人,已经如烟消散,却留在了一些人的心里,永远无法磨灭,直到生命的尽头。 在白羊镇打了车,直接到了焦县的县城,忙碌的人影,疾驰的车子,还有嘈杂的人声,但我心里一片沉静,似乎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途中,我拆开了藏爷给我的密信,他在信中让我去一个叫南陵县的地方,到清水镇找幽水堂,那边有人会告诉我一些事儿,还有重要的东西要给我。 我记了地址,将密信揉烂扔到了垃圾桶里。 虽然想家,但还是打算先去幽水堂,不知道藏爷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