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江南震荡（4）
“这可真赔了夫人又损兵，竹篮打水一场空啊。这样一来，我们王家再也不是江南地界最富的人家了，都怪我没有把王家的祖训放在心上啊。”胖子王老板的肚子看着明显小了一圈，捶胸顿足地说道：“我是王家的罪人啊。” 千方百计地囤粮，到头来，倒贴钱还要担心能不能卖出去，这就是此时江南那些所有参与囤积粮食哄抬物价的富户、大地主、贪官污吏们心中最真实的心声。 大势所趋，众人再想不出其他的主题，也就各自垂头丧气地回去准备卖粮了。 不过王老板则被查老留了下来。 等其他人都走远后，查老才有些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王老板，其实我留下你是有一事想问问你，不知王老板有没有兴趣。” “哦，难道查老有什么好事？”王老板可是个精明人，一见到查老的样子，立即来了兴致。 “是这样，你不是知道西北遭了雪灾吗，其实在好多天以前有人找过我，想让我把粮食运到西北去，只是我怕麻烦就没有答应。但如今情势不同，我就想着不如把粮食运过去，最多损失点运费，还是能赚大钱，说不定比我们原来的预期还赚的多呢。”查老说着呵呵呵地低声笑了起来。 “呀，还是查老厉害，我这些天家里家外的被搞得焦头烂额，一时之间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多谢查老提醒。事成之后，必不忘查老大恩。”王老板一听，顿时用他的肥手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对查老拱手道。 “王老板不必如此，有钱大家赚不是。不过，我没有告诉其他人就是，免得到时大家都把粮食一窝蜂地运到西北去，又卖不起价钱。”查老呵呵笑着客气道。 “那是，那是，查老说的极是。”王老板接着又狂拍了一通马屁。 接下来。两人又密谋了起来。想要把粮食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西北去。 “少庄主。今日又有几个富户来求见少庄主，想要与你商量粮食买卖的事情。”此时，金涵正悠然地坐在亭子间喝着茶，身边一名属下正在对他汇报着今日之事。 “你就把我们商量好的法子对他们说。而且。主动出击。把我们的意思尽量传达到那些囤粮者的耳中。”金涵冷冷地说道。 “是，属下明白。” 那名手下又说了几件事，这才急急地离开了。 “见过少庄主。”手下刚走没一会儿。负责江南粮食买卖的吕堂主就过来了，一见他就毕恭毕敬地向他行礼，神情间还有些拘谨。 “吕堂主来了，正好煮了一壶你们江南洞庭的吓煞人香，吕堂主不如一起喝一杯。”金涵微微一笑说着，亲自拿起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 “属下惶恐，谢少庄主赏茶。”要是半个月以前，金涵要是让他喝茶，他还说不定就哈哈笑着坐下了。 可如今，吕堂主可是再也不敢生出半分不敬之心。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别人眼中，根本办不到的事情，到了自家少庄主手中，只用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非但把事情圆满解决了，还让凉渠山庄在江南地界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而且，取得这样的成绩，非但并没有如外界盛传的一样，山庄倒贴了大量的钱财，反而还小赚了一笔。 原因很简单，他们在外地虽然出高价买了粮。 但那高价也只是相对于当地的粮价而已，以凉渠山庄商队的运送能力，就是加上运费，也比最开始在江南地界上全面低价卖的粮价便宜。 又因为每日凭证限量销售，又几乎是一日一个价，百姓们都不敢多买粮食积在家里，怕多花冤枉钱，而那些富户们先要暗中收购他们的粮食也不可能做到。 所以，虽然凉渠山庄在江南地界全面低价卖粮，其实加起来并没有卖出多少粮食，却生生把粮价从六倍的价钱压到了几乎接近往年的价钱。 而完成这样一个巨大转变的过程，却只花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而已，面对这样的成就，吕堂主哪里还能生出半分不敬之心。 迫于压力，吕堂主还是与金涵面对面的坐了下来，在品了几口茶后，才开口汇报道：“回少庄主，运到西北的第一批粮食已经上路，第二批粮食也已经在准备中，预计明日也可上路了。” “好，有劳吕堂主了。”金涵听了，微微点头道，随即问道：“那些放在粮仓里的货物都处理好了吗？” “都处理好了，如今粮仓都清空了，随时都可以存粮进去。”吕堂主立即恭声回道。 “如此甚好，务必收购到足够江南地区食用的粮食，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金涵优雅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才冷然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吕堂主见金涵说得严厉，当即起身肃然道。 吕堂主当然知道金涵吩咐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这些天中发生的事情，他可都清楚明白的很。 其实，外人看到的那么多从四面八方运到江南来的粮队，那些麻袋中装的大部分都不是粮食，只是凉渠山庄商队日常运送的货物。 其中不乏药草、杂货、锦缎布匹等物，更有甚者，那些粮袋中有些只是装了些沙土砾石，只是把它们都伪装成了粮队而已。 要是江南的那些富户、大地主以及所有囤粮的人都联合起来，死唔着粮食不出手，那么，金涵的计策也就成了空。 但是，他怎么可能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就像姓白的那个青年，难道大家真的以为是那些发放高利贷的人会有那么好的直觉，知道他会还不起钱所以追着他要债的吗？ 好有王老板家，他家的母老虎整天与他吵架，也是因为他家的母老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事先知道粮食不会再涨上去了吗？ 林林总总，还有许多…… 呵呵。 当然不是，为了实现这个计划，凉渠山庄不知投入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这才让这个计划得以顺利进行，最后取得了惊人的成就。 不过，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凉渠山庄这样巨无霸的组织才能完成，谁让他们有的是人脉，有的是钱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