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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的瞬间,郭周义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夏亚。阿兹纳布拍了拍他便大步离去了,郭周义扭头想说些什么,可是眼角的余光已经看见了瘫倒在墙边的哈曼,还有哈曼手上的枪。 他顿时觉得浑身一凉,该为刚才没有听到枪声感到幸运么,一边这么想着,他已经冲了过去,在他俯下身去的瞬间,冰冷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能感受到冰冷的钢铁和皮肤间的摩擦,枪口在颤抖,然后在枪口的冰冷已经被皮肤下的热量中和的时候,那块钢铁终于沿着郭周义的鼻梁跌落,轻轻的在他的鼻尖上砸了一下之后,和握着它的手一起重新跌落在地上。 “我还是。。。。。还是没能开。。。。。开枪,”十六岁的摄政脸上一片惨白,“明明想过那么多次的,亲自报仇,开枪,开枪。。。” 郭周义一言不发的将左手放在哈曼的右手上,用小拇指扳开扣住扳机的食指;靠无名指撬开中指,中指撬开无名指;食指在对方的小拇指上轻轻的摩挲着。。。。。。。 终于过了一会,郭周义将那支枪轻轻的从哈曼手上拿走放在一边,然后将哭泣的玫瑰轻轻拉进自己的怀里。 “呐,你说新人类,所谓的NewType,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哈曼轻声的问到。 NewType?说起来,自己从未思考过,或者说,从未想过要去思考,郭周义决定实话实说: “我想我无法解释什么。。。” “在祖姆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了,我也忘记了我当初为什么会一直帮人们找到他们丢掉忘记的东西了,现在想想,真的像傻子一样也不一定,我只是觉得丢掉东西大概会是很痛苦的事情。。。” “寻找丢掉的东西?” “啊,嗯,后来还帮助寻人,很多人都认为我那时候是那么小的年纪就有了惊人的分析能力,可是谁知道呢,现在想起来,我或许只是追寻着气息而去罢了。。。” “气息?” “你有没有那种感觉,越是珍惜的东西和人,越是被珍惜,那上面寄存的思念就越让人透不过起来的沉重,仿佛散发着某种气息一样,一定是不希望被遗忘,被丢弃的气息,就那样发散出来。。。” 郭周义听到这只觉得浑身一颤,像是被什么驱使着一样张口说到: “但是,人们却不愿意相信,而是固执的去认为你最初便是天纵英才。。。。。。。” “是的,所有人都那么说,我又不愿意看到那些人失去珍惜的物品,找不到亲人而伤心,久而久之,大概自己也开始不自觉的开始注意事物之间的联系,然后就有了我能从当时被严重渲染过的新闻中推断中战争走势的消息,其实谁都能推断出来吧,只是不愿意去那么做,可是我可以,我是父亲的女儿,而父亲是公王身边的亲信。。。。。。” “最初只是便利的东西,但是却因为善良而开始不停的使用力量。。。。。。。么?”郭周义打断了哈曼的回忆,发出一句梦呓般的疑问,怀中的人立刻剧烈的一颤。 “有的时候我也想告诉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单纯的愿望会给你带来祸事,可是后来又一想,那真的是自欺欺人,但是,我好想自欺欺人。。。。。。。。。” “祈祷一切从未发生过么,说起来,我似乎也有过这种心情,”郭周义觉得自己的视界也有点模糊,“痛苦实在过于强烈,强烈到会让我昏厥,在漆黑的梦境中,我会祈祷一切都没发生过就好了,甚至我没出生就好了,回到温柔的羊水中去,回到黑暗的怀抱,说不定那样就自由了。。。” “嗯。。。。。。。。。。。。。。?” “我有两任父母,生我的和养我的,可是最终都离我而去,该死的战争,那时候大多都不记得的,能记得大概只有站在仿佛要破碎掉下来的黄昏之中,和之后跟随而来的黑暗中,身边的人和事像是烟花的火光一样化成水波,从我身边流过,却没法停留。。。。。。。后来儿时唯一的玩伴也不在了。。。。。。。” “你有儿时的玩伴么?” “啊,有过,一个很爱哭的小丫头,不知道是生物的本能还是男人的本能的什么的,自从看到她哇哇大哭之后,我哭的便极少了,现在想想,大概是抱着一种如果我也哭泣的话,她上哪去找一个安稳的肩膀,其实,大概。。。。。。。。。。” “一直被人依靠,却无法依靠他人。。。。。。。。。” “大概只想找个能依靠的人罢了,你和我,你真善良呢。。。。。。。。” “只会一直被伤害罢了,尤其是对于NewType们来说,然后再因为这个原因一直去使用力量去战斗。。。。。。。” “你有过能依靠的人吧。。。。。。。。。” “有过一个,但是最终也离我而去了,在那之后我就不再相信善良和温柔了,可是残酷和铁腕也没给我带来什么,最终还是一无所有了,所以大概后来想到了死吧,温柔不行,冷酷也不行;善良不行,残忍也不行;乘风破浪的我,我可没有那么坚强。。。。。。。” “啊,你听到了,我还以为。。。。。”郭周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沉默了许久,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的说了一句话: “哭吧。” 于是,两滴泪珠同时滴落,在对方的肩膀上化开,泪光之中,孤独飞翔的白蝴蝶身边,一只黑色的蝴蝶轻轻的扇动起弱小的翅膀。
良久,郭周义的耳边响起轻柔的歌声: 在梦幻中,我曾经相信自己温柔的力量; 却被迫坚强到背对温柔; 在梦幻中,我曾经相信自己毫不留情的力量; 却发现温柔已在我前方不可追赶; 现在,我能慢慢的感觉到,那些逐渐变化的事物; 用强烈的感情打开我久远的记忆吧; 用泪水浇灭我疲惫的身体中愤怒的残火; 将那些泪水捧起浇下,或许我的灵魂也能重新绽放; 我愿意,我愿意; 我愿意从深渊的底部挣扎着浮起; 去到达那个我从未到过的高度; 我愿意,我愿意; 我愿意对着明日再度微笑; 不再有任何的畏惧; 只要有你,我愿意; 泪水之中,涌现出汩汩崭新的希望,流淌在我眼前; 无论获得与失去的昔日,是否会再次重现; 我都愿意去追寻时间彼岸,那本已被冻结的崭新尽头; 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 我会将自己重新化作风; 在你身边,同你一起向前; 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 我会再次行走在让我疼痛的记忆刻痕之上; 我愿意,我愿意; 去相信明天一定会更好; 只要你愿意,你愿意; 和我一起超越这坚固的世界而去; 我愿意,我愿意; 去用笑容迎接朝阳; 只要你愿意,你愿意; 和我一起在黑夜中不弃不离。。。。。。。。 郭周义用力的搂住怀中之人,仿佛要将上帝的工作逆转一样,他轻轻的张开嘴说: “I---Do。。。。。。。。” -------------------------注释分割线----------------------------------- I—Do,是婚礼上最常见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