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狗一样的亲戚
高三绝对算得上是学业生涯中最苦的一年，一整天的课程下来，除了上课就是考试，好不容易捱到了晚自习放学，时间都已经到晚上八点钟左右了。 虽然秦辰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他的知识量仅限于高一水平，今天各科的测验绝对还是全班倒数一二名的成绩，要想提高成绩的话，还得回去把高一的课本翻出来，从头学才可以。 这般想着，秦辰走到自家出租楼底下，习惯性抬头往上看了一眼，眉头不由得皱了皱，窗户透出来的灯光显示楚梅还没有睡下。 楚梅白天去附近的街道上卖豆浆，晚上还绣制十字绣卖给店家填补家用，明明才四十岁出头，头发却已经是有了不少白丝，眼角也泛起了皱纹，一想到这些，秦辰就觉得自己对不起楚梅。 打开家门，秦辰的目光多了些许的冷意，在家里除了楚梅以外，还有一个打扮的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这人秦辰见过，是老妈的表妹，叫做章秀华，当年楚梅因为未婚先孕被娘家给赶了出来，彻底的断绝了关系，搬到宁水市后没少找她借钱，不用想，这么晚还赖在自家不走肯定是来逼债的。 “妈。”秦辰叫了一声，根本就懒得去看章秀华一眼。 “是小辰回来啦。”楚梅抬头神色露出几分疲倦，接着说道：“先回房做作业吧，我跟你表姨还有几句话要聊。” 秦辰哦了一声后就回房，但是他悄悄拉开了一条门缝，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表姐，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章秀华声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楚梅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回绝道：“这种事情你不要再跟我谈了，我觉得跟小辰两个人过日子挺好的。” “好？有什么好的。”章秀华一听就站了起来，满脸的不悦之色。 “你看看你住的这房子，冬天没暖气，夏天没空调的，这还是人住的吗？小辰马上就要高考了，到时候上大学你拿的出来钱么？”章秀华声音有些尖锐的说道。 这些问题是楚梅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因为一想起来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够拼命赚钱让自己忘记这些事情。 这会被章秀华提出来，楚梅面色陷入到了深深的痛苦之中，她低着头，神色有说不出的疲倦和苦涩。 章秀华看了楚梅一眼，知道自己说的话已经起到作用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趁热打铁，她立刻搬个板凳坐到楚梅的身边，拉着楚梅的手，细声细气的说话。 “表姐，当年你从家里被赶出来的时候，挺着个大肚子，要不是表妹我帮衬你，借你钱，你会有现在的日子吗，小辰会有钱读书吗，你想想，表妹我什么时候害过你，我都是在为你好，看你可怜，想帮你啊。”章秀华动情的说道，只是她这副嘴脸在秦辰看来却是格外的恶心。 章秀华一直接济楚梅不假，可每次都会找楚梅要利息，跟外面的高利贷没什么区别，更为恶心的是，平时章秀华对楚梅母子俩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搞的要不是她大人有大量，楚梅母子俩就要饿死街头了，以后恨不得把她老人家当菩萨供着才行。 楚梅没有说话，章秀华接着说道：“表妹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你介绍给了我老公的生意朋友，他可是一个有钱人，而且人家对你还上心，你只要嫁过去，吃香喝辣，住别墅，开宝马，这些都不是问题，小辰读书也有个着落，这多好啊，你也不用受苦了，女人一辈子不就是图个这吗？” 够了！ 楚梅猛地站了起来，像是甩毒蛇一样把章秀华的手甩开，面色没有半点犹豫的说道：“这件事情你不用再提，我是不会答应的，再苦再累我都会把小辰培养成人，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章秀华一张不知道涂了多少粉底的老脸立刻就阴沉了下来，她也站起身，语调有些难听的说道：“那好，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也不用顾忌情面，你总共在我那借了七万块钱，拖到现在都有好几年了，今儿个你必须把这钱给拿出来。” “七万？”楚梅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质问道：“怎么突然间这么多，我不是才欠你五万吗？” “五万？你想的美。”章秀华冷哼了一声，早就准备的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借条，蔑笑的说道：“借你钱我不收利息啊，前几天你儿子病了找我借钱，是你自己答应把利息提到一月三分利我才借给你的，算上这些，收你七万都算是我心善看你穷可怜可怜你的。” 楚梅接过借条，看清楚上面的字后身体猛地一僵，脸色苍白的厉害，颤声说道：“不是说好了是把利息提到一年三分利吗，怎么就变成一月三分利了？” “表姐，看你挺老实的，这撒起谎来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啊，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那可是月息，不然我会借钱给你？”章秀华不屑的笑了笑，说完从楚梅的手里把借条给抢了过来。 楚梅一个月才赚三千元钱，把日常开支扣出，剩下来的最多一千五左右，想要还这七万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不要说这债款每拖一天就会多上一些，这完全就是看不到希望的无底洞。 “钱我一下子是拿不出来的，以后我每月还你一千，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我最多只能还这么多。”楚梅咬着牙，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委屈，这就是她在宁水市的好表妹，唯一的亲人。 章秀华直接就是一口回绝，说道：“钱我今天就要，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要是不还钱我就先把你家的这些东西搬走，就算是抵消你一部分的债款。” 听到这样绝情的话，楚梅踉跄的退后了几步，指着章秀华面色有些绝望的说道：“你明知道我没钱，还这样算计好，你这是在逼我啊。” “表姐，话可不能这样说，手长在你身上，我可没有强迫你签字，不过我毕竟是你表妹，不忍心看你受苦，只要你答应嫁给我老公那生意朋友，这债款我就当是从来没有过。”章秀华步步相逼，冷笑着说道。 楚梅呆坐在地上，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毕竟是个女人，这种事情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应付。 “钱，我来还！” 一道斩钉截铁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楚梅和章秀华下意识闻声看了过去，只见说出这话的人是秦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