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妖言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心下一急我怒了。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再加上不知者无畏，我径直冲向妖眼。 “疯了，疯了，这小子肯定疯了！”中年道士跪在地上念叨起来。 小道童想要拦我，可惜我的速度也不慢，小道童根本追不上我。但经过小钟身边时，胸口突然一闷，整个人倒飞出去摔在地上。 我惊讶的看着小钟。 “小钟，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笑声，“小子，这个叫小钟的小子救了你，别不知好歹！” “关你屁事！”我怒吼道。 “你！” 那个声音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横，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但是我能感觉到，妖眼在变大，它好像一张大嘴，正慢慢吞噬周围的一切。小钟也不再沉默，右手手掌一翻，短刀好像活物一般，自己飞到小钟手里。 小钟手一甩，刀尖对准妖眼，冷冷的不说话。 妖眼突然顿住，再也没有变大，和小钟对峙一阵才说，“你叫小钟？” 小钟不说话。 那个声音似乎在试探，有问，“是那个小钟？” 小钟还是不说话。 我却很奇怪，什么叫那个小钟，难道还有很多小钟？ 那个声音突然威胁说，“你我之间相博，最大的可能是两败俱伤，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 小钟依旧沉默，却没有半点要退缩的意思，迅速回头看我一眼，随即又看向妖眼。 “你不会以为他能帮你吧？”那个声音不屑地笑笑，“依我看，他能够放出魃，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意外而已。这样的实力，不拖累你就是奇迹了。” 被一个妖怪这么看不起，我心里不是滋味。可话说回来，我的实力和小钟真的没法比。 但是我还是和小钟肩并肩站着，冷冷看向妖眼。 实力是没有，可小爷有的是骨气。 “你……”那个声音似乎很意外，没想到我这么不怕死。但随即它的注意力又放在小钟身上，说，“你要的不过是镇魂铃，我答应放你去追魃，条件是别管这里的事。” 我知道小钟非常想得到镇魂铃，否则不会追魃到这里。这个条件对小钟来说，的确很有诱惑力。 我不禁用眼角余光偷瞄小钟。 令我没想到的是，小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仍然和我肩并肩站着。 “都是疯子！” 不知是不是被我们的气势镇住，妖眼竟然慢慢褪去，很快就要淹没在幽暗的血竹林里。 我突然想到关于爷爷的事情，对将要消失的妖眼叫道：“你叫我问我爷爷，我爷爷在哪？” “呵呵呵……” 那个声音一阵怪笑，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它正在远去。在完全消散之前，它又说道，“你越是想知道，我就越不告诉你，等你发现时，定要你痛不欲生。” “哈哈哈……” 那声音早已消散，可那句话始终在我脑中回荡。 如果我爷爷真的没死，我就可以证明我不是人们口中的鬼种，怎么会痛不欲生？难道说，我真的是…… 想到这里我身上哆嗦一下，感觉有点冷。 这么多年被冠以鬼种的骂名，一直以来我都想尽办法证明自己不是鬼种，如果爷爷当着我的面告诉我，我就是鬼种。 我该怎么办？ 我不再想下去。 正想的出神，小钟把短刀扔到我手里，转身就要走。 “小钟！” 我叫住他，问，“你要去追魃？” 小钟看看我，没说话。 我又问，“我真的是鬼种吗？” 小钟仍旧面无表情，但突然摇摇头。 我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瞪大眼睛追问，“真的不是？” 结果小钟还是摇摇头。 我的心又沉下去。小钟不会说话，只是摇头，我也弄不明白，到底我不是鬼种，还是小钟不知道我是不是鬼种。 最后小钟转身离开，我没再拦他。 小钟走后，中年道士还跪在地上念叨。 “师父，师父。”小道童拍拍中年道士的背，轻声说，“师父，妖怪已经跑了！” 被小道童一拍，中年道士浑身一激灵，腾的一下跳起来。发现妖眼已经不见了，这才恍然大悟，“嗯？这就跑了！”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两张符纸，满脸惋惜，唉声叹气说，“跑得太快了，本尊的绝招还没放呢，害我白白装了这么久的孙子！” 小道童立刻双眼放光，一脸崇拜地说，“原来师父你假装害怕，其实是在准备绝招，师父你太厉害了！” 中年道士昂首挺胸，摸着下巴寥寥无几的胡须说道，“那是自然，难道你还真以为我怕了那个妖物？可笑！” 小道童痴痴地说，“真是可惜了，总听师父说那个厉害的绝招，却从来没机会见识过。真是可惜，它为什么跑这么快呢！” “呃……”中年道士眼珠滴溜溜乱转，拍拍小道童的脑袋说，“会有机会的，也亏得这个邪祟跑得快，不然我这一招……”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指着中年道士身后，故作惊恐地大叫，“妖眼怎么跑你后面去了，快跑！” “妈呀——” 中年道士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跑到我身后，颤颤巍巍地伸出脑袋一看，什么都没有！他狠狠瞪我一眼，刚要说话，小道童却走过来说，“师父你演得太逼真了！” 中年道士愣了下，随即一副老生在在的样子说，“那是，你要记住，想学驱邪，就得先学演戏，这很重要！” “嗯嗯！”小道童连连点头。 我真是被这对司徒给打败了，默默走到九叔和老爹身边。我觉得有些奇怪，这都快一夜了，什么迷药药力这么猛！ “喔喔喔——” 村庄的方向传来鸡鸣，我转头看向东方，发现东边已经泛起白光，看样子天快亮了。 “我怎么会在这？” “……” 鸡一叫，把九叔和老爹也给叫醒了，两人茫然的站起身。老爹紧皱眉头，把我拉到一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老爹听完眉头越锁越紧。 九叔却不怎么关心这件事，起来第一句话就是，“老八呢？怎么没见老八？” 被九叔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进入血竹林之后，自始至终都没见发叔的身影。这时突然起了一阵风，风中夹杂着奇怪的味道，闻起来像泡了水的铁锈。 “什么味道，真难闻！”小道童不禁说道。 “这是……”中年道士和老爹脸色一变，异口同声说，“血腥味！” 我一愣，伸手试了试风的方向，是从村子那边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