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生辰
马停在帐篷前，楼破扶着白桑下马，看见一直等在帐前的楼继，兄弟两个拥抱在了一起。白桑走过来看见一直跟在楼继身边的女人，想来应该就是楼继的妻临珂。 与汉人女子不同，临珂没有温温婉婉的模样，倒是有一种不输男人的豪气，头发高高束起，一身兽皮裙子，腰上别着一根长鞭，应该是她的武器。白桑试探的看向临珂的脸，却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心一虚急忙低下头去。 如果没有楼破的话，白桑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楼继的妻，临珂一定也知道这一点，看向白桑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探寻。 “你们什么时候生一个孩子？”一直在和楼破说话的楼继突然一本正经的回过头来向白桑问道。 没想到楼继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白桑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倒是楼破笑吟吟的走过来搂住了白桑的腰。 “那也要等大哥之后，父亲怕是已经等不及了吧。”楼破一脸认真的看着楼继说道。 “你啊，总是这样。”倒是临珂先笑了，看着楼破说道：“来的时候平郁将军还叫嚷着说要跟我们一起来，说是上一次你回去的时候，可是答应了他改日大战一场的。” 想起平郁白桑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上一次是自己执意拦着楼破没有让他们比试，没想到平郁师父一直记得。 “的确是这样，还请嫂子帮我转告师父，等到下一次我再回王庭，一定和师父战个痛快。”楼破想象着平郁说这话时郁闷的样子，也忍不住笑着说道。 “不要说平郁将军，就是我也很想看看你是不是又进步了。”楼继说着，抽出了腰间的刀。 看着楼破也兴奋的抽出了刀，白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要拉住楼破，却听见临珂站在自己身旁轻轻一笑。 “最好不要拦着他们，这是他们兄弟两个的见面方式。”临珂拉住了白桑的手，笑着说道。 临珂的手很粗糙，不似寻常女人家的手。这是白桑第一次看见临珂，虽然有些别扭但是也不好意思抽回自己的手，只好任由她拉着自己。 关于临珂的事情，白桑有所耳闻。她是千戎将军之后，自幼随父亲征战沙场，千戎王那史更是视她如己出。后来将军战死疆场，那史怜她无依，把她许给了自己的儿子，在当时也是一段佳话。 上一次白桑回王庭的时候，临珂在边境布防，所以并没有见到。不过白桑一直对她很好奇，一个女人是怎么能这般英武，战场杀敌不输男人。 “我听说你救过阿继的命。”临珂拉着白桑的手，翻了过来，摸着白桑手上的茧子说：“我还在想一个手无寸铁的汉族女人是怎么能救得了他，没想到公主也是习武之人。” 皱着眉想了一下，临珂说的应该是楼继离开禹国时候的事情，这么一想，脑海中有出现了当时楼破被黑衣人一剑刺中的场景，不禁全身一震。 “怎么了？”临珂发现白桑神情的变化，急忙问道。 摇了摇头，白桑掩饰了心中的不安，回头看向和楼继交手正欢的楼破，不禁觉得一阵莫名的安心。 “有没有兴趣和我比试一番？”临珂突然问道，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握住了腰间的鞭子。 草原上的人这么喜欢打架吗，白桑还没有从楼破兄弟两个见面就开始切磋武艺这件事上缓过来，没想到临珂也这样说。 看着临珂好像一脸期待的样子，白桑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想要反悔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临珂的鞭子已经直奔额头而来。急忙翻身躲避着，白桑抽出了腰间的剑招架着临珂的攻势。 一直跟在一旁的木左倒是一副完全见怪不怪的样子，要知道这兄弟两个和临珂都是千戎的高手，能看到他们同时出手可是十分不容易的事。 鞭子如银蛇缠住了白桑的剑，拉着白桑近了身，临珂的左手抽出了匕首，几乎是同时，白桑袖剑出手，抵住了临珂的匕首。 没料到这样一招竟然完全被招架住，临珂看向白桑的不禁眼神中多了欣赏，松开了鞭子。 “再打下去我怕等一下阿破会生我的气。”临珂看了一眼还在那边和楼继打得正欢的楼破说道：“你和那些汉人不一样，怪不得阿破会那么喜欢你。” 小脸瞬间又红了起来，白桑收起了武器，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没有说话。来之前临珂还在想着这个原本要嫁给楼继的人会是什么样，以为会是一个刁蛮的汉人公主，没想到却是这般模样，不禁轻轻笑了出来。 所有人都告诉白桑，楼破是那么的爱她，只是越是这样，白桑就会越觉得难过，因为自己什么也没有办法给楼破。 草原上的食物和中原有太多的不一样，白桑站在所谓的厨房前，有那么一瞬间的无奈。原本想着做一顿饭给楼破，现在发现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些。 不过幸好楼破常年在商道上往来，所用之物倒也并不缺少什么，白桑挽了挽袖子，决定拿出毕生所学好好做一顿饭。 其实白桑是羡慕楼破的，自己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自己是被洛安臣从街上带回万象寮，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在什么时候。这么多年白桑从来没有庆祝过生辰，她不知道别人生辰应该如何度过，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让楼破度过一个和以往不一样的生辰。 新宰的牛rou已经送过来，白桑用刀把瘦rou的部分挑出来，拌上调料，用叶子包了放进了烧着火的灶膛中，等一会饭好了就可以拿出来上桌。锅子里的水已经开了，白桑掀开锅盖，手上沾着面粉，把和了水的面一点点下到了锅里，想要做一些面汤。 这两兄弟见面总是免不了喝酒，白桑皱着眉看着空空的厨房，想着还能做点什么下酒菜。 “阿破说你的厨艺精湛，没想到在这里也能做出这么好的饭菜来。”临珂寻着香味走进来，看着正在忙碌的白桑问道：“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白桑摇了摇头，手中动作没有停说道：“嫂子去和他们一起坐着就可以了，这里我还是应付的过来的。” “阿破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如今遇见了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临珂看着白桑熟练的动作，忍不住笑着说道。 帐篷外面，楼破和楼继坐在火堆边喝着酒，架在火堆上的羊rou流出了油，飘散出了香味。其他的兵士也纷纷点起了篝火，喝酒吃rou。 “你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应该不会只是为了给我庆祝生辰吧。”楼破举起酒坛到了身前，看着楼继问道。 “果然被你看出来了。”楼继也举起酒坛，两个人撞了一下，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 “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跑这么远来告诉我，想来一定很棘手吧。”楼破用袖子擦了酒渍，等着楼继继续说下去。 “飞青死了。”楼继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拿着酒坛的手瞬间顿了一下，楼破是知道飞青的，他一直跟在楼继左右，对于他来说飞青就好像是木左对自己一样重要。飞青头脑灵活，武功不输他人，楼继对他办事想来放心，这样的人突然死了，让楼破着实吃惊了一下。 飞青一直在墨燕城里收集信息，负责传递消息。半个月前飞青突然失去了联系，楼继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没有联系上他。 “飞青绝对不会无故不和我联系，即使出事也一定会先告诉我，现在只能这一种可能可以解释飞青为什么会失踪。”楼继神情严肃了起来，看着楼破说道。 点了点头，楼破明白楼继想要说什么了，飞青不会无故失去联系，能够杀了飞青的人想来也绝对不是善茬。只是为什么会杀了他，如果对方是想要冲着千戎来的，那么情况就复杂了很多。 “你常年行走于商道，对墨燕城内的活动一定比我熟悉很多，我想让你查出来这其中的原因。”楼继看着楼破，皱着眉说道。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这其中的事情的。”楼破点了点头，对楼继保证道，这其中的事情，楼破自己也想要弄清楚。 身后传来了一阵香气，楼破回头看见白桑端着东西出来，和楼继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不再说刚才的事情。 周围是其他人的欢闹，楼破拉着白桑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吃了一口白桑精心准备的菜，楼破觉得这是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 “谢谢，辛苦你了。”酒过三巡楼破突然对白桑说道：“这是我最开心的一个生辰。” 周遭喧闹，白桑一愣，急忙抬头看着楼破漆黑的眸子，那般认真，不似是在开玩笑。 “只要有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生辰。”楼破开心的笑着，在白桑耳边说着，把女人搂进了怀里。 张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白桑看着楼破的眸子，竟也跟着笑了出来。看见白桑笑了，楼破的眸子亮了亮其他人的喧闹都可以不在理会，楼破现在的眼中，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女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