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祭剑术
摆脱追兵，沐羽沿直线在树冠间穿梭，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等到幻阵被破，沐羽已经前进了二十余里。脱困的两名巅峰武士追查片刻便在沐羽故意制造的痕迹误导下失去了方向，只好悻悻而回。 沿途以来，沐羽不敢怠慢，两只手各抓着一快中级元石炼化，并时刻警惕着四周。原本枯竭的丹田，此刻已恢复两成元气。一路无事，沐羽很快便跨越了森林。 与森林接壤处是一片草地，此时距离白岩山仅有十里，已经可以看到白岩山的山体。白岩山乃是一座由石灰岩构成的小山头，通体呈白色。高不足一百丈，山顶有一座凉亭，正是沐羽此行的目的地。 然而就在沐羽踏入草地的瞬间，阴测测的声音从沐羽附近的一颗树下传来：“小家伙，你让我阴风老人等了这么久，是不是该付出点代价了。”话语甫落，一个阴森的老者从大树的阴影中走出。 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锁定沐羽，竟使他行动困难！不及多想，沐羽不顾自身伤势，强行催动身法，向白岩山激射而去，心中却是惊骇莫名：“不妙，竟然在此遇到武师境强者！” 阴风老人见此，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脚步轻挪便如鬼魅般瞬间消失。 “咳咳，遇到我阴风老人还想跑，给老夫留下吧！”一阵咳嗽声在沐羽耳边响起，却见阴风老人如跗骨之蛆般出现在沐羽身旁。 “危险！”暗叫一声，沐羽就要强行改变方向。 然而一切已经晚了，一根人骨制成的手杖，透着阴森的气息，对着沐羽一抓。一只元气构成的白骨大手自虚空出现，直接对着沐羽一按。烟尘翻滚间，沐羽硬生生的被按入地面，骨骼破碎的声音传出。 “小家伙，把玄阶武技乖乖交给老夫。兴许老夫一高兴，稍微折磨你一两天，便送你归天，咳咳。”阴风老人一阵怪叫，声音刺耳，如那干咳的乌鸦声。 阴风老人乃是宜水城的散修，一身修为已达到了初阶武师。性格残忍嗜杀，以虐待武者为乐。但凡被他抓走的武者，无不是经历过各种非人虐待被活活折磨死。 曾有武师出面集结数十名武者对其围杀，但阴风老人实力强大又擅长逃遁，屡次逃出生天，多年间一直无人将其正法。 阴风老人此番路过安远城正是为了逃避仇杀，孰料在将要入城之时正好看见大批武者追击沐羽。阴风老人眼前一亮，以他多年的阅历，料定沐羽必定是因为身怀重宝才引来追杀。念及至此他便尾随其后，欲坐收渔翁之利。 但沐羽的“旋羽杀”深深地震撼了他，如此战力，即便是他也颇感棘手。于是便一直潜伏，直到沐羽逃进森林，阴风老人灵机一动。在测算沐羽的路线之后，他已知道沐羽的目的地正是白岩山，便早早地在此地等候。 连续咳嗽几声，被嵌入地下稍微挪动，骨骼破碎的痛苦让他面容扭曲。 十里外的白岩山顶，聂辰飞正在凉亭中休闲地喝着茶，他早已看破阴风老人的行踪：“这名武师终于出手了，还真是老jian巨猾。如果不是有我在场，沐羽说不定就此陨落。沐羽若已无后招，我再出手便罢。”说着便看向沐羽 草地上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聂辰飞的存在，或者说在他们神识的感应中，凉亭内空空如也，根本感应不到聂辰飞。 阴风老人身形佝偻，披着乱糟糟的头发，脸上长满了黑斑。残破的布衣，摇曳的身躯，整个人皮包骨头，仿佛一具骷髅。 “小家伙，考虑好了没了。老夫耐心有限，可没有时间陪你在这耗，咳咳。”伴随着一声声剧烈的咳嗽，阴风老人缓缓走向沐羽，人骨手杖再度袭来。 凉亭中聂辰飞右手食指轻微抬起，一股恐怖的能量凝聚在指尖，目标直指阴风老人。如是这一计打在阴风老人身上，他将瞬间灰飞烟灭。 强烈的生死危机笼罩，却见沐羽直接弹起。墨问剑横在胸前一档，直接驾住手杖，但自手杖传来的巨力轻易将沐羽弹飞。 “旋羽杀！”一声暴呵，沐羽剑法施展，剑气带起轻微的风。 “不好！”阴风老人之前见识过沐羽剑法的威力，即便是沐羽此刻身受重伤，他也不愿以身试险，立马向后暴退。 眼看佯攻奏效，沐羽艰难一笑，墨问剑重新归鞘。趁着阴风老人后退之际，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白岩山飞掠。这一剑不过是是虚招，以沐羽如今的状态已无力出剑。 若是在巅峰时期，沐羽的战力无限接近武师，不惧与之一战。但如今元气不济，再加上重伤在身，只有逃跑一途。 “不好，中计了，好jian诈的小子！咳咳。”发觉中计，阴风老人恼怒异常。身法一催，形若鬼魅，急速追向沐羽。他数次逃离险境，靠的就是他的身法。沐羽虽然抢先一步，但逐渐被追上。 “近了，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又一口鲜血喷出，沐羽拼命施展身法，白岩山近在眼前！ 就在此时阴风老人的怪叫再度自耳边传来，沐羽已被追上：“小家伙，给我去死吧！鬼影缚。” 只见数五道鬼影从人骨手杖中飞出，带着无尽的怨气瞬间缠绕在了沐羽身上，口中利齿不断啃食沐羽灵魂。 一股阴冷的气息笼罩全身，啃食灵魂的痛苦让沐羽额头上青筋直冒。 “小家伙，这次你可逃不掉了。”沐羽数次逃脱，阴风老人已经失去了耐心，当即一声怪叫：“恶鬼变！” 话语甫落，缠绕在沐羽身上的五道鬼影随即起了变化，竟化作青面獠牙的恶鬼。直到变成三丈之巨，一只狰狞的独角自恶鬼眉心长出，恐怖异常！ 沐羽只感觉身体被什么禁锢，不能移动丝毫。阴冷的气息越来越重，沐羽丹田内的元气仿佛被冻结，渐渐无法运转。 眼见五只恶鬼即将吞噬沐羽，聂辰飞手指一动，就要攻击阴风老人。但就在此时，一道剑气冲天而起！聂辰飞手指一顿，继续品茶。 却见沐羽背上一柄残破黑铁剑发出清鸣，丝丝剑气宣泄而出，鬼影一时受阻。 这柄黑铁长剑正是沐羽此前佩剑，与炎天一战之后严重损坏。沐羽不舍遗弃，将其放入背后箭囊。墨问剑一收，残破的黑铁剑再度入手。 沐羽双眼微闭，一股战意自黑铁剑传出。感受到黑铁剑的意志，沐羽轻叹一声：“好伙伴，我听懂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展现你最后的辉煌吧！” 一声叹，一声情，是回忆，是惋惜。是对剑的尊重，亦是对即将失去的不舍。是辉煌的落幕，是剑的挽歌，更是剑的最后的绝唱！ 只见沐羽双手持黑铁剑贴在眉心，神情无比庄注：“从此你名：黑羽剑！” 一声不舍，玄妙的口诀从沐羽口中念出，黑羽剑周身浮现阵阵符文，剑身闪烁着玄秘的微光。沐羽将黑羽剑往空中一抛：“《祭剑术》，流光剑影爆！” 阴风老人拼命地催动五只恶鬼，但任凭他怎么驱动，五只恶鬼始终无法接近沐羽。 眼看情况不妙，阴风老人就要抽身而去，却是为时已晚。随着沐羽口决念完，黑羽剑瞬间一化三，三化九。总共九道剑影化作流光消失不见，再出现竟直接钉在五只恶鬼眉心，以及阴风老人四肢各一剑。 “不......”一声惊呼，阴风老人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四柄光剑将他钉在虚空不能动弹，如待宰的羔羊。 “爆！”沐羽哀叹一声，眼中充满不舍。 九声巨响同时传出，凌厉的剑气纵横。在阴风老人惊恐的目光中，五只恶鬼直接魂飞魄散。危急时刻，阴风老人运转全身元力护住周身要害，但是四道光剑还是将他的身体炸开一半。 “祭剑术”是沐羽在一篇古籍中发现的，没想到在此刻用上。“祭剑术”要求极为苛刻，唯心剑想通之人才可以施展。黑羽剑跟随沐羽经历过无数次的战斗，早就心意相连才能将其施展。 剑者，王者之兵。不甘报废遗弃，愿舍弃自身换以最后的辉煌，这是剑的葬礼！“祭剑术”因此诞生，这是剑的最后绝唱。将自剑铸成以来积累的所有剑意在一瞬间爆发，从此不存于天地。 一剑奏效，沐羽不再耽搁，拼尽最后的元力掠上白岩山。但黑羽剑品级有限，再加上沐羽元力枯竭。这一剑虽然重伤阴风老人，但并未致死。 “小子，我要你死！”阴风老人拖着残躯，咆哮着冲上白岩山，人骨手杖就要穿透沐羽心脏，阴风老人露出残忍的怪笑。 然而就在沐羽踏上凉亭之际，一名英俊男子突兀的出现在亭中石凳上，正给前方石桌上的茶杯中斟茶。 只见男子右手食指随意的对着阴风老人一指，一道巨大光柱从指尖射出。耀眼的白光一闪，整个白岩山除了他和沐羽，再无他人。阴风老人仿佛从未出现过，找不到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