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鬣狗
我们该去寻找人烟了,虽然法国外籍兵团为我们提供的非洲地图出现了一丁点儿的偏差,但是,到目前为止,这张地图也就出现过这一次不太靠谱的情况,我还没有纠结到怀疑一切的地步。中文≈≥≥≈ 喀麦隆南部的这片草原的面积究竟有多大,我不得而知,从地图上标注的雨林覆盖面积,以及我们当前的位置距离到阿邦姆邦城的距离上来看,我们最多还要再走上一百五十公里左右的路程,就应该能够到达阿邦姆邦城以南的有人烟的地方。 很显然,我们注定今天晚上无法离开这片荒无人烟的草原了。 月上中空,苍狼在附近的草丛中肆无忌惮地哭嚎着,伴着老虎和狮子的低鸣,以及野牛群的哞叫……这个画面,别有一番情致。 尽管我们的手里都有枪,腰间也别着匕,但我们还是在尽可能远离池塘和兽群的地方生起了一大堆的火,筑起了营地,因为无论是鳄鱼还是狮子、老虎和狼,在我们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哪怕是野牛群也不是我们三个人能够开罪得了的。 我曾经在法国外籍兵团的一封久久尘封的记录档案中,看过这样的一段真实的往事: 上世纪八十年代,法国外籍兵团的一队数十人的士兵连队也是在非洲大草原上执行秘密任务,于撒哈拉荒原中穿行,结果,因为行动中冒犯了一大片野牛群,突然的sao乱导致他们数十人全军覆没,一个个被群牛踩踏和刺抵得面部全非、惨不忍睹,兵团的搜救队甚至没有拼凑出一具完整的尸体…… 我可不想让我和猴子、飞鹰我们三个也被野牛踏成rou泥。 “队长,我饿了……” 猴子抱着并不算太瘪的肚子幽怨地冲我抱怨着。 “给!” 我把背包提了起来就扔给了猴子。 猴子满怀希望地解开了我的背包,使劲儿地掏啊掏啊……随之,又饱含失望地拿着手中从背包里掏出的东西掂来掂去。 “队长,你采的棕榈芯怎么还没有吃完啊?” “这种东西比较容易储藏,既可以补充水分,又可以填饱肚子,当然要多储备一点儿了,哎……猴子,我在雨林里不是让你们俩多准备一点儿了吗?” “我……我的吃完了。” “……” “队长……” “呃?” “我想吃rou,鳄鱼rou……” “给我老实呆在!” …… 我们夜营的地方是安全的,依势而宿,四周就地取材环设着厚厚的刺状荆棘科属的植物藤条,这样可以防止附近兽群对我们的sao扰。 围绕藤条防护墙的一圈,我们还设有多重的陷阱,这也足以将大多数对我们怀有敌意的食rou动物拒之门外,更何况,营区内灼热的火堆也能够为我们带来所需的安全感。 可是,我们当晚确实没有什么rou食可以食用。 炙热潮湿并且比邻热带雨林的非洲热带草原最不容易储藏食物,尤其是rou食,烟熏的rou类或许可以保存稍长一点儿的时间,可是,相对于易腐的rou食,我还是更愿意多携带一些野果儿和其他植物类的食物,毕竟,我们在这片草原上也不会呆上太多时间了,最迟于第二天的晚上,我们就能够走出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 飞鹰已经窝在火堆的一旁睡了,猴子在没有了得到rou食的希望之后,也半梦半醒地在火堆前眯着。 炽热的火光在我的脸上灼弄,星空、明月、荒野……我有习惯性的失眠了。 我皱着眉头看了看一旁半睡着的猴子,我知道,猴子也只有在我的面前才会表现出十七、八岁大男孩该有的阳光和玩闹,事实上,这三年来一直如此,训练中的血和汉,战场上的风与火,我和眼镜蛇一直视猴子为孪生兄弟。 可是,我们的孪生兄弟他最终还是犯了错。 我一路是都在考虑,回到了尼日尔的利比比亚之后,我究竟该怎样处置猴子? 擅自脱离任务区,脱离小队,并且私自潜入到尼日利亚,还在当地制造了那么多的腥风血雨…… 我该怎样包庇他? 零号不会不知道猴子的事情,事实上,零号始终都还是我们唯一的领导,哪怕我们由“独立小队”变成了“4号”,由第二外籍兵团的团内编制变成了法国外籍兵团司令部下辖的编制,詹姆士·克里斯丁少将却依旧执意把4号小队的最高指挥权赋予了零号。 从“独立小队”到“4号”,我们变了,却好像又没有变…… 附近的野牛群突然响起了一阵sao乱,“哞哞”乱叫着在黑夜中扬起不小的惊恐。 “队长,怎么回事?” 飞鹰从睡梦中惊起,一把警醒着抓住手中的枪站了起来。 “蹲着别动!” 我急声朝飞鹰和猴子呵道。 是狼群的声音,好像是群狼趁着夜色在伏击不远处的牛群。 这不是我们的战争,我们也不应该贸然地参与,因为对于我们来说,作战的任何一方我们都吃罪不起,现在,我们要做的就只有作壁上观,保护好自己,因为天知道,了疯的牛群或者狼群会不会冲向我们。 “是狼群在捕猎……” 飞鹰趴在刺状藤条围护的防护墙内,倔着屁股向远处的黑暗中仔细地凝视着。 “捕猎?这些野狼可倒霉了?” 猴子也趴在飞鹰的旁边,两个人像是在津津有味地观摩着这自然界中最原始、最赤.裸、最毫无人性,并且充斥的弱rou强食的群体搏斗。 “哦?怎么说?” 飞鹰和猴子两个人显然是这场牛狼大战背后最杰出的现场解说者,并且,他们充分地挥着自己的阅历和想象力。 “飞鹰,你知道吗,在非洲的原始大草原上,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野生动物既不是老虎,也不是狮子,而是野牛群!一头野牛或许不算什么,但是,数十头或者成百上千头的牛群就不是老虎或者狮子,甚至是野狼,哪怕是几十上百头的狼群能够对付得了的了,崩腾起来的牛群,才是这个草原上最强大的霸主!” 非洲出生的猴子或许没有经历过这些,但他至少听说过这些,所以,在和飞鹰吹嘘这些的时候,说的是有板有眼,而且从他的语气中,我甚至都没有听到过一丝大放厥词的嫌疑。 “队长,那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猴子的话让飞鹰考虑到了当前最主要的问题,于是,他便转过头看着还在火堆旁独自添柴的我。
“老实趴着不要乱动,它们不会朝有火的地方靠近的……” “哦……” …… 半个多小时的惨烈和宣叫终于归于平静,猴子的话没有说错,狼群最终不是牛群的对手,因为,至始至终,传到我们耳朵里的都是狼犬出的悲鸣,却没有听到过野牛的惨叫。 大自然就是这样,食rou者并非强不可破,食草者也并非弱不禁风,上帝给了你一口锋利的牙齿,也必然会给你的对手以健硕的身躯……可是,这并不是所谓的“公平”,而是“平衡”,大自然的平衡。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公平”一说,因为“公平”是相对的,而“平衡”才是绝对的,在大多数的情况下,牛rou还是会咀嚼于狼口,而上帝需要平衡,所以群牛才会聚集,才会相互依偎,最终强不可破。 这与我们、与我们中的每一个人,何其相似? 狼群离开了,它们被牛群的强大反击打碎了所有的自尊,它们带着伤,带着被牛群撕裂的心,离开了这片大地上,默默地像黑暗中走去。 牛群也离开了,刚刚惨烈的战斗消耗了它们太多的体力,但它们知道,此刻它们还是不能够呆在原地休息,因为这附近还有其他心怀鬼胎的觊觎者,包括若有若无的鬣狗的叫声,那是最卑鄙的捕猎者。 可是,对于刚刚才才经历过与群狼惨烈战斗的牛群来说,成群结队的鬣狗却成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它们不得不往狼群撤退的相反的方向离去…… 对面的战斗结束了,猴子和飞鹰却悄悄地爬了出去,我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不过,我却没有制止他们,一来,危险最大的野牛群和狼群都已经离开了,猴子和飞鹰他们两个人也懂得分寸,二来,他们的手里还拿着火把、带着枪…… 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猴子和飞鹰两个人就手里提着东西火急火燎地往火堆的营地这边跑了过来。 飞鹰跑在猴子的前面,而且龇牙咧嘴地冲着后面紧跟着的猴子边跑边叫,“快点儿,猴子,你个笨蛋,你跑快点儿,它们可要追上来了,你要被咬到屁股了,哈哈哈……” 形象狼狈的一塌糊涂。 看着他们俩手里俩拎过来的血哄哄的东西,我无奈地笑了。 成群的野牛既然能够踏死数十人的精装小队,那几十条野狼被踏死那么几条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中国人说“狗不吃狗”,可是,在缺衣少食的非洲,在喀麦隆南部的这片原始大草原,这里的一切都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才是“入乡随俗”。 狼和狗是近亲,但是,在原始的非洲,人尚且可以易子而食,那么鬣狗食野狼这样的趣事儿生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捡食是鬣狗的专长,但从刚才的情形上来看,猴子和飞鹰似乎更精通此道…… 入了鬣狗嘴里的残碎的野狼腿被猴子和飞鹰放在火堆上烤的“吱吱”作响,我突然才想了起来,猴子刚才说他要吃rou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