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倒爷也是爷
第36章：倒爷也是爷 欧阳的鹏程建筑公司因为从天掉下的钢材可以继续施工，这引起同行的纷纷猜测。钢材供应紧张，市长把钢材的审批权收归自己，为了开发区建设，物资供应向开发区倾斜。 经济以两位数增长，靠的就是大规模建设，建材自然供求矛盾突出。钢铁是国家企业，产品当然统筹分配，统筹就意味着层层报批……那些利用高额回扣挖墙脚的倒爷，成本激增，黑市上钢材价格飞涨，是国家牌价的三倍以上。 花泥蛇自己的公司也没了钢材，这太子类型的企业，以前是只要公家的大锅里有，那就少不了要首先照顾它，现在没办法也得先靠边站了。 民营业公司靠割rou给倒爷购买钢材，千方百计偷工减料、弄虚作假糊弄着把工程完成，太子企业有持无恐，烂尾就烂尾，谁叫你不供应材料的？鹏程公司轻松完成工程就要挖到自己第一桶金。消息灵通的公、私业主发现鹏程公司能力非凡，就要求把工程承包给鹏程了。 欧阳退学后一心规划鹏程大厦准备动工兴建，最近电话一直不断，不是打探钢材行情的，就是要求出让一些钢材救急的，或者请求承包工程的。哎哟，几十吨钢材堆放在院子里真令人眼红啊！ 仙人指专用套房里千手帮正在紧急磋商，计划没有变化快啊！ “丢那麻的，管他谁，给多少钱，我们先把自己的大楼盖好了再说，”穿山狗唾沫四溅，“给他们先干？什么屁毛鬼？老子没钱吗！” “我说，现在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应该首先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打开局面树立良好形象。现在建材飞涨，建设鹏程成本激增，不是最好时机啊！” 眼镜庞家辉出于对企业的热爱，建议利用小生运回家的钢材提高价格承包工程，赚取更多利润发展企业；鹏程大厦不是紧急项目，没有近期利益可以缓建。拉下脸和穿山狗争辩了好几次了。 “喂喂，老子腿都跑细了才弄了这点钢材，那是给我们建大楼的，让给他们用，我丢，为那俩臭钱老子受那罪干嘛呀，这是！”小生这回是坚决站在穿山狗一边了。 “大哥，我认为建材飞涨是崎型泡沫，不可能维持很久，”吴成想了想，“鹏程大厦缓建，对我们更有利，这是光明正大的资本啊！” “我屁毛！什么光明正大？”穿山狗急着吐槽，“读书多就变呆，孔老二流毒……” “好啦！你们不懂经济运作就少嚷嚷，”欧阳瞪了穿山狗一眼，“眼镜和吴兄说得有理，缓建鹏程大厦抡占房地产市场！我们有建材有技术，我们只跟强手合作！” “大哥？！”他们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啊喂，这欧阳莫不是中邪被鬼拍了吧？眼镜、吴成只不过想捞一把，把自己的钢材让出去，这大哥呀，简直是蛇吞大象啊！野心勃勃，他想干嘛？买下榆林市吗？ “大哥，这钢材给别人用了，以后……”小生在嘟哝。 “再去跑呀！做倒爷不比你干这行强吗？倒爷也算是爷啊！能做爷还嫌什么嘛？” “唏唏，大哥哎！你……” “这一回呀，和眼镜一起去，八钢的富余产品我们全包销，坐飞机去，坐飞机啊！” 自从小生回家，欧阳就了解到新疆八钢是兵团企业，和国企有所不同，他立足地方供求，管理比较宽松自主。改革春风还没有吹到边疆，那里的供求矛盾还没出现。 既然马国宏身为生产厂长兼总工，他老爸又是团长，后台相当硬，这个资源好好利用将带来可观前景。为增进关系，眼镜亲自出马就理所当然。 “大哥，我也要去新疆吗？”眼镜有些疑惑，“家里工程……” “去呀，同学是你的，你不去谁去呀？坐飞机又威风，到那边喝‘乌麻希’（一种玉米稀粥）看‘大漠孤烟直’享受享受吧！” 粉面小生对当倒爷还是耿耿于怀，戈壁滩那种艰苦、旅途劳吨谁想呀？都是这眼镜多事！ “眼镜，你知道拉好上面关系至关重要，我们需要源源不断的钢材供应，订好包销合同、按期结算，都需要信用额度，你是最佳人选，就辛苦一趟吧！” “算不上辛苦，大哥，为了实现企业腾飞应该的。那我就去准备啦。” “好的，哦，眼镜呀，记得带点‘南风窗’时髦货，夫人小姐高兴也是硬牌子啊！” 眼镜本来就是为了决定企业发展，才来参加千手帮会议的，现在已经决定就没有必要留下了，在出差之前，他还要回老家一趟，安顿妻儿老小，就走了。 “大哥，搞建筑是借鸡生蛋，我们只投入启动资金，”吴成吐了个烟圈，“房地产那就不同，投资规模庞大，资金回笼慢，我们手头的‘兵’连零头都不够啊……” 吴成是实话实说，房地产这坑深不见底，用钱填平才能啊！他真担心欧阳一时头脑发热，陷入困境难以自拔，到时鸡飞蛋打，毕竟太年轻啊！ “吴兄，我知道，搞房地产的人都不可能用自己的钱，所以我们先以合作形式进入。现在银行借贷宽松，刚放出来的劳改犯都能贷款做老板，这社会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结果都是死，撑死总比饿死好吧！” 你妹的，谁说不是啊！不想饿死就挺而走险吧，三只手悄无声息掠人衣食，是挺而走险，官员假公济私、滥用职权，不也是掠人衣食挺而走险么？直接间接之分罢了。 “大哥，既然决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风险得仔细拈量，肯定那就执行啦！” “吴兄，人生在世草木一秋，生就纵横驰骋风风光光，死就轰轰烈烈，没有那么可怕！” “好，顶天立地大丈夫是也，我跟定你了！” “还有我呢！”穿山狗喝着啤酒也凑近来，“别落下老子，我也去！” 吴成哧哧一笑，你妹的，这是说轰轰烈烈死，你也要去？好可爱啊！ “老大呀，你知道我们说去干什么吗？准备轰轰烈烈死嗯！” “死？死就死，大哥都不怕，我怕个鸟吗？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 嗯嗯，果真不错，热血兄弟啊！认准的是一个人，无论他做什么，都义无反顾地站在一起，老天赐予你这样的兄弟，夫复何求？ 穿山狗是个孤儿，八岁那年抚养他的奶奶去世后，世上就再没有一个亲人了，生产队分给他的那点粮食，一个月才够吃十天，没办法为了肚子只有偷了，公家的东西就是他的。 那时大家都穷，给队上干活，能吃的东西谁不挖空心思留后手呢，干活时藏好了夜间去起出来，那是常事。这个穿山狗自然也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些脏物也成了他的目标，对不起，就大方笑纳了。 藏下宝物不翼而飞，起先是以为记错了地方。慢慢才发现原来是他给劫掠走了，没奈何尽量搞秘密一点，可惜效果很微。这家伙又大胆，不怕干部，天不黑就去寻宝，埋藏之物十有**都叫他收归己有。 郁闷呀郁闷！你妹啊，老子做螳螂，你当黄雀？不过也无法可想，报案？起诉？笑话，都是公家东西，你能拿老子也能拿，是不？他们惊奇是他鼻子特灵，东西在那都要能找到，气闷之余，就给他起名‘穿山狗’，他竟拿来当别号了！ 四年前冬季穿山狗刚到榆林市，在公园挖了小偷埋藏的钱财，被发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给狠狠胖揍一顿，抡了个精光连破袄也给撕破丢水里。饥寒交迫，无处藏身。 欧阳发现他于心不忍，给他两个馒头，又引他到一个稻草垛，让他在那里藏身。从那以后穿山狗就认欧阳是大哥，没过多久仙人指就动工兴建了。 “好了，还没到那时候呢，死什么死？老大，那天为韦公子干杯，他家的好东西拿点过来啊？现在我们的‘兵’不够，去借点吧！” “好咧，大哥，是阉牛黄呢还是包馄饨呀？” “能包多大就包多大吧，一捶子买卖，注意屁股要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