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梦里的嵌珍珠的鞋
老皮放下脚走到了她的跟前,这显然是在等她。 丁玲挺高兴的,脸也笑的跟朵花似的。 “走吧。我送你。”老皮开了一辆老绿色的尼桑的皮卡,车跟他的人似的,弄的粗犷,上面贴的都是曲折的线路图,起点是北京,终点是茶马古道。 “你去哪?”老皮轰轰的把车打着了火,他的车是经过改装的,发动机的声音好声一匹咆哮的马。 丁玲枯想了一下,自己也没地方可以去,“回家呗,要不然也没地方可去。” 老皮看出了她百无聊赖的样子,但是,他下午真的还有事,所以也没继续搭话,开了车就往丁玲租房子的地方走。 丁玲看着他的侧脸,太阳照着他的脸显然毛绒绒的,他的表情总是那么的酷,这会儿他嘴里歪叼着烟,一只手扶着方向盘,轻松自由的驾驶着车,眼睛里都是那么的漫不经心。 丁玲就是喜欢他这股子潇洒的劲。 可是,他却总是这么不远不近的,让她琢磨不透。她不是那种磨磨叽叽,胆小犹豫,小公主那样的女孩。如果,老皮真的对她有意思,她不介意先表白的。 可是,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说不喜欢自己,可是分明在她难过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在她身边安慰她,可是如果说喜欢,他又偏偏对许多漂亮女人都很热心。 他的那份关心并没有那么矜贵的,反倒是阳光普照的时候比较偏多。 “老皮,你有女朋友吗?他们都传说你有,真的吗?”不管怎么样,丁玲决定,她想先探探底。 这层窗户纸不能轻易捅破,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在同一个单位里工作,她不想因为自己太冒失,如果他不喜欢自己,以后再见面就尴尬了。 老皮一笑,从嘴里拿下烟,软软的吹出一口烟雾来,说:“你听谁胡说八道的。我是不婚主义者,这辈子都不会结婚,哪来的女朋友。” 如果说三九天掉进冰窖里是什么感觉以前不知道,丁玲现在知道了,她刚刚雀跃起来的一点点小欢欣,小勇气,一下子就被老皮的一句话,砸的稀碎稀碎的。落了一地的渣子。 “为,为什么?”丁玲的心冰凉冰凉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一双大眼睛黑漆漆里面满满的都是失落。 老皮的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的,心里又是一阵阵的发紧,连带着噪子都有些紧,他知道,他让她失望。 但是,他只能这么说,因为,他注定不会为一份爱情而在原地的,与其让她以后伤心,不如从来都不曾开始。 “女人太麻烦。” 老皮很玩世不恭的一副样子,更加让丁玲失望,她虽然喜欢他的潇洒,可是,他这种什么事都不在意的个性有的时候也很伤人。 她不做声了,幸好沉默没持续多久,她的家就到了。 她下车时都没有跟老皮打招呼,因为,他的不认真,真的伤到了她。 回到家,一个人的家,安安静静,冷冷清清,屋子里一点人气都没有,寂寞的让人心慌,丁玲想,要不要出去逛个街?还是去找找同学一起去唱个歌或者上迪吧HIPPY一下?发泄发泄心里面的这股子郁闷。 可是等她冲了个澡,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她竟然就又困了起来,然后就什么都不想去干了。 直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老爷,你看轩少爷这样子,也不是一年两年,打骂的这些丫头们,没有一个敢到他那个院去伺候的。” 丁玲先看到的是一双嵌了珍珠的绣花鞋,鞋子的款式和花色都不是上次那双了,可是珠子还是那对珠子。 百褶的长裙一直盖到脚面,裙子下摆上绣了一圈粉色的蔷薇,裙边上掐了金线走的金线,每一条褶皱的边线上都细碎的花枝缠绕着淡粉色的小花,一条裙子的做工就已经细致成了这个样子,真看出来这是富贵人家的太太了。 视线由下向上打开着,丁玲实际也很好奇,这双鞋的主人,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上次她出现的时候,也是一张模糊不清的脸,那她到底长什么样呢?会不会是现在还在宅子里生活的那个老太太呢? 还有,她现在已经是这个年纪了,她能从现在的这张看脸认出她来吗? 这些都是问题,不过丁玲想,她马上就要看到庐山真面目了。 却突然传来一声,一个女孩“哎呀”的大叫了一声。一个人破门而入。直接趴到了地上。 “什么人?!”屋子里的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猛的看向门口。
门口摔进来的小丫头,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看样子已经吓的傻了,整个人都筛糠似的抖着,眼睛里含着泪,期期艾艾的说道:“老,老,老爷,二,太太,我,,,我是来,,来,,告诉你,们,小姐,,小姐,请老爷过去。” 一句话,她磕磕绊绊的说了好半天才说出来。 “你在门口偷听了,是不是?” 小丫环已经抖的不能自制,慌成了一团,口不能言,眼泪只是哗哗的往下流,双腿一软已经跪到了地上,两只手蕉扇似的,不住的摇着,“没,没,我没有,我没有。” 丁玲就看着那双嵌着珍珠的鞋几步的移了过来,裙摆如同荷叶水中荡漾似的飘飘荡荡,站到了小丫头面前,抬手就是两个响光的耳光。 “你个小贱人,还敢偷听主子说话,好大的胆子。” 小丫头连痛带吓,捂着脸,哇哇直哭,一面抽泣,一面否认,只是话也说不完全,只是口中呜呜咽咽一个说着,不,不,没有,我没有。 只是她不说话还好点,越是说话,打的却越是厉害,一会儿工夫噼里啪啦的已经一张脸上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了。 只打的那个小丫环脸也肿了,头发也乱了,除了嚎哭,早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本来在外面等伺候的婆子和大丫头们也都进到了门外面,只是看着太太盛怒,谁还敢动,都低头敛目噤若寒蝉的站在那里。 最后还是一直里屋的老爷听不下去了,发了话:“算了,别打了,吵的头疼。” 那双满着红红的丹蔻细白如玉的手才停了下来,气咻咻的喘道:“哼,也是打的我这手疼。刘妈,拉下去,打二十板,卖到外头去吧。” “不要,不要呀,太太,太太,二太太,求求你,不要卖我,不要卖我呀。我是大太太留下来的,让我照顾小姐的呀。” 那丫头突然间疯了似的大叫起来,这时候进屋的一个婆子正拉着她的胳膊往外拽,她拼命的挣扎开了,大声呼喊着:“老爷,老爷,求求您,求求您呀,我是大太太临终时嘱托照顾小姐的呀,老爷,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