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小村茶店
雨过天晴，蜀中的天气就是这样。晚上大雨滂沱，早上却是被阳光闪醒。但是那远离人间的山间雨后的清晨却独有一番风味，泥土的芬芳还没打开门便急匆匆的往鼻子里钻。伸个懒腰，开了门树上、花上、草上的露珠反射出五彩的光芒再和着那初升的朝阳暖暖的晒在脸上，好不舒坦。 “爽！”一声大吼打破了一切，惊得几只歇息在树上的鸟儿尖叫着飞走了。 山淼看了眼站在屋门抒情的刘晏，起身拍去了身上的干草道“大人，大早上干啥呢？” 刘晏转头看了看山淼又转了回去，张开双臂闭着眼道“你是不懂！” 山淼拍了拍脑门，他总是觉得刘晏有点问题，说些稀奇古怪的话。但是闲不住的他将行李全部搬了出去喃喃的道“这两畜生真聪明，自己跑到侧房去了。”说着将东西全部收拾好，将一牛一马拉了出来。 “有吃的嘛？饿了？”刘晏总算感慨完了，才知腹中已空，远远的从山淼哪里接了块腊rou放在嘴里嚼。 “大人，我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再来了？看你昨晚睡了那么香，可苦了我一直没睡踏实。”山淼也拿出了块腊rou后问道。 刘晏手里那块早就被刘晏两口下肚了，擦了擦手后走到马旁道“这你就不懂了，像他们这种高手都有自己的骄傲！” 山淼也点了点头，他确实承认昨晚两人功夫了得。但是他还是想不通为何不乘着自己睡着没了防备直接杀了不就行。 刘晏上了马，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若是比武之日我去的比较早，睡着在祭坛上你会给我一斧子？” 山淼也上了牛，将胸脯挺了挺道“肯定不会，要赢我就要赢的正大光明！” 刘晏扬天大笑一声“那不就行了？哈哈，快走吧，快点今晚就能到了七盘关！”说着刘晏挥动马鞭“啪”的一声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而去，任由后面的山淼苦苦追赶。 两人一路狂奔，遇见溪流停歇片刻便又催马而行。蜀中风景美似画，小桥流水，时不时有穿着各异的少数名族路过。但是刘晏没那心情去观赏，几年不在不知秦国现在究竟成了怎样。越靠近蜀外心越急，真是有近乡情更怯之意。 到了中午，太阳高高挂在天上，发出炽热的光芒充斥着每一息空气。再加上蜀中又多雨，潮湿。所以此时天地像是个巨大的蒸笼，闷热无比。刘晏什么都不怕，就是自从来秦被来去当死囚后便对着太阳有了怯意。而这太阳好似是知晓刘晏怕了，照的气温直线上升。 “山淼，找地歇歇吧，太热了！”刘晏实在受不了勒住了马问道。 “前面有个秦人的村子，上次来的时候我记得有饭店。有很多猎人都会在前面那个村子驻足歇息。” “你怎么不早说！”刘晏无奈的说了句，拍马赶路一刻钟后发现了一个不大的村子。也就是十几户人家，虽然不知道这村子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但是远处竖着一个个大大的木牌子。牌子上用秦文刻着一个个大大的茶字，这让刘晏精神一怔，赶忙拍马上前。 “伙计，快快，上茶！”还没下雨便早早的喊道。 “得嘞！”从茶馆里迎出来一个下伙计，年纪也就约莫十六七的样子，肩上扛着毛巾。同时山淼也到了，一下子从大青牛背上跳了下来，那伙计只听一声“咚！”然后随之大地一震。虽说伙计在这里做工好几个年头了，各种形形色色的打猎人多了去了，伙计什么人没见过。却看这人长个比常人两个都大，再加上背后的一个大斧子和满脸凶像。吓得那伙计当场愣住了！ 刘晏赶忙迎了上去，拍了拍伙计道“别怕，别怕。”随后便进了屋里。那伙计见门口就剩自己与那大汉了，吓得妈呀一声便蹿进了屋子里。山淼也觉得好笑，哼哼笑了两声也弯腰进了屋子。 这屋子有四面都通着风，所以屋子里凉快多了。刘晏缓过神来才觉伙计没了人影，大喝道“人呢？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一个留胡子的中年人从后门陪着笑进来了，走到桌前道“嘿嘿，我家伙计年岁还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咋家好酒香醇，还有这穷乡僻壤的，虽什么大鱼大rou的但我家自己做的酱牛rou绝对是这个！”说着呢中年人将大拇指举了举。 “哈哈，行。来十斤！先别急，上点凉茶，天这么热！” 中年人憋着气打着口吃说“这这这….十斤？” 刘晏哈哈一笑“怎么，你看我兄弟这块头十斤还是问题？” 中年人咽了口水，看了看山淼后强做微笑道“好，十斤牛rou，酒要嘛？” “你让伙计把那牛背上的酒壶都打满了！ “得了，十斤牛rou，您稍后！”中年人说话间便回了后门取rou去了。山淼见那人走了便悄悄蹭了过来，手护着嘴低声问道“我听说秦国吃饭都要钱，你有么？” 刘晏瘫了瘫手“没有啊！” 山淼瞪大了眼睛“那你要那么多东西！” 刘晏坏笑道“这不还有你这一身蛮力吗？大不了任由他们一顿好打！” 说话间那中年人双手端了四个大盘子疾步进来了“来来来，您接下，我腾不出手了。”刘晏赶忙站起中年人手中的盘子接过放在桌上埋怨道“我说你们这小伙子胆子可是太小了，若是真遇上个歹人你可指望不上他了。” 中年人旁边赔笑道“是是是，您说的是。哎哎哎，老要饭的，干嘛呢？”中年人忽然转了语调冲着大门而去。众人看去却道是一个穿着破烂的老人。虽是穿着破烂，但满头白发及其干净，留着一缕白胡无风自动。若是这老头穿个好点的衣服真有点仙气。 刘晏也瞄了老人一眼，但是一下子就把目光钉在了老人身上。此人佝偻蹒跚，手中拄着根破木棍，一般人都该是觉得这老人行将就木。但刘晏看老人被老板一逼，往后退了一步。拐杖未曾挨地，右腿先撤回，左腿马上更上，那中年人的迈步速度都没此人快。刘晏心里明了“此人不简单！” “去去去，你这一身臭味。客人们可怎么吃饭！”中年人嫌弃的看着那老头道。 老人微笑的道“臭为何物？香为和形？掌柜自不知人间本为臭，无臭何来香？我来你店，才可衬托此店之香啊！” 老板楞了一下“呦呵，老头行啊。有点水平，但是我这小店来来不要你来承托。快快快，出去。再不出去别怪我动手了啊！” 老人见中年人手臂推来，只是轻轻一斜身子便躲了过去。反倒是闪的那中年人一个趔趄。随后老人满脸笑意道“啧啧啧，你这壮年之人推我一行将就木的老头！真是世风日下啊！” “嘿，你走不走？你不走别怪我真的动手了啊！”说着老板把袖子往上捋了捋。 “掌柜的，让他来我这里吧！”刘晏坐在那里道。 “你看，还是有君子的！”老人也哈哈一笑。 到是那老板一脸愁容“不是，大人。您看我这饭店，别人该说不干净了” 刘晏无奈的摇了摇头“得得得，待会儿多给你点钱！” “得了，客官里面请！”那中年人一听加钱，脸马上笑开了，将老人引到了刘晏的桌子旁道“三位慢用，有事您招呼！”说完便退了下去。 老人坐在刘晏对面，时看看刘晏，时仰头看看山淼。时捋着胡子叫好，时点头大笑。弄得刘晏山淼一头雾水。 “老人家，我请客，您快吃啊！”刘晏递了双筷子给了老人。 老人接过筷子又放在了桌上，看着满桌牛rou“老朽年岁已老，不宜食混。宜素！” “你这老头！”山淼见老人不仅不感谢，反倒是谱不小，一下急了。 刘晏赶忙拦住了山淼“别别别。那您将那掌柜的唤来，随便点！” 老人哈哈大笑一声“您到是仁义，但是今日老朽来此可不是为了口腹之欲！再说若是老朽所言不错。您二位口袋里可没一个子！” 刘晏也是一乐，心想这老头怎么知道的？难道一直跟着我们？不应该啊，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嘴上可不能说“哦？何以见得？” 老人将手拱了拱道“老朽不才，略懂占星卦补！” “哦，算命的！” 老人眼中忽然灵光一闪道“此词妙哉，算命？可算命运，解人疑惑！好词。” 刘晏尴尬的吃了口rou，他忘记了此时还没有道教一说，最多也就道家！但是怎会有算命的呢？诸子百家可不会沦落如此。待缓解了尴尬刘晏才说“你这占卜的可准？” “阴阳五行，自是相克相生。天上星表，岁之轮回，大道常行，天道无常啊！”老人捏着胡子一副高人样道。 刘晏赶忙摆手道“得得得，说这么多还不是不准！” 老人也摆手道“非也！若是占卜你之命数！定准！” “哦，有意思。那您说我这命怎么样？” 老人闭眼思索一会儿慢慢道“公子，他日莫与人提起老夫所言。此时关系重大，弄不好命数会改，你我二人都将被天雷之惩！” “真玄呼，得得得。我发誓！”老者点点头又看向了山淼，山淼一激灵“我也起誓！” 老人这才点了点头，摸着胡子道“公子之命，贵也！乃天子之命，莫要想差！乃诸侯之首，天下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