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姐
劲装汉子一行人一路狂奔，终于在天亮前，赶到了赵家祖宅。此时的赵家田地，沿河一大片都被矮墙围了起来，周围站着不少劲装大汉，闲杂人等根本无法靠近。 下了马，单海齐疾走几步，对着一人恭恭敬敬地说道：“王大人，下官单海齐有要事求见周大人，还请通告一声。” 王大人看了一眼单海奇，却是一口回绝了：“单大人，周大人有要事，这几天都不会客。” “王大人，那陆师爷呢？”单海奇再次问道。 “也不见，单大人，你还是等几天吧。”王大人摇了摇头，再次回绝了。 “王大人，我真的有要事！”单海齐哀求道。 “什么事？单大人不妨说了我听听。” 单海齐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王大人，实不相瞒，赵至刚的小儿子赵新明跑了。” 王大人听完，浑不当事，笑着说道：“就这事？单大人无需担心，先回去歇息几日，等周大人出来了，我再通知你。” 单海齐心中焦急，却是毫无办法，只得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赵新明上了官路，也是不敢歇息，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时分赶到了清河县里。赵新明本想直接去找家姐，但是看了看这身烂泥塘里滚出来的破衣烂衫，觉得多有不便，还是决定去买身衣服。 清河县并不大，前后两排街道，街上的人都在议论着“瘟疫”之事。听到这些，赵新明只在心中暗暗冷笑，“瘟疫”？周大人还真把天下人都当傻子了！ 赵新明对清河县很是熟悉，很快就找到一家布匹店，买了一身半旧不新的衣服，收拾妥当，拿出一块散碎银两，放到了柜面上。 “客官，你稍等，这就给您找零。”柜台里的伙计收了银两，连忙说道。 “呵呵，不忙。”赵新明笑着说道，“你帮我办件事，这剩下的银两就送你了。” 伙计一听还有这等好事，事情都不问，忙不迭地应承下来。 “此事甚是简单，你去东街王家，找到红云姐，就说赵家来人了，请她过来见个面。记住了，此事只能告诉红云姐一个人。”说到最后，赵新明的语气甚是严厉。 伙计打了一个激灵，连忙答应下来，出了店门，直接去了王家。 赵新明有两个jiejie，分别叫赵之秀、赵之芳，两个jiejie都非常喜欢赵新明，经常带着赵新明到家里玩，所以赵新明很是熟络。眼下家破人亡，赵新明也只得过来暂住一时了。 嫁到清河县的jiejie叫赵之芳，姐夫王全，是一个小吏。王家家境富裕，书香门第，在这清河县的地界上，与赵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只是这个王全，为人尖酸刻薄，全无一个读书人的样子，与赵之芳的关系甚是紧张。以前因为赵家富裕，王全还有所顾忌，尽管如此，还是纳了两房小妾，摘花惹草更是家常便饭。 如今赵家出事，赵新明又被人追杀，自然不敢贸然上门。这个红云姐乃是赵之芳的贴身丫鬟，是从赵家陪嫁过来的，找她最好不过了。 不到半个时辰，布匹店的伙计就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人，正是赵新明要找的红云姐。 “小少……”红云姐看到赵新明一阵惊喜，正要说话，就被赵新明打个手势止住了。 “红云姐，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赵新明凑上前，小声说道。 “小少爷，你跟我来。”红云姐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带着赵新明走了出来。 穿过两条街道，一路向西七扭八歪的走了不到半里地，前面是个小院子。红云姐打开门锁，带着赵新明走了进去。 赵新明看了一眼，院子里一共5间房，打扫的干干净净，忍不住问道：“红云姐，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老爷给小姐置办的房产，平时很少有人来。” “那就好。”赵新明叹了口气，这才说道，“红云姐，赵家出事了，你赶紧让jiejie过来一下。还有，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什么？赵家怎么了？”一听这话，红云姐连忙追问道。 赵新明很是焦躁，说话声音也大了点：“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没了。” “没了？”红云姐喃喃自语道，在赵新明连连催促下，结结巴巴的连连说道：“我这就去请小姐，这就去。”说完摇摇晃晃地跑了出去。 红云走后，赵新明也颓然的瘫坐在地上。等了一会，就听见院门“吱啊”一声，走进来两个人，正是赵之芳和红云姐。 “小弟，家里怎么了？”赵之芳刚一开口，已经泪如雨下。 赵新明张了几次嘴，这才喊了出来：“姐，家里人都死了。”说完，也哭了出来。 听到这话，姐弟俩抱头痛苦，任凭红云姐百般劝慰，也是无济于事。受到两人影响，红云姐也跟着哭了起来。 哭了小半个时辰，姐弟俩这才慢慢止住，赵之芳呜咽着问道：“小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说清楚。”赵新明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前天，庆阳镇上突然传出瘟疫之事，爹爹听说之后，就想去郡里躲避。走到晚上，后面突然冲出10多个劲装大汉，围住车队，没说几句话，就杀了上来。” “小弟，你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吗？”赵之芳再次问道。 “不知道，听王管家说，像是军队的精锐兵士。还有这些人都是那个周大人派来的。” “就是那个买了我家田地和祖宅的周大人？” “就他。” “我这就上郡里找叔父，一定要那周大人血债血偿！”赵之芳咬咬牙，就要出去。 赵之芳口中的这个叔父，赵新明也有印象，与赵家关系不错，可以说是世交，出来说话是肯定的，只可惜此人官职不大，而且这事也没那么简单。 “姐，没用的。”赵新明转念一想，连忙拉住赵之芳，说道，“我听说这个周大人在咱家地里挖出了什么，才要杀人灭口的。而且，他能调动军士，想来不是这么简单。” “挖出东西？什么东西？”赵之芳诧异地问道。 “我不知道。”赵新明说完，将听到的事说了一遍，也将自己被人追杀的情况说了一遍。 “小弟，你有什么打算。”赵之芳止住哭泣，终于冷静下来了。 “有可能的话，我想在这暂住几日，等伤养好了再走。”赵新明想了想，接着说道，“要是能找一个靠得住的武师，教我一些武艺防身就更好了。” “小弟，你就放心住下去。只要jiejie还在，一定护你周全！” 赵新明心中一阵挣扎，还是拒绝了赵之芳的好意。看着赵新明，赵之芳又哭了一场。 赵新明心中不忍，小声说道：“姐，你先回去歇会吧！” 赵之芳叹了口气，悠悠说道：“也好，师父的事你不用cao心。” 临走前，赵新明有意无意地提到了王全，两人会意，这才离了小院。 傍晚时分，赵之芳强撑着身体再次过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老人，赵新明隐隐约约有点印象，也是从赵家出去的。 三人站定，赵之芳就拉着赵新明介绍道：“小弟，这位是李忠师父，也是赵家的老人。你要练武防身，我觉得李师父最合适不过了。” 赵新明看着李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李师父。” “小少爷，使不得、使不得。”李忠连忙扶起赵新明，搓着手说道，“我会的不多，怎能做小少爷的师父。” “李师父客气了。”赵之芳摇了摇头，再次说道，“小弟，你有所不知，李师父对拳法很有见解，自创的李家拳在整个清河县也是很有名气的。” 赵新明听完再次向李忠拜了一拜，赵之芳点点头，接着说道：“小弟，李师父也是赵家的老人，小弟需要什么尽管跟李师父说。” 李忠连忙应声道：“对、对，小少爷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那就有劳李师父了。”赵新明再次拜了一拜。 一切安排妥当，姐弟俩又说了一会相互劝慰的话，这才离去。吃完晚饭，赵新明终于有时间向李师父请教一下拳法的事情了，从小到大，这还是赵新明第一次这么渴望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