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猿化
叶宁几乎把红色越野车开得飞起来了。叶宁家距离博物馆正常是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她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 车已经进入了博物馆前面的那条街上，沙白的手机又响起来。 老金的声音很沉稳，“沙白，是坐出租车过来的吗？让司机直接上K5公路！直接上K5！博物馆被挖开的地道，出口在华西街的一个建筑工地。工地外的路口监控显示，谭飞刚刚驾驶一辆绿色的小客车从工地离开，他连闯四个红灯，正沿着K5号公路往市郊的阳火山方向去！我们来不及等你，已经出发！如果你正赶过来，直接上K5公路！” “好的，我直接上K5！”沙白立刻回答。 红色越野车一个急转弯，掉头向连接K5公路的一条街直插过去。 二十分钟以后，叶宁的越野车已经沿着K5公路驶上了阳火山的盘山路。进入山路后，路上的车辆速度都慢了下来。 “他为什么选这条路呢？前面没有任何岔路，只能是顺着路一直开到山顶，再从山那边的路盘下去。而且对面山脚下有收费口，只要把收费口封锁，他是无法逃脱的。”叶宁有点奇怪。 “这个人很厉害，既然上了山，我怀疑他有可能中途弃车逃进山里去。”沙白回答。 “很厉害？比你还厉害”叶宁瞟了一眼沙白。 “比我厉害。”沙白嘘了一口气。 再往前开了几公里，路边的车都靠边停着，不再往前开。路面已经封锁，除了警车，其他车辆禁止通行。 路边一辆警车旁站着的警察冲叶宁的越野车挥挥手，示意停车。沙白掏出了特勤课给他发的临时证件，递给警察。警察接过证件看了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把证件还给沙白，示意他可以通过。 “你下车吧，前面有点危险了，我自己去就行”。沙白对叶宁说。 “不行，我要跟你去。”叶宁语气很坚定。 沙白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位叶小姐的脾气，多说也没用。他只好提醒了一句，“那待会儿，如果和谭飞接触了，你千万不要离太近。这个人很危险的。” 过了关卡，车速又快起来。没过十公里，沙白就看见前面一二百米外的路边停着六七辆警车和特勤的白色小客车。十几个警察和特勤都持枪蹲在各个车辆后。 沙白示意叶宁停车，告诉她呆在车上别动。 沙白下了车，猫着腰往前跑过去。 “什么情况？”沙白跑到一辆警车后，问蹲在车后的老金。 老金伸手打开车门，拽出一件避弹背心，示意沙白穿上。然后指了指前面的道路上右上方的一个山坡，坡顶上有几块巨石。“我们封锁了前面的道路。他们弃车了，总共三个人，现在藏在那两块石头后面，有枪，路上朝我们射击过。” “山坡后面是什么？”沙白瞅了瞅山坡上的两块巨石问。 “那个山坡后面是悬崖，他已经无路可走。”老金回答“暂时还没强攻，担心他的枪造成伤亡。” 这时，躲在另一辆警车后的杨浩开始用话筒喊话，告诉石头后面的几个人，十分钟之内不出来投降，警方就要强攻了。 十分钟很快过去，对面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办？”一个看样子是当地警察的中年人跑过来问老金。 “先警告性射击，然后特勤强攻。”老金挥挥手。 枪声立刻响起来，打的石头火星四射。 但石头后面还是没有反应。 “二队，准备！”，老金向手下做了一个手势。 三名特勤举着防弹盾牌，猫着腰，慢慢地向朝坡上摸过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杨浩。杨浩距离巨石还有二三十几米的时候，两块石头中间忽然伸出了枪口，哒哒哒，短促的低射正打在杨浩举着的防弹盾牌上，盾牌仍然完好，但持盾的杨浩被巨大的冲力打的向后退了几步。 坡下警察的长短枪立刻响起来，露出枪口的石头缝火星四溅。 石缝里的枪只好缩回去，半响，从石头两边分别伸出一支枪口，开始和警方对射。 对射持续了约有二十分钟，老金开始安排另外两组特勤也往上冲，九名特勤队员呈扇形，半蹲着身子举着防弹盾牌，逐渐向坡上挪，慢慢接近了那两块巨石。特勤和警察的密集火力，在巨石周围形成耀眼的火网，对方的枪手几乎无法探出头射击。乘此机会，三队的一个特勤，动作敏捷地连着向上蹿了十几步，离巨石已经只有十几米。 这时，巨石后响起几声咒骂声，两个黑衣的大汉忽然同时从石头后面站起，举枪疯狂地朝冲在最前面的特勤射击。 几乎是转瞬间，这两个黑汉就被特勤队员们的火力打成了蜂窝煤。但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特勤也被打中，受伤倒在血泊中。 冲上山坡的其他特勤立刻分为两队，几个迅速向受伤的同伴移动，其余人则不再向前冲，原地火力掩护。特勤们一个个不慌不忙，显得训练有素。 这时，巨石后忽然传出一声炸雷般的咆哮！ 这一声咆哮，居然盖过了密集的枪声！现场所有人都感觉耳膜一震！大家都呆了一下，一瞬间枪声都为之一停。 好大的吼声！沙白也吓了一跳。听这声吼叫，好像是什么洪荒巨兽般的存在隐藏在巨石后面！ 这时，了灰影的声音忽然突兀地在沙白耳边响起，“小子，赶快走！这是猿化！你们都顶不住，赶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灰影的声音刚落，巨石后已经闪电般地跳出一个巨大的身影，居然是一个满身黑毛的巨猿！ 那巨猿足有两米多高，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吼叫一声，脚下丝毫不停，闪电般地窜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这瞬间的巨变惊呆了，都忘了开枪！ 巨猿一个跳跃就已经到了离他最近的几个特勤边上，他伸手连抓连抛，几个特勤就像纸风筝一样，被远远地扔出几十米，重重砸在地上。 冲的比较靠前的杨浩也被抓住扔出来，落地时重重砸到一辆警车上。一时间特勤队员的惨呼声不断响起。 其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开始朝巨猿射击，但巨猿跳跃的动作快如闪电，接连很多枪都未能击中他。 巨猿不断跳跃，闪电般地接近了停在最前面的警车，他双臂抓住警车前端的保险杠，向上一掀，那警车瞬间就飞了起来，朝着后面的其他几辆警车砸了过来。 “哄”！的一声巨响，飞起的警车砸中了后面的警车，车辆发生了爆炸，巨大的气浪让原本躲在警车后的警察们直飞出去，还有人被四散的玻璃和各种汽车零件击伤，警察和特勤们陷入一片混乱，惨呼和哀嚎之声不断传出。 巨猿继续向前跳跃，所有被他抓到的东西，车辆、警察、特勤队员，都被高高地抛起，狠狠地砸到地面上，不断有车辆发生爆炸，坡下的警员们队形比较集中，在巨猿闪电般的袭击下，几乎所有人都不能幸免地受了伤。 巨猿又掀翻几辆汽车之后，站在原地捶胸顿足地仰天大吼了几声，似乎十分兴奋。 “砰砰砰”，几声枪响，米莉、王凯和老金连续打出点射，这几位特勤精英在这巨大的混乱中依然还保持着冷静，乘着巨猿短暂的动作停顿，立刻向他射击。 几颗子弹都准确击中了巨猿。但巨猿身上只是冒起几股青烟，然后就没了反应，好像并没有受伤。 巨猿显然被这射击激怒了。他一个跳跃就到了王凯身边，左手抓起王凯，右手抓住王凯右臂一扯，呲的一声，直接把王凯的把胳膊撕了下去！然后飞起一脚踢在王凯胸前，王凯口中鲜血狂喷，身体一直飞出十几米远，重重地摔在路边。 米莉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巨猿已经跳跃着到了她身边。米莉闪电般地向后退出一步，右手已经从靴筒中摸出匕首，但匕首尚未刺出，巨猿已经伸手抓住了她的衣领，刷！的一下，米莉被向后狠狠地扔了出去。 半空中的米莉勉强做了一个拧腰的动作，想要在空中摆正身体，但是这一甩的力量太大了，她还没来得及在空中调整好身体，就要砸到地上一辆翻倒的警车上了。 沙白正好蹲在这辆警车附近，他脚下猛地一蹬，身体迎着米莉落下的方向闪电般扑出。空中的米莉眼看要砸到车上时，觉得腰上被人大力一托，下坠之势顿时减缓，米莉顺着这股力量向前弓腰发力，终于勉强地落在地上站稳。 沙白接住米莉之后，脚下不停，直接冲着巨猿冲了过去。 “你小子找死啊！”耳边传来灰影的咒骂声。沙白没有理他。 巨猿朝着扑过来的沙白劈面就是一抓，沙白闪电般地拧腰向后一闪，劈开了这一抓，同时飞起双脚，狠狠地踹在巨猿腹部。 “碰”的一声闷响，沙白被直直地弹出来，像个断了线的风筝般地向后飞跌出去，将要落地时沙白拧腰挺背，总算勉强站稳，没有直接摔在地上。而对面的被他飞踹了一脚的巨猿，只是微微晃了晃。 沙白喘息着站稳，抬眼盯着巨猿，那巨猿显然被沙白激怒了，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他，恶狠狠地向他冲了过来。 身后是无数受伤倒地的特勤和警察，沙白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他深吸了口气，正要朝着巨猿冲过去。忽然间，胸前的灵石中奔涌出一股巨大的血红色灵力洪流，如巨浪般地涌入他的身体，沙白觉得胸腹间忽然升腾出一股巨大的热力，这股热力散入他的四肢百骸，瞬间使他有了一种力量无穷的感觉! 沙白的脸变得血红、眼中燃起了一股怪异的血红色！他暴喝一声，哈！直直地朝着正冲过来的猩猩撞了过去，俩人似乎都没有什么招式，只是这么不躲不闪！像两列急行的火车般，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巨响，沙白和那猩猩都向后跌跌撞撞退出七八步！ 沙白喘息着站稳，他全身都在颤栗，肌rou在不受控制地抖动，殷红的鲜血自他的口鼻中蜿蜒而下。他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巨猿，巨猿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中也有鲜血溢出，站在那里喘息，目光变得更加凶狠，彷佛要把沙白吞噬。俩人互相瞪视几秒之后，又不约而同地再次暴起，冲向对方！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这次两人退得更远！都退出去有十几步，沙白摇摇晃晃没有倒下，那大猩猩却一屁股坐倒在地，张口喷了一口血。 沙白狠狠地瞪着巨猿。经过这两次剧烈撞击，沙白觉得自己体内那些涌入的灵气变得更加狂躁！整个身体的血rou和骨骼几乎要燃烧起来！他觉得要发泄！浑身奔涌的灵力在暴躁地想找一个出口发泄！ 跌坐在地上的大猩猩，身体上不断冒起一阵阵轻烟，还有能力射击的特勤们，乘着大猩猩跌坐在地上的这个机会，不断地朝他射击，但大猩猩虽然受了伤，子弹还是不能给他造成多少伤害。 大猩猩爬起身来，仰天大吼了一声，在前胸猛捶了几下，然后又忽然躬下身体，狠狠瞪着沙白，好像在积蓄力量，要再次扑过来。 沙白深吸了一口气，体内奔涌的灵力使他有了一丝狂躁之意，他和巨猿互相瞪视着，眼看要再爆发一次激烈碰撞！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沙白侧头一看，远处几架直升飞机飞了过来。飞机飞的极快，转眼间就到了百十米外的头顶。 巨猿仰头看了看直升机，恨恨地盯了沙白一眼，忽然转身，闪电般地回身向石坡上跳跃而去。 那斜坡有几乎百米的距离，巨猿只两三下就已经跳到巨石后面。沙白追到巨石后面时，正看到了那猿猴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沙白赶到崖边，看到崖下正在下落的巨猿，伸出两只长臂，在悬崖绝壁的石缝和凸起之处，这里勾一下，那里挂一下，不断地减缓着下落的速度，一分钟不到，居然毫发无损地溜下了悬崖，几个跳跃之后，就消失在了群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