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对薄公堂
太阳已经落了山，江州城也安静了许多，街道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百姓在闲逛。 唐钰押解着刘霸，在他的带领下，很快便来到了江州县衙。 江州县衙不大，府衙外守着两个昏昏欲睡的衙役。 “两位差哥，这有个贼人，还劳烦通禀一声。”唐钰走到近前说了一声。 听见声音，其中一个衙役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看天色，撇了一眼唐钰道：“太晚了，明天再来吧。”说着，招呼另一个衙役，道：“走了走了，该轮班了。” 唐钰不禁哑然，他在建邺城当过差，也没见过如此不负责的衙役，心中有气，道：“等一下，你们听清楚了，这人在金山寺胡乱打人，又下毒企图谋杀.....” 话未说完，只听那衙役毫不在乎道：“人不是还没死吗？我们轮班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说完，走进县衙，关上了大门。 见状，唐钰心中大气，眼见大门就要关上，再也抑制不住怒意，抽出了宝剑刺进了即将合严的门缝中。 门内忽然传来一声喝骂：“大胆，府衙重地，岂是你个小子放肆的地方吗？”说着，两个衙役手持水火棍冲了出来。 唐钰早退到一旁，持剑在手，哼道：“我看放肆的是你们吧。”说着，身影一闪，脚踩疾风步一下冲了出去。 这两个衙役都没看清唐钰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得面前刮过一股疾风，再看时，唐钰已经回到原地，只是他二人手中的水火棍已经断成了两截。 “啊！你...你.....“衙役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他们心中明白，若刚刚的目标是自己，他们俩早就一命呜呼了。 那刘霸领教过唐钰的手段，见到这两个衙役吃亏，不禁笑出了声：“你们俩还不快去通报你们老爷，难道也想变成我这样吗？” 见刘霸耷拉这两只胳膊，鲜血还不断的从肩膀里流出来，这二人顿时吓的脸色发白，连声求道：“大侠饶命，我这就去通报。”说着，抬腿朝内府跑去，留下另一个衙役颤颤巍巍的陪笑。 唐钰不禁叹了口气，他本不想使横，这样一来他又和刘霸这个无赖有什么区别。 不多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响起，只见一个五十左右的山羊胡老头，领着一帮衙役跑了出来。 山羊胡老头一见唐钰顿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哎呀，不知剑侠大人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唐钰倒是被吓了一跳，忙将他扶了起来，道：“快快起来，我今天来是押送一个贼人。” 山羊胡老头这才站起身，赔笑道：“有劳剑侠大人，在下姓李，是这里的师爷。”说完，又朝身后一班衙役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位少侠正是大唐官府的弟子，正七品武骑卫，你们有眼不识泰山，还不快来拜见大人。” 一班衙役忙又跪倒，口中喊道：“参见剑侠大人。”刚刚守门的两个衙役更是磕头如捣蒜，连声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唐钰不禁一脸的尴尬，忙道：“快起来，快起来...”不过这些人依旧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无奈，唐钰只得与李师爷道：“李师爷，快叫他们起来吧。” 李师爷赔笑了一声，与众衙役哼道：“你们得罪了剑侠大人，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这个月扣你们每人五成的月钱当做惩罚，都起来吧。” 闻言，众衙役顿时哀声一片。李师爷怒道：“怎么了？嫌少吗？” 众人顿时禁声，再不敢言语，似乎对李师爷很是忌惮。 唐钰在一旁看着，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总觉得这班衙役挨罚是自己的过错。 “呵呵呵，剑侠大人，老爷已经准备好升堂了，咱们里边请吧。”说着又指刘霸，吩咐道：“还不快铐起来。” 众衙役一哄而上，将刘霸死死的铐了起来，似乎将刚才所受的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 在李师爷的陪同下，唐钰来到了大堂之上，现在已是傍晚，大堂内点了好些蜡烛，不过依旧有些昏暗。 这江州知县姓陈，五十左右岁，小眼高鼻，颌下蓄了短须，看上去有些严肃。 见了唐钰到来，陈知县严肃的脸上勉强露出笑容，客气道：“下官陈光蕊，见过剑侠大人。” “陈光蕊？”唐钰不禁沉吟了两声，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来人，给剑侠大人看座。”陈知县吩咐一声，马上有人搬来了一张太师椅，放在大堂侧首。 唐钰也不去坐，一本正经道：“陈大人不必如此，权当我是个普通的原告便是。” “既然少侠这般说，那下官也就不客套了。”说着，一拍惊堂木，朗声喝道：“升堂...” “威.....武......”喊声过后，刘霸被锁上了手链脚链，给人架了上来。 “堂下何人？”陈知县果然按部就班，一脸威仪。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本是金山寺的僧人，并不是他口中的杀人凶手...”刘霸一脸无辜的喊冤。 “胡说，你随意殴打寺僧，又下毒谋害，我可是亲眼所见。”唐钰见他使出了无赖的手段，心中大为愤怒。 刘霸也不理会他，与陈知县道：“大人明鉴，我的确与人发生了争执，但毒的确不是我下的...” 陈知县皱着眉头，道：“不急，你且细说。” 只听刘霸一本正经道：“小人本是金山寺的火工和尚，那日做完了工便喝了点酒，谁知碰到了玄奘和尚，他说我在寺内喝酒坏了清规，便来抢我的酒袋......” “好你个和尚，身为出家之人，也敢在寺内喝酒....”陈知县当即喝骂了一声。 刘霸赶忙解释，道：“大人明鉴，小人只是个烧火的杂工，并不是真的出家僧人。” 听他这般说，陈知县也为难道：“如此说来，也只能判你个扰乱治安之罪。” 闻言，唐钰欲要辩解，不过被陈知县抢先了一步，道：“剑侠大人稍候，且听他说完。 刘霸接着道：“我见他抢我的酒袋，当然不肯给，一来二去便扭打在一起，他力气没我大，被我打了两拳..” “胡说，分明是你欺负人。”唐钰忍不住插嘴道。 “大人，小人说的都是真话。” 陈知县示意二人住口，自顾自道：“这两个人之间言语不和，难免发生些争执，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倒也难分个是非黑白...就判你仗势欺人之罪，你可服气吗？” 刘霸连声道：“服气服气，只是大人，您看我已经被人刺了两剑，这第二条罪也算抵了吧。”说着，挺起胸口，肩膀处顿时流出了两道鲜血。 陈知县看了一眼唐钰，道：“剑侠大人路见不平，算你倒霉，不能抵。” 刘霸咧了咧嘴，也不再争辩。 “然后呢？”陈知县又问道。 “然后小人就被剑侠大人给抓住了，与他一起还有一个书生，非说玄奘和尚中毒了，还要诬赖到我的头上。” “你说谎，在金山寺的时候，你已经承认毒就是你下的，那里的僧人都可以作证。”唐钰再也忍不住，出言辩解。 “当时你拿着剑要杀我，我也只能承认是我做的了。”刘霸一脸委屈道。 闻言，唐钰顿时没了言语，他本不善言辞，江湖经验又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场面一时僵住了，陈知县以手扶额，好似很为难的样子。 一旁李师爷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乎话，只见陈知县点了点头，吩咐众人休息一会，然后起身去了后堂。 唐钰心里纳闷，正要询问，只见李师爷一脸含笑走了过来，道：“剑侠大人，咱们去后堂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