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再见，世界

    今天的天气很好，至少晚上还能看到黑色天幕中稀疏的星星。

    不过马仁松可没有什么闲心思来看天气，今天一天他都坐在了办公室里。马仁松手里端着一杯热茶，一边在想着接下来的行动报告要怎么写，这报告本来可以交给手下的人去解决的，可是马仁松需要对其中一些记录的内容进行修改，以掩盖掉一些情况。

    已经是很晚了。马仁松皱着眉头，自从秦风消失已经快有半个月了，通缉令已经发布到全国了，这种情况下马仁松是不能够再有什么行动帮助秦风了，实际上，马仁松现在也没法联系上秦风。而另一个人，曹飞，也在暗中监视着马仁松。这一点马仁松自己也很清楚。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马仁松接了电话。没多久，马仁松的脸色就变了，另一边，曹飞手里拿着几张刚刚打印出来的纸张，满脸怒气地冲到了马仁松的办公室里。

    “这小子，跑到意大利去了！搞出了一堆事情！”曹飞将A4纸重重砸在马仁松的办公桌上，吼道。

    “那你还不去联系外交部、军委、涉外分局···跑到我这里发什么疯？”马仁松一脸不屑地看着他道。

    曹飞额头的青筋直跳，一些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说，然后一言不发离开了马仁松的办公室。办公桌的A4纸上，是模糊的摄像头视角拍摄的某个人的截取下来的黑白图片。马仁松一眼就认出来是秦风。

    马仁松现在有些疑惑，为何秦风要跑到意大利去，而且还在全世界第一宗教的圣地，西维塔城搞出了这么大条的事情来。

    “这小子搞什么飞机，让他抓国安的内鬼，怎么一下子跑到欧洲捅这么大个篓子。”马仁松心中疑惑地说道。

    ······

    意大利与天朝有七个小时的时差。

    就在今天的下午时分，秦风什么都没有携带就进入了西维塔城内。实际上，从秦风踏入西维塔城的第一步开始，约戈就已经知道了秦风的存在了。或者可以说，秦风在罗马城“踩点”的时候，约戈就已经直到了他的行踪了。

    西维塔城的总人口有2500人，而常驻人口才1000。因此有陌生面孔进入西维塔城，几乎不用守卫和监控系统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这些人的位置了。

    秦风信步从西维塔城的入口沿着中轴线往中央大教堂走去。

    道路两旁的老房子散发着异国风情，房子不是很高，最高的也不过三层左右。秦风目不斜视地看着远处的中央大教堂的入口，两旁房子中的人们都静静看着他。

    白天的西维塔守卫相对较少，但是却保持着高机动性的巡逻。因此今天本来就人流稀少的道路上，秦风就显得异常显眼了。秦风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一名守卫只是远远地跟随在秦风身后，想要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说实话，凡是来到西维塔城的人，不是虔诚地信徒，就是慕名而来的资深驴友，或者是想要借阅图书馆图书的大学教授等。但是，想要闹事的人，几年都不会碰上一次。

    秦风的行走速度加快了一些，直奔着中央大教堂前广场上的水池而去。守卫也加快了脚步，但却没有喊话，也没有叫住秦风。在水池前，秦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守卫说道：“我找耶苏。”

    守卫面无表情，道：“上帝自在我们心中。”

    守卫的话还没说完，秦风就已经出手了。不到一秒，守卫就被秦风击倒在地，而秦风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大声朝着中央大教堂的方向大声喊道：“约戈，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我知道你需要我的血！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果两分钟内你不出来，我就去地下找你！”

    四周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那些虔诚的居民们竟然自发地走到了街上，聚集在一起，站在了秦风的身后，怒视着他。可是秦风根本不在乎这些人，人群中走出来几名守卫，站在了群众的身前。

    “你竟敢亵渎神明，在如此神圣的地方撒野！上帝注视着他的子民，你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守卫说着，摆出了战斗姿势。

    “感谢你的提醒，我是无神论者。赶时间，你们一起上吧。”秦风不屑地说道。

    四五个守卫将秦风围在了中间，就在秦风和守卫们各自准备出手的时候，从中央教堂的雄伟壮阔的出入口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名长相阴柔的男子，跟在他后面的，则是几个红衣主教。

    “都住手。”一名红衣主教迈着步子急冲冲地跑到守卫旁边喊道。

    守卫们面面相觑，不过见到红衣主教下了命令，都收起了架势退到了一边。秦风看着红衣主教身后徐徐而来的那几个人，眼睛很快就盯在了那个年轻男子的身上，他的面容中果然还是带着一丝玥的模样。

    走到秦风面前几步远的阴柔男子，停下了脚步，秦风像是认识眼前这个人一般随意地说道：“约戈，我就开门见山地跟你说好了，我来就是要带走两个人：莉莉娅和艾布纳。”

    约戈微笑着看着秦风，却没有正面回应秦风说的话，而是说道：“你应该就是秦风了吧。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冲动，更加富有人情味呢。你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女人来到我的领地上送死，我真的而很钦佩你的勇气。可是你不知道你现在连一张底牌都没有吗？”

    “我想你误会了，如果没有底牌，我可不会随便出手。”秦风镇定地同约戈交谈着。

    约戈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叫做“秦风”的年轻人不是在佯装镇定，而是真的很放松的状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约戈笑了起来，伸出右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然后说道：“如果你觉得你得到了那个该死的女人的支持，就有了能够和我叫板的资本，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她只不过是我掌心里一个玩物罢了，我想要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至于丹尼尔，哈哈哈哈，真是一个愚蠢的人类，竟然因为杀死了他的爱人就反目，果然人类还是愚蠢的生物呢。”

    秦风等着约戈说完，然后才缓缓说道：“真要说弄错的人，应该是你吧。我的后盾，可从来都没有指望过一个见了一次面的女人。而且，我现在寄人篱下，如果没有点自己的底牌，被人卖了可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约戈大笑起来，忽然眼神阴鸷看着秦风说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可是我觉得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既然你说你有底牌，不如就亮出来吧，不然，你今天可是走不出去这个地方的。”

    秦风举起了手掌，在场的所有人都后退了一步，以为他要做出什么举动，几名守卫和红衣主教将约戈围在了中间，以为会有狙击手。约戈自信地推开众人，看着秦风。

    秦风轻轻地说了一句话：“Thereisnospoon。”

    空气里异常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约戈像是看着一个白痴表演了一个默剧一般夸张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你的底牌？你是想要笑死我吗？我真的是太佩服你的勇气了。说实话，如果我们不是在对立面，你会成为我的一个很不错的玩物的。”

    “你觉得，如果现在打开电视，能看到什么新闻？”秦风依旧淡然地问道。

    约戈停止了夸张地大笑，恢复了正常的神情，然后抬起右手，示意旁边一个守卫到附近搬来电视。那些普通的居民似乎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忙和守卫一起到最近的一家店铺里搬出来一张椅子、一台大屏幕液晶显示器，接着又手忙脚乱地找来好几个延长插座，这样电视能插上电。

    这么一折腾之后，好几分钟就过去了。

    等到电视插上电之后，守卫交给了约戈液晶电视的遥控器。约戈信手打开了电视，随便调到了大不列颠的BBC24小时新闻频道上，此刻新闻台的记者忽然接到了一个实时新闻：俄罗斯位于里海的多艘军舰，在数小时前向叙利亚极端恐怖组织基地发射了25枚巡航导弹，全部命中目标，没有民众伤亡。

    “你这是什么意思？”约戈看着新闻问秦风。

    “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俄罗斯的军方高层，看看他们有否下达过攻击恐怖组织的命令。”秦风说道。

    约戈手打了个响指，旁边一名红衣主教拿过来一部卫星电话，约戈真的就打通了一名官员的电话。在短暂的交谈之后，约戈的脸色似乎变得有些凝重起来，然后约戈挂断了电话。

    “你确实很有本事，找了几个厉害的黑客，竟然能够黑进俄罗斯的部队中，并且获得军舰武器的发射权。不过你要是以为能够用远在里海的俄罗斯军舰来威胁我，那也太天真了。我忘了告诉你，虽然我的这个独裁国只有这么一点点大的面积，可是意大利和欧洲各国的政府可不会坐视巡航导弹什么的在自己头上乱飞的。”约戈居高临下般的态度看着秦风说道。

    秦风又摇摇头，说：“我还以为活了两千多年的人，他的生活经验会将他塑造成一个非常特别的人。毕竟能够成为世界最大宗教的创始人，怎么想都是一个伟大的人。不过在经历了那么的事情，接触了那么多的人，了解了那么多的真相之后，我才发现，你也不过是个愚蠢的人罢了。我就亮出我的底牌好了，我并没有雇佣什么国际都能排得上名号的黑客去黑进俄罗斯的军队电子系统，所有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就在我们谈话，准确点讲，就在我拖延时间的这段时间里，大不列颠和法国的两艘核潜艇已经分别发射了一枚巡航导弹；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最重点的，巡航导弹并不容易被雷达发现且可以携带核弹头，这两枚导弹都是两国最先进的武器之一，因此速度和轰炸效果我不想多说什么，但是请放心，这两枚导弹上并没有搭载核弹头，因为我下令的时候特地叮嘱过了。”

    空气中似乎听见了一些细微的声响，不用说，他们也都知道那是什么。

    一些居民和几名红衣主教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四周的天空，终于在西北方向的天空中看到了两条细长的白色轨迹——巡航导弹的轨迹。

    秦风继续镇定地说道：“你们不用指望欧洲的某些国家的防空系统来救你们了，因为我给他们国防部发送的指令是欧盟多国秘密联合演习行动。而且，地中海、里海、大西洋的各国舰艇、潜艇我全都可以调用。”

    两枚巡航导弹呼啸着在天空中划出了两道平滑的弧线，直直射向了中央大教堂的中轴线上。

    “我没有武器——但是我拥有的，是全世界的武器。”秦风看着有些愠怒的约戈说道。

    伴随着秦风这句话的，是约戈身后不远处两枚巡航导弹轰击地面所产生的震撼场面：碎石翻飞，火焰升腾，蘑菇云冲天。居民们都惊恐地看着秦风。

    “现在，我想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将两个人给我带走了吧？”秦风说。

    秦风的语气，依旧如之前一般，可是这一次，所有人都觉得他的话语中带着千钧之力。这样气定神闲的气场，仿佛就像是神明一般——是的，借助科技之手，毁灭只有几千年人类文明也不过只需要几秒钟就够了。

    约戈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所拥有的底牌，远比他想像得还要厉害。而这两枚巡航导弹，只不过是用来彰显秦风能力的演示罢了，真正的大杀器，携带核弹头的巡航导弹还没有用处来，这不是说他没有能力发动核弹头，而恰恰说明了秦风有能力发射核弹头：各国的潜艇舰载导弹，没有各国机密的发射口令、舰艇最高指挥人员手动发射钥匙启动是没有办法启动的，而秦风做到了。

    这才是力量的象征。

    “大···大人，我们怎么做？”约戈身后一名上了年纪的红衣主教唯唯诺诺地问道。

    约戈阴鸷地看了秦风一眼，然后道：“准备一架飞机，放他们走。”

    ······

    时间：现在；

    秦风驾驶着一架战术运输机，飞机机舱中固定着一个巨大的圆柱形冷冻舱，里面安静地躺着莉莉娅。人体解冻的程序很多，也很复杂，秦风只能借助飞机先带着冷冻舱离开西维塔。

    不过，飞机上除了秦风和莉莉娅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了，因为，艾布纳选择了留在西维塔。

    飞机预定路线是从欧洲飞往非洲某几个国家进行补给后再飞往巴西，然后由玥派遣美国军方人员秘密接回秦风的飞机和冷冻舱。不过就在秦风驾驶着飞机开到非洲上方时，雷达显示，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一架战斗机在极限天空领域中发射了两枚导弹。两枚导弹像是死神的镰刀一般直直飞向秦风的飞机。秦风却将飞机设置成了自动驾驶模式，然后走到了机舱里冷冻舱旁。透过玻璃，秦风可以看到冷冻舱中莉莉娅苍白的脸。

    “看来，这次真的没有办法躲过去了啊。不过，也许你不会感到难过吧，毕竟我将你救出来了，莉莉娅。”

    秦风说着，点起了一支雪茄。

    秦风并不是不想召唤爱丽丝，而是没有办法。因为，在进攻西维塔之前，他和爱丽丝达成了一项交易：秦风大概知道爱丽丝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脑袋里植入一块生物芯片，其实就是为了等到秦风说出那句生物限制口令来解除她的限制。于是秦风便以这个唯一的一张底牌和爱丽丝做了交易，让爱丽丝取得了欧洲众多大国以及俄罗斯潜艇、舰艇导弹的发射权。

    爱丽丝自由了，秦风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听到爱丽丝的声音了。玥也已经拿到了彩虹计划的所有资料，秦风坐在打开的机舱门旁，从飞机尾部看着白云中两枚越来越近的导弹轨迹，竟然放肆地笑了起来。

    人类的未来，用得着自己cao心吗？就算约戈不发动人类清除计划，光是大国军事竞赛、核弹头的储量，早晚都会将人类带上灭绝的道路的；再退一万步来讲，没有基因炸弹、没有核武器，人类这样无限的繁殖，最终也会为了争夺资源而开战的，毕竟“毁灭”是隐藏在人类骨子里的天性。至于人工智能统治人类，又何必自己cao心呢。

    就这样吧。再见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