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再访

    秦风将住处的钥匙交给了小明，另一方面，得知警方那边已经开始在到处疯传“丢枪”一事了，不过还没有闹到被媒体知道——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

    时间还早，秦风躺在了单人沙发上养神。脑子里不断闪现这些天来遭遇的事情，似乎连同他自己都没想到在小小的苏城会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会发生。想着想着，在沙发上睡着了。

    ……

    秦风醒来的时候，小明已经弄到了会所的建筑图纸，并且已经分析了许久。小明告诉秦风几个在审查图纸中没有画出来的地方，猜测很有可能那几个地方会有改建的房间以用作一些不可告人事情的场所。两个人商量了下策略，秦风在前台将分析器放好，小明可以直接进入数据库读取资料。等小明完全掌握了会所的信息之后，便可以帮助秦风在会所里来去自如地找到想要的东西了。

    商议完这些，时候也不早了，秦风还要去学校接鱼晓菲。等到他到学校的时候却发现鱼晓菲不在，然后打她电话，也没人接听。

    秦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在这个时候，岳青青打来了一个电话。

    “等鱼晓菲吧？她早就和李冉坐车走了。”岳青青在电话里似乎很八卦的口气说着。

    “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么？我打晓菲的电话也没人接。”秦风问。

    “我不知道，不过李冉好歹也是我们学校的大股东之一，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可能她手机正好没电了吧。还有，今天学校老师会议，你没有来，李冉在会议上可是点名批评了你哦。你自己小心点。最后，记得请我吃饭的事情我还记着呢，别忘了啊。”

    秦风才不觉得李冉是什么正人君子，而且，鱼晓菲了又不是学生了，每天都有课程，所以手机没电的说法也不成立，肯定是被人为关机了。至于那个李冉，反正自己和他之间的梁子算结下了。

    就在秦风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里忽然来了一条短信，没有加密的信息。打开之后，只有几个字：月光如水，鱼晓菲。

    秦风震惊，看了看手机号，是陌生号码，他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难道是盗油罐车，杀小兰的那群人？还是李冉的陷阱？对方为何会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小明才来苏城，而且他不从不会无聊到去探查自己隐私方面的事情，所以他不可能知道晓菲的事。

    各种奇怪的想法涌上心头，但都注定今晚肯定是要去会所了，原本准备稍微晚一些去的秦风，改变了主意，立即打车去往月光如水。同时将那个手机号发给了小明让他查一下手机号的所有者。

    秦风有些头脑发热地回了短信询问对方到底是谁，没想到对方竟然回了短信：Afriendthatudon‘tneed2knowthename(一个你无需知道姓名的朋友)。

    秦风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用英文回复，用了不少英文常见的缩写和谐音，难道是那个跟踪自己的外国人？细想之下又觉得，会不会有人故意要让自己往错误的方向去调查？这个人或许和李冉有什么联系？

    小明的反馈信息也到了，手机号不是黑号，号主名叫苏杰，大不列颠交换生，今年在苏城进行交换学习。和自己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反馈的信息显示的这个人并不是个金发外国人，而是个在国外长大的华裔，在苏城交换学习的学生。这就奇怪了，秦风心想，为什么一个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人会发信息给自己呢？

    车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天色渐晚，却还未漆黑。秦风先在一家露天烧烤店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随便点了点东西，消耗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烤rou，碳烤，啤酒的味道。男男女女们像觅食的老鼠一般在黑夜的掩护下都在外讨论、吃喝玩乐着。喧嚣浮华，霓虹幻影，所有一切仿佛都和秦风没有关系。原始的欲望在人们的心头蔓延，借着夜幕，肆无忌惮地发泄着。

    秦风吃完半根羊rou串，付了钱，往会所走去。与往常不太一样，这次会所门口外没有多少豪车，秦风径直进了会所大厅，往前台走去。令秦风感到意外的是，会所似乎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样继续正常营业着，根本不像死过人一样慌乱萧条，果然和秦风之前所想一样，这里死人的消息一点都没有流出去。秦风走到前台，还未开口，前台小姐已经笑盈盈地开口说话了：“您好，胡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帮助么？”

    “我来休闲一下，找个安静的房间放松，还有房间么？”

    “有的。您稍等，我为您记录积分。积分达到一定程度，会员等级就会提升，就能享受到我们为您准备的更高级更贴心的服务，而且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一些有意思的项目。对了，胡先生，昨天您在我们这儿消费了一笔大金额，所以免费获得我们提供的白金客房服务。这是您的卡牌，请您拿好，慢慢享受。”前台小姐甜美的声音轻声地说着。

    前台小姐的手和秦风的手在空中快要交接木质卡牌的时候，秦风假装发了个呆没接稳，木质卡牌掉到了前台范围的地面。前台小姐连忙抱歉地对秦风微笑了一下，然后低头捡钥匙。秦风趁机将分析器贴到了显示器背部。

    重新接过木质卡牌，秦风说了声谢谢。接着轻车熟路地往楼上走去。这次的房间号码是2009。到了房间，秦风还是将灯几乎都关了进行检查，最后发现有一个隐藏的摄像头。

    与此同时，随着秦风秦风将分析器放置好之后，小明已经开始进行信号解析和追踪了。不等小明的信息反馈，秦风现在很担心晓菲的情况，根据他进来时的观察和推断，在通往房间的走道上应该只有入口处有一两个保安。

    秦风依旧决定从窗户外进行侦察。从前台小姐所说的话语来看，这个会所有好几层，如果等级够高，那么就会安排在更低的楼层中。自己现在在二层，李冉是这间会所的所有者，那么应该会在一层，或者地下层——如果有地下层的话。

    就在这时，手机信息又来了：去五层，监控室。

    秦风看着短信，一时有些犹豫。但几秒后，他还是从窗户外往楼上爬了上去。不一会儿，便悄悄地爬到了五层的高度。五层是办公层，并没有阳台，但是有很多窗户，秦风在左右间移动了一会儿，便找到一扇没关的窗户。有光从屋**出，还有人说话的声音。秦风偷偷从窗户往里看了看，发现这里是一间监控室。两个保安正随意看着满屏幕的机器。

    “哎，你知道么，昨晚我们这儿出了点事？”一个保安躺在椅子上，悠哉地吃着零食和同伴说。

    “嘘，还想不想干活了。我告诉你，昨晚死了个人，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们能管的。你想想，死了人的会所，普通老板早就卷铺盖走人了，可是咱这老板什么情况，跟没事一样。所以啊，拿好钱，该做好的事情，做好了；不该你问的，别问太多。不然…”另外一个保安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

    “是，是。哦，对了，今晚一楼又有好戏看了，你说我们能不能喝点汤？”吃着零食的保安猥琐地问同伴。

    “你小子，就成天惦记这事了是吧？这次老板派了不少人在门外守着，这次可不是普通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小心被人装进麻袋扔进长江喂鱼！”说着，第二个保安用手指头狠狠敲了敲第一个保安的脑袋。

    “知道，知道了，哥，我错了。疼疼疼疼，轻点…”

    秦风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大概知道李冉要在一楼干什么事情了。他也不犹豫，趁着两个保安正在谈话的时机，偷偷溜到两个人身后。几秒后，保安室里只有两个晕过去的人了。秦风看着一堆屏幕上的监控，忽然看到一个显示器上，应该是李冉的身影正指挥着几个人抬着一个蒙面的女人往一个房间走去。等几个人将女人抬进去走出来之后，李冉让他们离开，接着对着监控坐了个手势，秦风大概猜到是让保安将这段视频给删除掉。

    秦风调出这些录像，拷进手机里，又将一楼的监控全部停止工作。然后看了看监控对应的楼层，记在心里。接着反锁监控室门，又找来一堆物品堆放在门后。做完这一切，秦风又从窗户爬出去了。

    秦风没从监控中看出那个女人的样子，所以他不太确定是不是鱼晓菲，但他还是迅速爬到了一层，他不想晓菲发生什么意外。

    走道地面铺着柔软的地毯，秦风小心翼翼地走着，没有一点声响。来到监控里显示的那间大房间的门口，秦风先贴着门口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听起来，似乎有人在说什么话，声音很小，听不清楚。听到有脚步声向门口靠近，秦风立即跑到不远处走道尽头的消防楼梯口躲藏起来。

    昏暗的灯光加上是视线的死角，开门的人并没有发现门口有什么异常，便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准备抽根烟，走向了楼梯口。

    昏暗的楼梯口，“呲”一声，打火机发出黄色的火光，黑漆漆的背景下，突然出现了秦风冷峻的面孔。

    “我草尼玛。”这是那人的最后一句话。

    烟和打火机因为人受到惊吓而掉到了地上。下一秒，火光熄灭。地上躺着一个晕过去的人。

    ……

    秦风打开了门，又悄悄关上门。弯腰缓缓向前走着，观察着整个室内。整个房间是欧式装饰风格，各种水晶吊灯，真皮沙发组合，地毯仿佛不要钱一样疯狂地铺在地上。各种艺术品摆放在视线可及之处，暗黄的灯光渲染出暧昧温暖的味道。

    入口处即为客厅，两边都有卧室。秦风仔细听着室内的声音。忽然从一边传来一丝**声，夹杂着男人猥琐的笑声。

    秦风连忙循着声音往一边的卧室赶去。眼前的景象让他愤怒。一个中年男人正准备强行趴到豪华大床上的一个女人。脱得只剩裤头的、有些发福的男人并没有意识到秦风已经到了自己身后，眼中只有床上女人的身体。

    正欲撕扯床上女人的衣服，身体仿佛被什么钳制了一般直接离开了床铺，向后飞去，跌坐在地毯铺就的地上。

    “你…你…你是谁？！保安…保安！”男人看着秦风冰冷的表情慌张地喊着。

    秦风一击敲打在男人的脑后，男人晕了过去。走到一旁抽出男人的裤子上的皮带反捆住男人双手，直接将一百八十多斤的男人拖到浴室，用毛巾塞住嘴巴。

    做完这一切，秦风才稍微平复愤怒的心情走到大床旁。打开床头灯，走到女人身旁，才发现竟然是——赵涵雪。不过她的状态，感觉仿佛是被下了药一般，眼神迷离，姿容妖娆。秦风还想问点什么，看她这状态就知道根本没戏了，不过立即想到既然这里不是晓菲，那么难道说晓菲还在五楼？

    心中想着，但这里又有个人，明显是被人用了药，也不能不救，说不定能知道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想了想，秦风背起了状态迷离的赵涵雪。还想着如何固定住后背上的赵涵雪，她双手双腿却像章鱼一样紧紧缠绕着秦风脖子和腰间。

    秦风背着她从窗口出去，直接爬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将赵涵雪放到床上，摸了摸她的手臂，烫得吓人。秦风赶紧走到浴室开始放水。然后他又将房门反锁，搬来电视机柜堵在门口。

    等到浴缸放了一半的温水，秦风脱掉赵的外衣，抱起她放到浴缸里。赵涵雪在浴缸里舒展着躯体，看着秦风说道：“一起来…来洗嘛…我喜欢你…”只是那眼神空洞，大概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吧。

    秦风看着已经湿透的赵涵雪，走到她身旁，手在她后脑滑过，赵涵雪晕了过去。浴缸的水不是很深，但足够降低赵涵雪的体温，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带上浴室的门，秦风迅速冲向阳台，再次爬向五楼。从窗户里正好爬进走道，秦风正要犹豫是否要将这一层的每一间都要排查过去，手机信息又来了：你来晚了，监控室隔壁，会议室，速度。

    秦风一惊，立即沿着走道往里跑着。整个五楼没有会所客房，都是当作会议室之类的内部功能来使用的。所以秦风迅速地到达了监控室隔壁，直接一脚就踹开了双开门的会议厅。

    眼前，鱼晓菲正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一头的沙发上，一个金发男人正站在会议桌上，手中握着一把匕首，而在他的下方，李冉正惊恐地看着秦风和金发外国人。

    “Welcome,myfriend!（欢迎，我的朋友）”金发男人侧脸看着秦风兴奋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秦风问道。

    “我？我叫苏杰，苏城的苏，杰出的杰。你叫秦风对吧，我可是等了你有十分钟啊。既然这样，待会儿请我吃宵夜好了。”男人用一种欢脱的口吻说着。

    “苏杰？！这…怎么可能！？”秦风完全懵了。他看向一旁的鱼晓菲，鱼晓菲很从容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MichaelJay是我的朋友，他正好今天在这里放松。”鱼晓菲连忙走到秦风身旁轻声地说道。

    秦风觉得这个苏杰是在撒谎，但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鱼晓菲这么聪明的人会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

    “well,有什么事情我们先出去再说好了。”苏杰跳下桌子，给了李冉一击，李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十分钟后，在鱼晓菲的帮助下，秦风背着换好衣服、已经有些意识的赵涵雪和苏杰一起离开了月光如水。只是在苏杰的车子上，赵涵雪坐在副驾驶，秦风和鱼晓菲坐在后座上，几个人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意识还不怎么清醒的赵涵雪在副驾驶上偶尔扭动着身体，忽然迷糊地说着：“秦…秦先生…您是个好人…”

    秦风听到赵涵雪的话语知道她还是知道自己就是“胡先生”了。

    鱼晓菲的纤细手指直接就捏着秦风的腰间，秦风也不反抗，看样子晚上要好好解释一下了。

    “去吃饭吧，我知道有个地方，去莲蓉新村吧。”秦风赶紧说道。

    “饭店老板是不是女人？”鱼晓菲贴着秦风的耳朵说道。

    “男的。”秦风小声辩解道。

    “到了再看看。”鱼晓菲扭过头，不看秦风。

    秦风无奈苦笑，鱼晓菲却对着车窗偷偷笑着。

    窗外，流光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