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事了

    鱼晓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只手还握着电击棒，而秦风已经煮好粥，买好包子和馒头回来了。

    洗漱完毕坐在餐桌旁的鱼晓菲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去买包子怎么回来的？”鱼晓菲记得门卡是放在自己的包里的，而包是在卧室里的。

    “你不是说卧室门没锁么？”秦风喝着粥，一只手夹着门禁卡摇了摇。

    鱼晓菲这才意识到原来秦风在自己睡着的时候都不知道在自己卧室走了几个来回了，而自己竟然不知道。她也知道这算是他对自己昨天作为的一个无声的“报复”吧。但是想到自己睡觉时只穿了内衣，不知道秦风有没有看到，鱼晓菲脑子里有些胡思乱想，秦风在喝着粥，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

    “我是坐你车去学校，还是坐公交？”秦风吃完早餐问。

    “当然是你开车了。”鱼晓菲将车钥匙拿给秦风。

    秦风笑笑，接过鱼晓菲的钥匙，算是正式决定帮助鱼晓菲了。开车出公寓，从旧城中心东环路往南开。从东环的高架下开一段再往东直上学校的高架，便可以直接到学校了。原本只需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不知为何东环高架下异常拥堵。鱼晓菲打开广播，调到1048苏城汽车广播，一个动听的女人的声音正在告诉大家实时路况。

    “这一段下水道线路修理，看样子要堵一会儿了。”鱼晓菲说道。

    “嗯，看到了。”

    秦风开着车看到自己这边的一个车道被清理了出来，一辆橘黄色的抢修车正停在车道上，一些维修工人正在忙活。秦风的车缓缓跟紧前面的车流，从那些抢修人员开过去的时候，他与其中一个人眼神有一个瞬间的交汇。秦风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了一下，但随即被不停的鸣笛声、汽车发动刹车声音一冲而散，继续开车前进。

    “怎么了？”

    “没什么。”秦风也说不出自己的奇怪究竟在哪儿。

    “前面左转，上高架，就到学校了。”鱼晓菲提醒秦风。

    车子开出拥堵的一段便一马平川，不需多时，车子就开到了第一道岗哨处，保安也没要求下车就放行了。

    “这安保力量真是越来越水了。”鱼晓菲从车窗外看着高架下荡漾的水面，看着水天相接的地方，或者是玻璃上反光的自己。

    “我看怎么还有好多不是学校的车子也从这条高架走。”秦风逐渐放慢了车子速度，学校大门就在前方。

    “大家都想走捷径，一些家长又不想让孩子走这么远的路肯定要送到校门口。而且实高的名声现在远不如以前了，你肯定清楚的。我看上去还漂亮么？”鱼晓菲微笑着看着秦风。

    “又挖苦我。嗯，漂亮，和岳青青一样。”

    “原来在你心里是喜欢岳秘书的。待会儿告诉小岳岳去。”鱼晓菲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哎…”秦风只能叹气，以后还是和她少说点话吧。

    开到大门口，这次保安站在门口出手让秦风停车，摇下车窗，核对身份之后，便让秦风继续前进。这个时间段学生早已经上课了。

    “呼，还好没被别人看到。”秦风总算开到了学校停车场，长舒了一口气。

    “晚上还去我家么？”鱼晓菲意犹未尽，似真似假地问道。

    “你不在枕头下放电棍我可以考虑下~”秦风将钥匙丢给鱼晓菲，然后头也不回，手挥了挥，留给鱼晓菲一个帅气的背影。

    “哼，耍帅。”鱼晓菲嫣然一笑。

    秦风回到办公室，发现郝仁不在，课表上午虽然没有英语课程，但是秦风忽然觉得有必要要和十五班的学生谈谈心，而且李展龙等人的“奖励”还没有给他们呢，叶一一和韩霜他们有没有好好反省呢。秦风想想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这些青涩的面孔啊。走到教室门口，“哗啦”一声拉开门，教室里有些喧闹。仔细一看，有些混乱，而且人数上好像还有些不对，难道是有人不敢接受惩罚了，秦风又看了看，发现李展龙他们还在。而韩霜没有穿校服，而是穿着宽松的条纹短袖加牛仔裤，看样子校服拿去洗了吧。

    “....老师来了老师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所有学生立马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发生什么事了？”秦风面目和蔼地问。

    讲台下一片死寂，李展龙、郭磊面目死灰，韩霜和叶一一也都是乖得像个兔子。但是就是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这样子不好啊，我又不是你们的敌人，我就是个过来玩的富二代而已，我也想多交些朋友，大家不跟我玩，我爸爸也会打我屁屁的。”秦风斜靠在讲台边对同学们说，讲台下有几个学生不禁莞尔。

    “...老...老师...”朱玉忽然站了起来。

    “喂，朱玉，你..你不许说。”李展龙也站了起来，看到朱玉回头看他竟然有些羞涩。

    “嗯，继续。”秦风才不管李展龙还是李小龙，示意朱玉继续。

    “吴大海被人抓走了，说是要砍掉手脚！”这时候韩霜忽然站了起来。

    “韩霜你！”李展龙无可奈何。

    “哦！现在可是法制社会，砍手砍脚是演小说啊？”秦风想了想，觉得他们撒谎的可能基本为零。

    “他爸爸给他借的高利贷上学，现在还不起钱，被人追着要，吴大海就被抓走了，说是两天之内不给20万元就砍了吴大海的手脚。”韩霜继续说道。

    “知道他们是谁，在哪儿么？”秦风问道。

    “长江信贷公司，在东城，工业园区。”韩霜说。

    秦风笑了起来，东区工业园区，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啊，并不比旧城好到哪里啊。学生们都有些好奇地看着秦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李展龙。”秦风忽然站了起来，看着李展龙。

    “你...你想...做什么？”李展龙声音有些发抖，但是还是要强装镇定。

    “如果我把他好好带回来，你服不服我？”

    “什么？”

    “不要让我话说两遍，我把吴大海带回来，你和你的人接受我的惩罚，给我好好学习，我不想在教师评比中丢脸。”

    李展龙看了看其他同学，大家都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秦风。两个男人就这么看着，李展龙不知道为何从秦风的眼神里看到的是希望。

    “好。”

    “你跟我走。”秦风对李展龙说。

    李展龙跟着秦风走出了教室，秦风忽然想到自己在这里也没有代步工具，只好再去找鱼晓菲借了。

    “长江信贷公司的背景很深厚，不然在苏城这个地方也做不到这么大。他们公司光打手就养了几十个。”李展龙语气冷漠地和秦风解释道。

    “你觉得我能打几个？”

    “我觉得他们一个能打你几个。”李展龙白了一眼秦风道。

    “那我们打个赌好了，我要是能放倒十个，惩罚翻倍怎么样？”秦风停下脚步看着李展龙。

    “如果不能呢？”

    “惩罚取消，我可以再接受一次竞赛请求。”

    “好，那这样我看我还是得叫人了。”李展龙掏出手机。

    “到时候再打也不迟。我先去借车。”秦风手握住李展龙的手机说道。

    秦风直接往鱼晓菲的办公室走去。鱼晓菲在实高属于特级教师，有自己专属的私人办公室。秦风在门口犹豫了几秒，还是敲了敲门。

    “请进。”鱼晓菲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

    看到是秦风，鱼晓菲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

    “今晚我去你家吧。”秦风笑着说。

    “有什么事想找我帮忙？”鱼晓菲一下子就明白秦风要有求于她。

    “学生出了点事，需要借下车。”

    “嗯，钥匙。需要我帮忙么？”

    “不用，不相信我么？再说你能帮什么忙？”

    “帮你打电话报警啊。”

    “…”秦风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才好。

    “小心点。”鱼晓菲不知有心还是无心说了这么一句话。

    秦风一愣，随即一笑，然后离开了办公室。和李展龙汇合，然后开车准备前往长江信贷公司。

    “你和鱼老师什么关系？”李展龙坐进车子里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同事关系。哎，你这么关心鱼老师？”秦风看到李展龙整个人在车子里都很拘谨、兴奋便问道。

    “鱼老师可是全校公认的美女老师，人很好，对学生态度好，教学也很好。”说完看了一眼秦风，那意思大概就是：哪是你这个靠关系进来的富二代能比的。

    “哦，没看出来在学生心目中地位还挺高的，要不要请她代课几次呢？”秦风这句话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李展龙听。

    “凭你，不可能。鱼老师男性朋友很少，更不可能给别人代课了。听几个高年级的说鱼老师在实高几年只给别人代过一次课。”

    秦风只是笑笑，李展龙这些学生其实心里不坏，虽然教学不是自己任务的重点，但是他还是觉得有点责任要去扶正青年人的生存态度和价值观的。所以他决定要好好教好这个十五班，让这些迷失的孩子重新走上正途。

    秦风没有直接开车到长江信贷银行，而是到中国银行柜台和接待说了一些话，然后接待就从后台拎了个箱子给了秦风。再次上车后，看到秦风拎着的箱子李展龙又是鄙视的一笑，这个人，只知道用钱解决一切么？

    “你准备用钱解决一切？”李展龙问。

    “是啊，幸福——我用钱也能买到。”秦风将箱子放在后面座位上，回答李展龙。

    “庸俗，恶劣。真是想不通鱼老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李展龙对秦风的印象再次下降。

    秦风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听着李展龙说的话，看着李展龙的反应。车子再次发动，路虎低吼一声，全速前进。不到半个小时，车子就停在了长江信贷公司的门口。讽刺的是，这公司旁边就是家银行。

    信贷公司门口停了几辆面包车，几辆摩托车。信贷公司的办公层是租的一幢大楼里的二层的部分，整个建筑群都显得有些破败，感觉还不如古城中心气派。

    “就是这儿了。”李展龙指了指标牌——长江信贷。

    秦风拿起箱子就往楼上走去，李展龙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

    信贷公司此时内部

    一些青年人正在乌烟瘴气的屋子里打牌，烟气，脏话，笑骂声交汇在一起。地板、墙壁都泛黑泛黄，地上充斥着纸屑、烟灰、烟头，就连玻璃有许多都是用胶带粘连上的。

    秦风提着箱子走到二楼，还有个像样的前台，一个穿戴还算规整的姑娘正在玩着手机。秦风走到前台前，小姑娘头也不抬。

    “美女，这里怎么贷款？”秦风问道。

    “嗯——敲门进去。”小姑娘依旧没抬头，手一抬往里一指。

    秦风和李展龙打开门——大概有十来个理成寸头的青年正在屋子里。秦风走进去找了一张椅子拉到门口，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他。

    “你先出去。”秦风对李展龙说。

    “你开玩笑？你一个人...”李展龙还想再说什么，秦风整个人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他感到害怕，那是种杀气。

    李展龙退出去，秦风锁好门，然后坐在椅子上，看着屋子里这么多人。从青年们中间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戴着眼镜，国字脸，微微有些啤酒肚。

    “鄙人钱国富，长江信贷公司董事长。先生贵姓？”中年人恭敬地对秦风说道。

    “免贵姓秦。人生在世，总有不如意，最近生意出了点事，我想借点钱。”秦风冷眼看着这些人。

    “可有抵押？”

    “一辆路虎，就在楼下。”秦风将钥匙放在手上摇了摇。

    “这样的话，车子只能算二手的，原价值90万，行内规矩，最多只能贷45万。月利息嘛，8分。”中年男子笑着说。

    “哦，那抵押‘我’呢？”

    “秦先生可是开玩笑，我们这行业没有价值的东西抵押是不会贷款的。”钱国富推了推自己的大框眼镜。

    “那，如果是‘你’呢？”秦风笑着看着钱国富。

    “嘿嘿，秦先生不会是来调查我们的吧？”

    “钱董想多了，我只是来找个人。”

    “哦，秦先生恐怕弄错了吧？我们这儿是信贷公司，不是计生局。”钱国富脸上rou一动，依然是微笑着。

    “嗯，我想有些事情我得说一下...”

    秦风开始说出一些人物，时间，欠条的金额，还有许多打手们干的不干净的事情，钱国富的脸一直保持着笑容，但脸色就是不停变换了。当说到和银行某些人的关系的时候，钱国富笑容一变。秦风也停止了话语。

    “到底是谁，你知道的太多了。”钱国富眼镜镜片寒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