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变态受害人

    一直注意岳云表情变化的唐柔听了这话开始皱眉，这么快就笑的这么开心，有线索了？

    “岳云，你说说看！”唐柔直接点名道。

    “我之前见过死者的手，处理的很干净，给我一种洁癖的感觉，再看到了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加深了我的看法，不知道你们的鉴证组注意到死者的指甲没有，保养的很好的手上，手指甲却有点斑驳的损伤，我觉得这不正常。”岳云说的很慢很小心：

    “而且死者的面部表情很奇怪，怎么说呢，我们来看，看死者的眼角，明显的处在一种迷离的状态下，皮肤很舒展，跟普通受伤死亡的死者痛苦挣扎的感觉完全不同。”

    “你是想说，他处在享受状态？”韩东对于岳云的解释很是纠结，岳云说了半天也没解释清楚那个表情，他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开口接上了岳云的话。

    “对，对，就是那种感觉！韩警官解释的太好了！”岳云简直想击节称赞。

    “噗！”焦小枝却忍不住喷了，这一喷，却让插嘴的韩东分外的尴尬，帅气的脸上立刻布满红晕。唐柔却在皱眉反思，她发现，自己真的没有这么仔细的观察，难道自己太沉湎于团队和科技的力量？

    “但是，死者的眼睛并没有完全闭上，他的眼光反应出来的完全又是另外一种情绪……”岳云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看，我觉得他是完全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眼神里全是质疑和不甘心？”焦小枝一直没有停止观察死者的脸，这次不容岳云说下去，很干脆的就抢了过去，娃娃脸上全是兴奋，甚至连巧克力都忘了吃。

    “是的，说明死者根本没有预料到凶手会杀他！或者说没有预料到会在那个时刻杀他！本来割喉的死亡时间就短，这也导致他没有机会叫出声。”岳云说的没有出声，是他距离这么近都没有听见，焦小枝他们则是看到了鉴证科的初步结果，死者牙龈没有出血，没有为了防止死者临死惨叫而捂嘴的动作。

    “至于身高，我觉得不算十分重要的问题，当然也很重要，太低了绝对不行，证据就是血迹，也许死者身上当时还穿有衣服，但是，在凶手处理衣服的时候，死者身上并没有留下血的痕迹，看这里，前胸很干净，甚至没有擦拭的迹象。”

    这次没人插嘴了，岳云顿了顿继续道：“这说明两个问题，一个是唐队长刚刚说过的，凶手力量很大，不管是死者临死之前的挣扎，还是死后身体的瘫软，他都有很大的力量来支撑，另一点就是，死者前面没有遮挡，这才能使所有的血，都完美的流在地板上。”

    死一般的安静，这段话说的有点快，几乎是都在思索，唐柔想想，貌似自己真的不如人家啊，虽然人家看起来吧自己更年轻，沉默一会她才开口：

    “还有一点，死者身上毛发的浓密程度，跟他脸部的胡茬面积不太对称，虽然，他胡子刮得很干净，岳云，不是你的抛砖引玉的说明，这些特征，我可能还给案情联系不上！”

    唐柔很干脆的认了输，但她反思的结果更加可怕，按照她的思路来走，虽然最终也会破案，但至少也得是在拐了好几道弯的前提下了，浪费人力物力不说，中间再有点什么波折，还得往后顺延。

    焦小枝和韩东，只是默默的消化岳云和唐柔最后的这段话，蓦然，焦小枝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不会吧，凶手竟然……这也太污了吧！”

    “污？”韩冬望着正在抖擞鸡皮疙瘩的焦小枝：“我合计，这事的结果，没有最污，只有更污，不信你看着吧。”

    焦小枝的手提电脑又是一阵狂闪：“唐队，尸检那边发来消息，根据伤口位置分析，凶手左撇子可能性大于90%！”

    “哦！对！左撇子？”没等唐柔发表意见，岳云首先哭笑不得，自己果然不是做警察的料嘛，只管凭着自己的想法来观察，连这最简单的反而给忽视了：“等等！”

    “怎么？”唐柔焦小枝，包括韩东的目光都齐齐的转过去。

    “唐队，我想我的嫌疑这就可以洗清了！”岳云带着兴奋，大声道：

    “综合服务员提供的线索，加上你的分析，还有你们提供的死者信息，我推断，凶手就是酒店的人！”

    三人还是不说话，面色带着狐疑。

    “刚刚焦警官说的左撇子提醒了我，我忽视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岳云一口气说道：

    “死者是个离异的单身，为什么还要来酒店开房两年多呢？”

    “这个我也怀疑！”韩冬立刻表示态度：“纵然死者有钱，可每周两次约会，每次一千多块钱，一个月都上万了，他又是单身，完全可以去自己家里嘛，还不像酒店这么人多嘴杂！唉，这些有钱人，真是折腾！”

    “我觉得许文静最不值，这么长时间，她难道就不知道这些？”焦小枝扁扁嘴，这让岳云和韩冬直皱眉头，女人的脑子究竟都是在咋长得嘛，她们随时可以想到跟你完全不搭调的结果。

    但是，这也不是完全没效果，焦小枝说到许文静，倒是提醒了唐柔，许文静目前还是没有下落呢：“别瞎想了，韩冬，去请杜经理过来！”

    “是！”案件进展很快，韩冬爽快的转身出去。

    “焦警官，那么多血流到地板上，你不好奇死者脚上腿上为什么连一点都没有溅上？”虽然是在办案，但相处也有好一阵子了，岳云忽然起了戏谑的心，况且，他对于这个电脑高手始终都保有很大兴趣，这可是个拥有很大访问权限的电脑高手呢。

    “好奇！很好奇！”焦小枝直接来了个让岳云满意到顶点的答案。

    唐柔噗嗤一声笑了：“小枝啊，你要cao作电脑，可能听他分析案情时候有所忽略，让他讲讲也好，听了你可别嫌污哦。”

    这是岳云第一次看到唐柔笑，竟然让他产生了惊艳的感觉，这个严肃的女警队长笑起来很好看的嘛。

    “哎呀呀，唐队，你这算不算剧透，还让不让人家听了？”实际上，唐柔说的污，更大程度上调动了焦小枝的好奇心，她急着听呢。

    “呵呵，因为，马景泰身上，当时穿了另外一套衣服！”岳云不紧不慢说道。

    “另外一套？”焦小枝有点糊涂的挠挠头。

    “不止是衣服呢，还有好多好多。”岳云戏谑的眼神盯着焦小枝涂满了指甲油的右手。

    不能不说，唐柔的话还是起到了剧透的作用，联系到污字，再顺着岳云的眼光看看自己的指甲，焦小枝张嘴瞪眼10秒钟之后：“哎呀呀，果然好污啊，唐队，唐姐，柔柔姐，以前老听你们说抓变态抓变态，我才来半年还没有真正遇见过呢，没想到，真有这样的男人啊！”

    说完话，焦小枝还难受的来回抚抚自己胳膊，像是想搓掉点什么的样子。

    “我前面都提示了嘛，你看马景泰指甲，那么整齐的人，怎么会容许自己的指甲参差不齐呢，分明就是凶手帮他撕掉指甲油时候弄的。”岳云扔掉戏谑，换成自己平常的微笑。

    “那你这么说，死者这嘴角那点残余的口红也不见得就是许文静留下的咯？”焦小枝抱着电脑凑近尸体。

    “好恶心！”焦小枝翻起眼睛想想人高马大的马景泰全身女装的样子，身子一抖，打了几个冷颤，惹得唐柔再次发笑。

    说话间，韩冬带着杜经理进来，走在前面的韩冬冲着唐柔动下右手，这是说明他的观察结果，杜经理不是左撇子，唐柔微微点头：“杜经理，想请你安排下，我想跟你的员工们谈一谈，看能不能挖掘点线索出来。”

    杜经理早就不安了一个上午，这会进到现场，矮胖的身子竟然抖得不像样子，稀疏的几根头发早就被汗水贴在了头顶上，看上去非常滑稽：“好！好的，我们酒店是11点换班，马上就要开饭了，要不，等开饭之后就开始？”

    “开饭？”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唐柔本意是挨个叫过来写几句话，重点观察表情紧张的和左撇子的，不过吃饭好像也不错，比较放松的环境下，更容易观察嘛。

    “既然马上开饭呢，我们过去说也行，反正也就是鼓励提供线索呢，又不是审讯。”唐柔故意打个哈哈，缓解缓解气氛道：“那也不用麻烦你通知了，咱们直接过去就行。”

    现场勘察完毕，唐柔示意留下的鉴证组队员进去收尾，命令两个体格健壮的去守住酒店大门，其余的跟随在身后，毕竟有可能就有直接抓人的行动了。

    白云酒店所处位置不好，这也有好处，地块相对便宜，内部员工吃饭很奢侈的占了一个餐厅，三排溜橘黄色的连凳桌直线排开，不锈钢餐盘任人取用，吃完还不需要自己刷，丢在桌子上即可，只有一点要注意，随意吃的主食不许剩下。

    对于华夏人来说，吃饭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交流的时间，饭菜应该做的不错，至少香味很足。

    餐厅内已经熙熙攘攘的了，相熟的员工凑在一起，都是成年人了，也不忌讳是不是男女混坐，一边吃一边很有兴致的高谈阔论，但不约而同的是，大家今天的话题，都围绕着凶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