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头目宫胤
宫胤叹完气后，看着还是一脸沉思的洛川，说道：“好了，你问的我都回答完了。” 他轻描淡画说着，仿佛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在对着晚辈，回忆着一些云烟往事。 当年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那些不可调和的纷争，那些对错阴谋，在他此时看来，似乎都已无关紧要了。 也确实跟他无关紧要了，因为到目前为止，他都是他所谓胜者为王中的胜者。 胜者回忆起败者来，当然无需绘声绘色，充满情感，亦如每个江湖中人，在杀死对手时的眼神一样，平淡而冷静。 “是的，你确实都说完了。” 洛川回道，听着那些似真似假的江湖旧事，他心里却无法做到跟宫胤一样，他不由充满感慨和惆怅。 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将是真正的考验，他不能有半点的分心。 “那你想好了？”宫胤问。 “想好什么？” “当然是把密函乖乖交出来。”宫胤似乎不把洛川放在眼里，似乎确定密函一定会落在自己手中。 他有这样的想法，当然一点都不奇怪。 当你掌握着武林中最大最厉害的杀手组织，无数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都为你所用的时候，你的信心也会如他这般膨胀。 当你一直高高在上的时候，你自然就会习惯用高高在上的心态审度着一切。 何况，他也是高手，真正的高手。 “如果我不交出来呢？” 宫胤哈哈大笑，仿佛听见洛川在说一些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他的面具，在他狂笑声中，更显得狰狞恐怖。 他突然止住笑声，冷淡道：“你以为你还有的选择吗？” 洛川听着他不容置疑的话，望着他在笑声中颤动的面具，不由好奇猜想，在这面具之下的脸，隐藏着到底怎样的一张脸呢？是苍老的，还是健壮的，是干净的，还是充满疤痕的呢？ 他不得而知。 从来没有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 洛川叹气。 他确实没有得选择了。 他已没有退路的选择，因为他知道，不管他交不交出密函，这个阴沉冷酷的暗河头目，都不会放过自己。 ——一个连自己女儿都当棋子使用的人，一个连为自己卖命的属下都漠不关心的人，又怎么会放过一个仇人？ 再者，如果他连宫胤都打不败，如何打败接下来武林各门各派针对自己的围攻？ 不论如何，他都逃不过跟宫胤决一死战的命运。 决心一下，畏惧就消失了一半。 从一开始的出场，洛川就知道宫胤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但是他已经决心拼死一搏，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有这个资本。 洛川也冷冷盯着宫胤，盯着他手中那把无名的剑。 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一把怎样的剑，但是他知道这绝对是一把嗜血的剑，杀人无数的剑，绝对不亚于自己手中这把噬魂神剑。 洛川的剑已经抽出鞘，目的是为了能最快时间出招接招。 “好剑。”宫胤看着洛川的噬魂神剑说道。 “多谢。” “可是好剑需要好手才能发挥出真正威力。”宫胤冷笑道。 在他看来，即便是闹得满江湖风雨的杀手，也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罢了。 洛川也冷笑：“你说够了吗？” “说够了。” “那你为何还不出手？” 宫胤又笑起来。 “好好好。”他笑意连连，连连说好，跟方才答应回答洛川问题时的神态一模一样，一样的轻描淡画，一样的从容不迫，一样的令人寒意顿起。 虽然此时已是剑拔弩张的时刻，但是宫胤的语气里，却完全不把这生死之斗当做一回事。 他说完，宽袍大袖一抖，那把细长的剑就已出鞘。 叮——一声清脆长鸣。 剑气纵横，寒芒四射。 站在他丈远处的洛川，也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这是何等阴寒的剑气？仿佛从数九寒冬里刮来的风那样刺骨和强烈。 “只要你接住我十招，十招之内，你不败，我就认输。”宫胤淡然说道，语气里有自恃身份的狂傲，又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哼，你可说话算话！” 洛川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对宫胤轻视自己的不悦，但是内心里却不敢大意半分。因为他知道对手武功深不可测，稍有疏忽就会没命。 宫胤话音刚落，身影一动，嗖一声，黑影一闪，如同鬼魅般，直接逼近洛川右侧。 速度之快，大出洛川意料。 洛川右手握剑，所以一时间无法对贴近右臂的敌人发力。 他大惊之下，来不及多想，也顾不了狼狈，就地一滚，滚出半丈远，顺势躲开宫胤的缠身。他想拉开距离，再伺机寻求对方破绽。 可是对方明显不想给他有喘息之机，在半丈远处，长剑扫空一挥，空气仿佛被带动了，发出隆隆闷响，犹如春雷大作。 又一道气流，奔袭而过。 沿途的木叶被切得整整齐齐，干脆利索。 虽然宫胤没有第一件时间逼上来，但是洛川看见这情景，哪敢大意？ 赶忙举剑在胸，由上而下封死对方进攻，同时运起玄冥心法，发动全身功力守护在身旁。 “当”一声，有金石相撞的声音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清脆悠长。 洛川被迫退出半步，收气，站定。 他强制镇定地看着还在半丈之外的宫胤，脸色沉重。 因为他虽然勉强躲开攻击，并没有受伤，但是却心有余悸。 宫胤只发出两招，第一招以无人能比的轻功，逼他疏于防守，紧接着出第二招，隔空一剑，横扫而来。 雄厚的内力，加上精准狠辣的剑气，瞬间发出，犹如千军万马，势不可挡。 只两招，洛川劣势暴露无遗。 但是他并没有自暴自弃。没有到最后时刻，他都不会放弃。 或许就是因为他有着这样的毅力，才能活到现在，才能有今天如此成就。 宫胤脸色微变，他没想到对方年轻轻轻，竟然能在一瞬间接住自己一气呵成的雷霆一击。 他赞许笑道：“好好，果然有两下子。” 他说着，暂时停住进攻，用眼睛扫了一下洛川，满是猫捉老鼠的那种玩弄意味。 技或许可以不如人，但是气势却绝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