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惊人往事
风岚心里不由一暖。 她原以为洛川已经忘记了他们的约定，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上。 “你想让我教你武功？”怪老头笑道。 洛川点点头。 怪老头盯住他一会，突然哈哈笑道：“那可不行，我不会教你武功。” “为什么？”洛川急道，“难道我不配学你的武功么？” “不，是我教不了你什么。我说过了，我只会一些不入流的功夫，严格来讲，根本不算什么武功，我只是一个厨子，仅此而已。”怪老头说道。 “可是……”洛川还想坚持。 “以后，一定会有厉害的人教你武功的。我现在教你一些不入流的功夫，只会毁了你。这就像让一个技艺不高超的雕刻师雕琢一块绝世璞玉，反而容易毁掉璞玉一样道理，你明白我意思么？” “可你不是雕刻师，而我也不是绝世璞玉。” “不，你就是绝世璞玉。”伙夫老头子眼里也冒出光彩。 洛川惊讶地看着他。 伙夫老头子又说道：“我虽不会高强的武功，但是我却知道，你是一个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 “怎么会……”洛川不敢相信他的话。 而风岚听罢，却显得很开心。 “你要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的。” 洛川看他说的如此诚恳，完全没有敷衍他的意思，只好点点头，道：“好。” “不过我们总得说点什么，总不能在这高亭上吹冷风。” “不如，老爷爷你给我们讲讲你跟恶婆子的事情？”风岚突然问道。 洛川笑了笑，因为风岚正好说出他想说的话。 洛川早就想了解清楚这里的一切，而想了解这里的一切，就先了解怪老头和恶婆子。 怪老头听风岚那么一提，不由愣了一下。 风岚接说道：“你在这里时间最久，一定知道一些事情。你给我们说说，为什么胖恶婆子总是那么凶，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怪老头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已陷入回忆中，突然唇角边现出一抹笑意，说道：“以前啊，她可一点都不凶恶，也一点都不胖呢…… 怪老头显然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了。 有时候，酒真是个好东西，因为酒不仅能让人愉快，而且还能让人卸掉伪装，说出清醒之时，绝不会轻易说出的埋藏心底的话。 此时月色披散下来，可以清楚看到他年老的但又不失饱满光泽的脸上，有一圈红晕，像少女的羞涩，又像暮气的晚霞。 在酒力的酝酿催发下，他陷入了回忆，陷入那一段很长很长，又感概万千的回忆里去。 “那个时候，她不叫恶婆子。她叫秋寒烟”。 怪老头迷迷糊糊说着，像是在呢喃，“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他嘴唇边泛起笑意。 “‘秋寒烟’这个名字一听起来就有惊艳高冷的感觉。”风岚说道。 “是啊，那时候她年轻婀娜、貌美如花，倾国倾城，追求她的人不胜其数……那些追求他的人，要么是武林名门之后，要么就是武林新秀，也有与江湖走的比较近的达官贵人……”怪老头唇边泛起笑意。 “可是她却一个都不去理会。” “她全都拒绝了？”风岚问。 “是的，她全拒绝了。” “为什么？难道她不想嫁人？” “当然不是。那只是因为当时，她早已心有所属了。” “所以，除了他，也为了他，她宁愿错过所有人，也宁愿终身不嫁。”怪老头叹道。 洛川马上不由想到以前傅凌天和秋寒烟曾经谈到的那个神秘之人来。秋寒烟心有所属之人，是否就是那个人呢？ “‘他’是什么人？”风岚好奇问。 “九道剑主。” 怪老头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突然肃然起敬，神态极为恭敬。 可是洛川和风岚，却完全不知道这九道剑主是何人。 怪老头看见洛川和风岚对这个名号并无多大反应，不由苦笑几声。 “也难怪你们听到这个名字时竟然毫无惊讶之色。毕竟九道剑主从江湖中消失，算来也已经有十多年了，而你们也不是江湖中人，更是不知他的来历了。现在武林中人，恐怕都渐渐淡忘了他了吧。” “九道剑主很厉害吗？”风岚问。 怪老头听风岚那么一问，哑然一笑。 “九道山庄厉害不？”他没有回答风岚，反而这样问道。 “那还用说？九道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可一点都不比七大正宗门派的地位低。”洛川替风岚回道。 “九道山庄是九道剑主创建的，而九道剑主就是九道山庄的第一代主人！” 洛川和风岚听罢，也不由一阵惊讶。 “他的武功，在十多年前就已是天下第一，你说他厉不厉害？” 风岚点头惊叹，“当然厉害！” 洛川顿时解开心中的疑问。 原来傅凌天和秋寒烟所说的，那个被关押在后山某处的神秘之人就是九道剑主！ 这个惊人的秘密，如果传到武林中去，一定会炸开锅吧？ “可是，九道剑主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还会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洛川不解问道。 “他被人暗算了。明箭易躲暗箭难防，何况这“暗箭”还是从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身上发出的。” “他被什么人暗算了？”洛川问。 “他的得意高徒，现任庄主傅凌天，当然还有其他人一起参与了这起阴谋。” “恶婆子秋寒烟也在其中是吗？”洛川猜测道。 “没错。” “她不是很爱他吗？为什么还跟别人一起害他？”风岚觉得不能理解。 “可能是因爱成恨了吧？”洛川猜测道。 “哎——没错！”怪老头又是一声长叹。 “虽然秋寒烟对九道剑主很是痴迷，一心想嫁给他，只是可惜，她却始终没有得到他的心。” “因为九道剑主是一个很固执又很单纯的人，他一生只痴迷于武学和兵器，对秋寒烟的追求一直没有理会。他只不过是把她当做是江湖上的朋友，就如跟那时无数想巴结他的武林人一样对待罢了。” “那九道剑主，到底知不知道秋寒烟的心意呢？”风岚问。 “或许知道吧，谁知道呢？但是不管怎样，有一条却是肯定的，那就是爱情不跟武学一样，只要一心痴迷，一心专注，就能有所获。” “哎，是啊。爱情确实不能勉强，因为强扭的瓜不甜。”风岚说道。 “可是秋寒烟是那种心性极为高傲的人，她追求九道剑主那么多年，几乎天下人尽知她的事情，她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结果呢？” “所以她就答应傅凌天等人，一起加害了九道剑主？”洛川说道。 “没错，既然得不到他的心，她就要让他永远陪在她的身边。” “怪不得她一直守在这后院里，因为后院是这后山的必经之地，也是跟九道山庄其他区域相比，距离后山最近的地方。”洛川叹道。 怪老头点点头。 然后又接着感慨道：“自从九道剑主被困之后，她一下子就衰老了许多，脾气也一夜之间变得暴躁起来。脾气不好的女人，当然是会容易变胖的。” 怪老头说完，一脸的低沉悲伤神色。他虽是在回忆着别人的故事，却仿佛故事中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那老爷爷，你是怎么知道秋寒烟那么多陈年往事的呢？”风岚突然道。 怪老头突然一愣，几秒后却苦笑着，道：“因为我跟她是一样的人罢了。” 怪老头说着，神色黯然，话语间充满沧桑和失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