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再谈条件
白玉是黑着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出了书房。 她双手绞着锦帕,眉目狰狞的样子谁看了都觉得十分恐怖,眼中迸射出的恶意都快够苏月生死个好几次的了。 “夫人,回屋吧....” 直到柳絮弱弱出声,白玉才知道自己在花径上站了多久,亓墨,亓墨! 都是这个贱丫头,先是莫名其妙死而复生,后来又变的如此精明厉害,就连她派去盯着亓墨,防止她去柴府告诉柴安的人,也不知为何失去了音信,想想都不由毛骨悚然! 白玉回想起方才被亓侍郎当众斥骂,责令返还一千两黄金的样子,顿时羞愤交加,嘴边狠狠地吐话,“亓墨,我和你势不两立!” 那双眸子流动着灼灼的凶光,“这府上你是迟早要回来的,得罪了我可没你好果子吃,呵呵,我白玉有的是人脉,时间和你斡旋,看看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对着空气落下狠话,白玉甩袖急冲冲地回屋,一边吩咐身后的柳絮,“去醉芳斋的暗根,雇些杀手好好调查亓墨,她的一举一动,派出去什么人,和谁说过话,都给我一五一十记录下来!明白了吗?” “这....”柳絮面色为难. 白玉眉头瞬间抬高,“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只是雇醉芳斋暗根的人,还调查这么仔细,是要不少银子的....” 柳絮欲言又止,可这意思已经明明白白透露出去,白玉眼神暗了暗,不可否认,醉芳斋下的暗根,这个杀手门派,要价极高,没有几十两黄金,成不了事,可如今.... 白玉拧着眉头,咬了咬牙,眼神阴鸷,狠心道,“把我有的首饰当了,还有,以我的名义去顺德钱庄取些钱!”这些,应该够了! 柳絮明亮的眸子划过一丝笑意,随即敛去躬身道,“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办!” 然而人还没走成,身后便传来一阵清丽的娇声,霎时冻住了白玉匆忙沉重的脚步。 “母亲这么匆忙,是要回屋替墨儿准备用掉的那些金子吗?” 苏月生笑语盈盈,娇俏的面容在阳光下愈发清秀动人,这话一落下,白玉的背影如愿一僵。 她豁然转过身子,恶狠狠盯住苏月生,指尖泛起怒极后的苍白,却只是咬牙,什么也说不出来。 琴乐跟在苏月生后面,看着白玉吃瘪的样子说不出的高兴,老爷方才发怒,要白玉这几日筹钱,把她私自动用,花在燕窝参汤,首饰上的金子全数补回给小姐,呵呵,她花的时候一定想不到自己还有还钱的一天,用的铺张浪费,还起来...看你怎么收场! 见白玉说不出话,苏月生敛去眉间虚浮的笑意,面色骤然变冷,“白玉,我从不屑与人结仇,只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惹上我,今日居然还动到这笔钱上来,我亓墨若在不出手,恐怕就任人宰割了,可这,恰恰不是我的作风!” “当然,我这人有个优点,就是凡事留退路,既然见您捉襟见肘,我便放松些数目,不要求母亲您全补齐,我便向父亲求情,您只需归还半数即可,如何,女儿够厚道吧?” “你,”白玉紧咬嘴唇,当仁不让,“金子我会还的,用不着你虚情假意!这么点钱谁稀罕,我一个侍郎夫人,怎会连这么点金子都换不了?可笑!” “哦?”苏月生镀上一层迷离浅笑,“既然如此,墨儿就无话可说了,那么三日之内,我可一,定,要,见,到,完整的,一,千,两,黄金哦—” 潇洒留下这么一句话,苏月生越过白玉,似笑非笑地扬长而去。 “夫人,您怎么样...” “还不快去醉芳斋!”白玉低声怒喝,冷笑地盯着苏月生离去的方向,亓墨,很快我就会摸清你的底细,到时候,一定让你再也回不了亓府! “可是夫人,”柳絮刚一转身,又想到什么转回犹豫问道,“若是再加上要还给三小姐的金子,这钱够吗……” “够!”白玉瞪了眼柳絮,后者缩了缩后颈,不敢再多话,退下去办事了。 白玉回到屋子里,猛地灌水压下满腔怒火,这个贱丫头,在老爷面前短短几句话就令她不得不配上攒了许久的财宝! 白玉揉着眉心,这笔金子已经被她用去一百两,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她能不忧心吗,先前苏月生的话又浮在耳边,若是没有逞强,如今还可以少还一半,可恶....白玉银牙紧咬,她能不痛心吗!亓钟云现在对亓墨是言听计从,看自己那是满眼贪财狭隘,她一时还不了这么多金子,看来.... 邪气的笑容爬上嘴角,白玉的眼眸中闪过血色,亓墨,这次,你非死不可,我绝不会再失手! 廊道上,柴安等得焦急无比,一边暗骂苏月生害得他没睡好,一边又心神不宁地等着她来。 “柴公子,墨儿不过让您多等了一会,怎么激动得快跳起来了?” 柴安飞快地转头,看见一袭罗裙款款摇曳,面容清丽的少女,一瞬间被这幅清纯外表所迷惑,随即清醒道,“我可跟你说好了,一千两我已经全数给你了,咱们俩的事就此一笔勾销,以后不管什么,我都不会来了,听明白了吗?!” “哈哈...”苏月生忽然大笑起来,柴安细瘦面白的脸上顿时不悦,刚想说什么却见她忽然沉下脸,一扫nongnong笑意。 “依墨儿看,柴公子怕的不是我父亲,而是韩依吧!也是,在醉芳斋冲撞了四层门的贵人,还是当朝帝师,啧,怎么想都可怕啊……我到觉得奇怪,这几日柴公子怎么还能睡的这么香?” “你闭嘴!”柴安低吼一声,瞪着眼睛。 “一千两黄金我已经给你了,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不然我可保不准会做些什么。” “柴公子放心,这点道理我明白,狗急也会跳墙是吧?” “你..”这不是暗骂他是狗吗!好歹今早他还帮过她! 苏月生竖起一根玉指,晃了晃,樱唇轻启,“这次需要柴公子帮一个小忙。” “小忙?”柴安细淡的眉毛不安挑起,他有种预感,只要是亓墨说的小事,那绝对会要了他的命!
看着柴安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苏月生淡淡一笑,宽慰道,“放松柴公子,我一向很守信用的,你既然是商人之子,一定也知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个道理。” 迎着柴安疑问的目光,她继续道,“我想在醉芳斋开一家店铺,运营一桩生意..” 话还没完就被柴安粗暴的怒吼打断,“亓墨,你以为你是谁啊单单抓着少爷我一点把柄,就威胁成这样,真是可笑,醉芳斋是酒楼,可不是赶集场,开店铺,你以为这么容易?” “不容易吗?”苏月生反唇相讥,“敢问柴公子,我怎么看见,醉芳斋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后院西北角,暗火短檐下,难道没有什么特殊的生意,比如说...暗杀,调查....嗯?” 苏月生回忆起那晚从四楼韩依那出来后,在后院看见亓玉言,带着风帽遮脸,只露出削尖下巴的样子,听到他们的交谈,不难猜出白玉和亓玉言当时害死亓墨时,雇的是哪里的杀手! 柴安闻言,面色陡然一惊,这个依附于醉芳斋的杀手门派,接生意一向谨慎,亓墨怎么会知晓?! 然而一切已经不允许他再有什么疑问,苏月生款款绕到他身后,一边走,一边说着。 “柴公子,你说这种隐晦的事情若是有很多人知晓,会怎么样呢,那些有在那办过事的王公大臣,会不会暗地里一窝蜂端了柴府和醉芳斋来标榜自身,撇清关系?到时候,你父亲柴久延恐怕自身难保了,曾经受你欺侮的人们也会落井下石,那时候...就不会有现在那么简单,只要一件事就可以收场了。” 瑟瑟轻柔的软语在耳后飘来,柴安只觉得悚然一惊,细瘦苍白的脸扭曲起来,内心那份暴戾瞬时涌出,此刻,他的眸里满是杀意! 拳头咯咯篡起,指节被挤压到苍白,亓墨,我是留不得你了,虽然杀了她会有不少麻烦,但与前者相比,灭口是必要的,怪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柴安隐隐的寒意纳入苏月生的眼中,她莞尔一笑,似乎并不担心。 “柴公子,如果想杀人灭口,奉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既然说出这种话就有所防备,这几日南宫大人一直缠着我,若是有一天,他发现我不见了,你说,会怎么样呢?哦对了,还有苏尚书府的小姐需要我治病,指不定就连帝师大人也要来找我。” 柴安的脸色忽白忽红,苏月生冷冷欣赏着,“如果墨儿哪天真不见了,他们也不必忧心,我已经派人去传了,只要什么时候寻不见我,那...一定要去柴公子您府上,好,好,找,找!” “亓墨你!”柴安黑沉的脸色都快要赶上墨汁了,这个死丫头,行事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