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宴席发难
苏环娘未施粉黛,精神恹恹,看起来远没有亓玉言秀美,此时在座公子视线焦点自然在亓玉言的身上。 “父亲,安平侯府位子上为何没有月生啊。” 没有··· 还是没有,苏环娘的心渐渐凉了,她的目光四处搜寻。 苏远闻言面带忧色,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看着父亲,苏环娘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不是说她嫁给三公子后,未归宁是染了风寒?现在也该好了!” “您倒是说啊!” “环娘,你听爹说,月生她···” “你meimei她病逝了。”严娇兰冷冷道。 似闷雷击打在天灵盖上,美眸赫然睁大瞳孔涣散,似一具躯壳,颓然失了生气,月生··月生!一瞬间如坠地狱,神魂聚散,天地黯然失色! 如何能接受挚爱的亲人就这样消逝于天地之间,从此不复相见。 苏环娘身子一歪,说不出话来,像是游离抽丝的呆滞木偶,摇摇欲坠。 忽然身子暴起,像恶鬼一样抓住一旁的严娇兰,“你说!你对月生做了什么!” 苏远万没想到一向清婉温和的环娘这般失态,连忙拉住她!可是苏环娘的力气很大,硬是发疯般拉扯。 严娇兰嘴角一扯,挥开手,“你做什么,这可是皇宴像什么话!” 四座皆是惊讶看去。 忽然间,一只手轻缓覆上那冰冷而颤抖的手背,似旭阳热泉温暖、熟悉。 苏环娘愣住了,严娇兰和苏远奇怪地看向苏月生,眼前的女子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这位jiejie,莫要一时之气,苏尚书毕竟是为了你好才为你择婿的。” 轻柔的声音拂过,苏环娘竟然觉得心中痛楚顿减。 众人只觉得女孩子家对谈婚论嫁不好意思,摇了摇头,笑了笑各自客套去了。 苏环娘恍然惊醒! 不能在宴席上失了分寸,岂不是着了严娇兰的道,meimei···一定是被她害死的,一定要查个清楚! 苏环娘感激地看了眼少女,咽下喉中的腥甜,面色依旧灰白。 不过刹那之间,女子原本娇柔和顺,清澈的眼眸荡然无存,有时候,转变在一瞬之间,坚强隐忍,唯有经历打击和磨难后上天才会给予! “陛下驾到!” 庄严的声音令全场肃静,似有股威严的气场凌云而至,众人起身而出跪伏在地,朝拜来人。 “陛下万岁,皇后千岁,永世安康!” 上方的左右两把椅子前携手站着二人,黄袍加身,珠翠璀璨,气派逼人! “众爱卿平身。”随后严皇后和皇帝对视而笑款款入座。 “谢陛下。” 皇帝看似和蔼,却又不失英气,可见年轻时定然英姿飒爽,严皇后是广宁侯的大小姐,严娇兰的亲jiejie,可年龄却大上不少,但举手投足间有着华贵端庄,母仪天下的大气。 最前排一个熟悉的少年,正是太清昭炎,面色如沐春风,俊朗夺人。 如果所料不错,他的对座应该是徐妃所生的大皇子太清昭珑,那人剑眉星目,亦是人中龙凤。 皇帝侧手坐着徐妃,虽然四十多岁,但美貌依旧,风采不减,是个清丽绝华的美人,难怪皇帝爱屋及乌对大皇子也是疼爱。 “众位爱卿能携家眷与朕同赏美景,着实是人生惬意之事啊,大家不必拘束,开席!” “谢陛下!” 左右间嘘寒问暖,觥筹交错,时不时为这些花附诗几首。苏月生淡淡看着,别的小姐们谈些闺阁之事,但亓墨生前是没有什么朋友的,四周清清淡淡,倒也舒心。 “你是···亓墨?”苏环娘脸色依旧不好,使劲按捺着没有崩溃,不由自主开口想与这少女攀谈。 “是” “好像···和传闻不一样。” “那些都是市井之言,眼见之为真?” 语气清清冷冷,苏环娘心中自嘲,你在想什么,她怎么会是月生呢,果然糊涂! “也是。” 眼前的少女莫名有种令她安心之感,可是神色疏离,完全没有月生的清纯恬爱,更何况长得···天差地别! 各家小姐成群围绕着赏花,时不时笑语盈盈。 “玉言jiejie,那个可是你meimei?” 苏筱竹手中粘着一朵紫色缎层花,花瓣娇艳,一双眼眸恨恨偏向苏月生。 “正是家妹。”亓玉言有礼答道,贤淑雅致,无愧仙子美称。 二人一阵私语,面上浅浅露出笑容,眼神飘忽间流连在苏月生身上,心中计策浮现。亓玉言微微颔首回到座位。 “陛下,皇后娘娘,筱竹斗胆一言。” 嗓音清丽如莺,随花香散遍四座,众人只见苏尚书府的嫡小姐苏筱竹站了起来,秀丽妆容绛唇微点,眉目流沔生波,仰首望着首座。 见是自己的外甥女,严皇后淡雅庄严的面庞愈发温柔,“哦?筱竹直言便是。”
“今日春降南棠国,一派祥和瑞丽之风,此时此景,若单单只是歌女水袖表演,难免衬不上这艳丽的花圃,不如···”眼珠子流转。 “各家小姐今日难得聚此美景,如若能饱筱竹眼福,不妨展示一二!” 严皇后闻之,展颜一笑,“筱竹此言倒是合本宫心意。” 这春日帝宴另一方面也可物色良家小姐,炎儿已是十五岁,再过一年便要立太子妃。 她转过头冲着皇帝,“陛下,今日鲜花艳丽,怎可少了助兴歌舞,臣妾排的舞难免有些普通,倒不如择了筱竹的意思,和众位同饱眼福!” “好!”皇帝带着几丝苍老却刚毅的脸上,浮沉着闪烁的目光,了解皇后的意思。 “钟云,久闻你府上有一朵比朕这花圃还要艳美夺人的娇花,京安城中美名远扬的第一美人,琴艺乐曲更甚了得,不如也让朕和众位卿家欣赏一番!” 被点到的亓侍郎面色一喜,顿解皇帝所指是亓玉言,得皇帝金口赞叹,玉言也是替他争了口气,满座的官员无不羡慕,青眼相待。 “陛下谬赞,小女只是略有才艺,当不得什么京安第一美人。”此话毕恭毕敬,但亓钟云仍然抑不住喜上眉梢。 “既然陛下开口,玉言,你就去吧!” 亓玉言早已做好了准备,裙裾摇曳似翻飞芍药,淡红迷人款款福礼。 那流转精致的眼眸倒映世家子弟的倾慕,还有一丝···算计,目光浅浅流过苏月生身上,然后和苏筱竹对视一闪,行至庭院中央,娉婷而立,脊背秀直傲气。 苏月生感受到了那二人若有若无的目光,平静的眼波闪过一丝不屑,浅尝甜酒,花香馥郁鼻息。 “小女亓玉言,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身姿娇柔一福,柔美化人心。 “承蒙陛下厚爱,玉言虽然担不起京安第一美人之称,但粗陋琴技也是会些,陛下不弃,也请众位聆听指正一番。”言罢娇柔一笑,万般风情。 “好!”皇帝爽声一笑,一旁的太清昭珑也是眼神期许。 “只是···,”亓玉言话锋一转,“陛下有所不知,小女之妹亓墨亦是有一身好本领,坊间之人对我这meimei多有错闻,今日春日尚好,小女斗胆,恳请陛下允许小妹与玉言合奏一曲,以正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