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洞房花烛夜（1）

    欧阳晗的微笑徐徐绽放开来，“挑开，挑开就可以看到芷溪了！”

    孟涟衣心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隐隐作痛，鼻中也酸楚。到了现在，醉成如今这般模样，他忘不了的永远就只有他的芷溪呵。真是讽刺，她费劲心机想要得到的欧阳晗到头来他想着的念着的也就只有段芷溪一个罢了！

    弄影无语，公子这个时候这样一说，这不明摆着让人家孟姑娘不好做人么？

    “小王爷，我看你呀是喝酒喝糊涂了罢，您还是挑开先看看再说吧！”不能，她不能再任由欧阳晗在这里再絮絮叨叨下去了，他需得马上挑开红盖头，不然他闹得笑话只能越来越多！

    欧阳晗脸上红扑扑的，像极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他用力握住喜秤，颤巍巍地伸过去，在即将挑开盖头的刹那，却突然有了莫名的恐惧，想要缩回去。

    弄影见状，忙握着欧阳晗的手腕，帮他挑开了盖头。小王爷只会关键时刻掉链子，若此刻不帮助他，到时候把人家孟姑娘的心给伤透了，他不就更不好做人了么。再说了，挑完这边还得拉着他去给人家宇文公主那边去挑盖头。虽则欧阳晗在醉酒之前自己点名要在孟涟衣这边过夜，可是王妃却道那宇文雪毕竟也是一国公主，若然欧阳晗连她的盖头都不去挑开，那也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王妃下了死命令了已经，不管小王爷醉成什么样子，也总得搀着他去宇文雪那边把红盖头挑开！

    不是她！不是芷溪！不是他最爱的段芷溪！

    那一刻，当一张含羞带怯的娇颜露在了烛光下的那一刻，欧阳晗突然觉得自己清醒了些许，他似乎不相信一般，用力盯着孟涟衣看了又看。她不是芷溪，自己怎么了为什么在这般要紧的时刻，心里想的念的还是那个段芷溪！

    欧阳晗眼中分明有些什么东西，弄影明明看清了，却始终不敢深深相信。心中悸动，却只维持着应有的笑容，道:“小王爷，该去雪……大夫人那边了。”诶呀，她怎么觉得欧阳晗突然就不醉了呢，他该不会把孟涟衣当作了段芷溪了吧！

    欧阳晗不知是否清醒，只微微一笑，道:“……是该过去了！”

    宇文雪那边伺候的丫头打听到欧阳晗已经被送去了木兰阁，想着不可能再过来，此时正要关院门，却看欧阳晗和弄影行来，忙笑着迎上前向他请安。

    欧阳晗踉踉跄跄地走进丹枫斋，宇文雪想着欧阳晗既然已经去了孟涟衣那边今晚便不会过来了，已经躺下，听到响动，淡淡问道:“是谁？”

    “回大夫人，小王爷过来了！”

    “哦，请他进来。”宇文雪一听是欧阳晗便一边说着一边披了衣服起来，衣服还没有完全穿好，欧阳晗已经推门而进。

    欧阳晗笑着，一面向宇文雪走去，一面说：“雪儿真真是调皮，我都还没有过来。你怎么就把盖头给弄下来了？”他不知道，当楚总管问他今天晚上要在哪一出安歇的时候，他想都没想的便就说出了去孟涟衣那里。这会子经风一吹，欧阳晗突然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如今他看到宇文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里，心下突然一涩，“你盖上！”

    欧阳晗的目光这样温暖而坚定，宇文雪想也没有，她的心便就被如此温暖的目光给融化了。她按照欧阳晗的要求，轻轻地拈起榻上的红盖头，放在了自己的头上。

    弄影见欧阳晗有些发愣，不晓得他又在转什么样的心思，而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是疲惫的神态，便带着她们退下了。

    众人离去，欧阳晗却没有立即掀起宇文雪的红盖头，而是像方才在木兰阁的时候那样，轻轻地坐在了宇文雪的身旁。

    良久，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宇文雪闻到欧阳晗身上的酒气，再想想方才那些丫头婆子们说的那些，眉头微微一皱，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欧阳晗笑而不语，只问她，“雪儿，我们终于成亲了，你……高兴么？”

    宇文雪来不及细细品味欧阳晗话中深意，略略思量，答得郑重而坚定，“不太高兴！”

    欧阳晗顿时面色大变，“为何？”

    “因为没有老爹，没有兄长，就连谭奕枫与卓冰也都不能光明正大地过来看着我成亲。心月姐又……”宇文雪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那欧阳暄再怎么说也都还是欧阳晗的亲姊，她既然已经嫁给了欧阳晗。再在他面前说欧阳暄的不是，只会给自己徒增麻烦罢了！

    欧阳晗听宇文雪说的坦诚真挚，半点遮掩也无，心下不觉感动：“雪儿，对不起！”

    对不起？他竟然会在洞房花烛夜跟自己说对不起！可是他本不该说的，因为成亲之前欧阳晗也曾跟自己提起过要去清风镇通知父亲与兄长。是她自己害怕因为当年的事情，南源皇帝会迁怒于父亲，才不让他派人去通知父亲的，至于兄长陆子期，宇文雪想他也不太想出现在这里吧，毕竟欧阳晗的另一个新娘是孟涟衣呢！谭奕枫与卓冰，欧阳晗始终替她瞒着他们的身份，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想起谭奕枫为了对付欧阳家跟自己说的那些事情，她突然觉得欧阳晗很可怜，可悲！

    “其实，你也不用说对不起的，有些事情并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欧阳晗心中一动，却只能无言以对，半晌，凄然道:“雪儿，如果今夜我陪着的是涟衣，而不是你，你……会怨我么？”

    宇文雪心中已然冰凉，如此却也一震，“不会。你快些把它弄下来，喝完合卺酒，你便回去罢！”她当然不会怨恨，方才欧阳晗不过来她都能好好地掀开自己的盖头，准备休息。如今欧阳晗不但过来了，还跟自己说了这么多体己的话，作为妻子她当然也要体谅欧阳晗难处咯。

    欧阳晗笑握住了宇文雪的手腕，轻轻拿起喜秤利落地挑开红盖头。

    “雪儿，你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