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局中局

    康王府书房。

    康王欧阳晞负手而立，静静听着聂长言向他汇报调查的情况。

    “王爷，你说，对于这个李乾，我们到底应该如何处理？”

    聂长言有些疑惑地问道，他不知道李乾只是康王府的一个下人罢了，为什么康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他。可这李乾绝对是个祸害，如果一直都留着，那肯定会出现很多麻烦事情的，若是现在直接将他给解决了，那一定会容易许多了。

    “长言，平日里本王最爱看旭日东升，总觉得朝气蓬勃充满希望。所以小的时候我一直都希望能像欧阳晗那样，活得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因为他不仅是靖皇叔最钟爱的儿子，也是皇爷爷最疼爱的孙子，他就向旭日一样每天都是朝气蓬勃的，每天都活得潇潇洒洒的！可是，本王呢？就只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孤儿罢了！”

    聂长言见欧阳晞又想起他的母妃，不禁皱了皱眉头。唉，王爷也是一个可怜人儿啊，打小就没有了母亲，便被送到皇后的宫里。欧阳晞虽然被皇后娘娘亲自抚养长大，身份较之其他皇子虽然尊贵不少，但却也没有太大的不同。因为再怎么说他也不是皇后娘娘的亲生骨rou。

    太子欧阳昭却不同，他是先皇后的亲生儿子，先皇后是当今皇帝最爱的女人，她在生下欧阳昭之后难产而死。皇帝悲痛交加，太子出生两日之后便被封为世子，皇帝登基之后，他也就自然而然地被加封为了太子！

    所以说，聂长言明白欧阳晞心中的郁闷，不管他再尊贵，再贤王也不过就只是一个“王”而已，因为他和除了太子之外的皇子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大家都是庶子，谁也不用看不起谁！

    “王爷何必这么妄自菲薄，那晗公子再怎么朝气蓬勃，再怎么充满希望，现在不也就只是……”聂长言在一瞬间把他将要说的话又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不行，以他的观察，现在康王殿下还是像以前那样在乎欧阳晗，如果自己敢在背后说欧阳晗的不是，肯定会被他斥责一番的。

    也许是聂长言的顾虑太多，也许是欧阳晞根本就没有听清楚聂长言的话中之意，就只自顾自地说道:“小晗到哪了？”

    聂长言愣住，康王怎么会知道自己派人跟着欧阳晗的？

    “回殿下，晗公子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西蜀国了！”

    “西蜀，他不是要去东齐的么？怎么又改去西蜀了？”欧阳晞吃惊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不知道欧阳晗要去哪儿来着，就连这个东齐国也是他从段慕尘那里听来的。

    聂长言笑:“好像是柳先生让他去西蜀的？”

    欧阳晞微挑了下眉，“柳先生？”

    “没错！虽然早闻柳先生跟晗公子在耀州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聂长言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可是，想必晗公子自有他的深意，否则这柳先生也不会……哼！”

    欧阳晞原本带着温和笑意的嘴角顿时一僵，“你不用怀疑小晗的用意，本王相信无论如何，他都是为了本王好！”

    聂长言微微一怔，心知失言，忙道:“属下失言。”

    “李乾现在哪里？”兜兜转转一大圈，两个人又重新转会这个问题上。一开始，聂长言说他的小乾子倒向了太子一方，欧阳晞还有些不相信呢。没想到时间不过才过了这么一点点，李乾就已经耐不住性子，被聂长言的手下给逮了个正着。

    “已经把他绑起来困在地牢了，如何处置全凭王爷一句话。”聂长言嘴里这么说着，可是他却早已下令，让负责看守地牢的侍卫们对李乾严刑逼供，一定要从他嘴里说出一些对他们有用的情报来，聂长言才甘心。

    欧阳晞叹了口气，“本王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遭到别人的背叛。”

    这下子，欧阳晞竟然有些体会到当年那件事之后欧阳晗内心的痛苦与煎熬了。想他自己被一个下人背叛心里都是如此地不好受，更何况欧阳晗了！被自己的至亲兄弟和挚爱同时背叛，心里一定一定很痛很痛吧！

    “王爷打算如何处置他？”聂长言心里想着，不管王爷对李乾那个吃里扒外的狗腿子怎么处置，他聂长言终归是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的。像他这种叛徒，肯定向太子那边泄露了不少他们康王一派的秘密，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她可能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欧阳晞不知道聂长言的小心思只淡淡回答了一句，“放了他！”

    放了！聂长言彻底呆住了，他想过千万个欧阳晞对李乾那个混蛋叛徒的惩罚，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对李乾压根儿就没有惩罚，只有简简单单的“放了”两个字。

    哈哈，不会是他的耳朵出现问题了吧！

    “可是王爷……”放了李乾，聂长言心里肯定不痛快，“李乾他向太子透露了不少我们这边的消息，如果就只这么简单地就放了他，恐怕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就是因为李乾已经给太子那边提供了太多我们的机密，所以我们更应该放了他！”

    聂长言眼中还是闪过了一抹明显的阴郁，“王爷的意思是？”王爷就是王爷，就是要比一般人聪明不少呀！不过李乾这人，聂长言还是觉得不能将李乾委以重任，否则……

    “现在李乾已经彻底取得了太子的信任，如果我们就此杀了他，这世上无非只是少了一个叛徒。可如果我们把他争取回来，让他为我们盗取太子那边的消息，效果就肯定不一样了！”欧阳晞淡淡道。

    聂长言道:“那也得李乾愿意才行吧？”

    欧阳晞冷哼一声，“由不得他不愿意，你可知太后宫中的那个絮儿？”

    “知道！他跟李乾不是……”聂长言当然知道絮儿是谁，那人是他特地派手下安插到皇宫去的眼线，本来是想把她弄到杜氏那里去的，却没有她想到阴差阳错地被太后给找到永和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