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纨绔的面具
凯文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这样的话题几乎再没有机会重头拾起了。想想自己在魔兽山脉狩猎时，甚至可以因为一头魔猪蹲守整整一天，不吃不动。可这次，他一向自矜的耐心哪里去了呢？ 凯文叹了口气，这已经成了近来的习惯了。 自己太急躁了，等了将近二十年，何妨又再多等些时日？更何况，急躁不但于事无补，反而让自己深受其害。辛辛苦苦搭上了马塞德斯这条线，因为自己的急躁，就这样断了。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有耐心，那就有的是机会。凯文心想道--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太阳照常升起，凯文的心情平复了好多。先到马奇的店里逛了逛，聊了聊南域的事情，约好晚上一起喝酒。人生，不能总在寻找中度过啊。倘若一直找不到家人，揭不穿谜底，这一生难道就在寻找中渡过？ 坊间，凯文已经有了一个响亮的绰号：烟花哈里。对此凯文哭笑不得。“小爷我对狗屁烟花符不感兴趣好吧！”可是他依然无奈地接了大量的烟花委托任务，收入倒是大增。引得好些自命清高的制符师眼红，也放下架子，偷偷开始制作烟花符。只是如今凯文可算是小有身家。千八百金币已经不能入眼了。 萨博瑞的火符激发后终于可以生出一堆火了，小孩子兴奋异常，马塞德斯也颇为满意。大师敬业，儿子又有悟性。自己慧眼识人，教子有方啊。 凯文依然经常和马塞德斯品茶聊天，只是聊的大都天马行空，凯文也不再有意地把话题引向皇室。心态一旦放平了，谈话间倒也不乏连珠妙语。二人不时大笑，倒也惬意非常。 今天偶然间谈到庞贝和赛班的战事，马塞德斯来了兴致，即便是个纨绔，那也是混迹于军机处，总能得到外界难以接触的密报。 “要说里斯夫.本特，原本是个草根军官，第一次庞塞战争，庞贝十一无人可用，也只能把他推上战场。不想前次庞贝国竟然研制出新式武器，符箭。哦，对了，那东西和你们制符师的关系很大呢。” 凯文心中暗笑，却竭力装作平静。如果他不了解符箭，这世上还有谁了解呢？ “符箭的出现，让塞班人的第一次战争最终以失败告终。可惜了智狐凡哥，此人应该算是难得一见的军事天才了。却因此次失败被免职。本特去因此荣升，从此仕途一帆风顺。” “不过，战争中的血与火是对军人最好的历练，本特在第二次庞塞战争中，的确显示了他的军事才能！更重要的是，他成为了一名铁血将军。你不知道吧，他下令坑杀了10万塞班俘虏！ 不能做到无情和决绝，就永远不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元帅！” 凯文也是震惊了，坑杀10万人！差不多是一个中型城市的人数！他禁不住想起在庞贝获救，刀疤带他去南域时唱的那首歌：“白骨累累，帝王城！”不管是外战还是内乱，都是用鲜血来平息的啊。 “两国最近战况如何，马塞德斯先生？” “前天我去了趟军机处，最新的消息是，本特已经攻下了赛班西部重镇，凡尔赛帝！而且正在向赛班帝国纵深进军！赛班恐怕这次要损失惨重了！贝西勒本来就比凡哥不知差了多少呢，更何况本特这只见了血的狼，更加凶性大发！” “其实，这倒是件好事，四大帝国，庞贝帝国自500年前大兴刀兵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老大的地位，法斯人一向随遇而安，虽然庞贝五世当年侵占了法斯好多领土，此后的的法斯皇室倒也没有所谓复兴的想法。他们都一个德行，喝喝酒，看看花边小说，再制造些花边小说。 倒是赛班人，总是野心勃勃，几任威廉皇帝，都一直怀抱帝国复兴的梦想。当今的威廉.伯格更是厉兵秣马好多年，眼见庞贝人日益骄纵，国内统治又开始混乱，就以为时机到了。 不管怎么说，战争是两败俱伤的事情，这两个帝国不管最终战事结果如何，都会大伤元气。那时候，吾皇一统天下的机会就来了。退一万步说，吾皇就是没有这份打算，至少也会捞到很多好处，前阵子不是就接受了庞贝割让的土地吗？ 说白了，战争不过是帝王们之间的游戏，军人不过是任由他们驱使的工具，而武器，则是用来校正疆土边界的仪器。仅此而已。” 凯文忽然觉得马塞德斯的纨绔似乎只是一种假象，一种伪装。这个平日里看起来不学无术的家伙，对战争的认知，对时局的分析，不乏真知灼见。 这个世界，谁能本色示人呢？每个人都活在面具之下。只是这面具遮盖的多与少而已。凯文不由的一阵感慨。 “庞贝十一这样的狠人，坐上皇位，如果不跟塞班打一仗，恐怕也要把手伸向法斯或者我们了。你可知道，当年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同胞兄弟，逼迫生身父亲退位，这样的人，怎么会安分呢。塞班的入侵，可正是投其所好呢！” “哦，有这等事情？” “历史，永远只会有一个真实的面孔，但总被当权者进行种种文饰。你在庞贝帝国无法在任何史书上看到流血的政权更替，但在我国，你可以在皇家图书馆里看到这些秘辛。” 凯文心里猛然腾起一声惊雷！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恨不得马上告辞，是啊，有些答案在约瑟找不到，可是在法斯、赛班、庞贝很可能找得到啊！ 耐着性子，听马塞德斯滔滔不绝，这家伙也是卧床不起太久憋坏了，难得有个聊伴。简直是个话唠。 终于抽了个机会，凯文起身告辞。 当晚和马奇喝了一顿心不在焉的酒。月至中天，凯文快步向住处走去。却是酒意全无。 习惯性地跟那女乞丐打了招呼，扔下几枚银币。凯文快步进了书房，开始计划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