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26
时间走的很快 现在是冬天,算是吧,格雷斯星北半球的冬天,邪灵基地的冬天 . . . 前几天,威斯克和布莱克把这个舱室整理了一下 . 布莱克从衣柜里翻到了一件灰色的短袍 他只是把它叠整齐,然后放在那些收纳箱 . 直到晚上 布莱克在洗澡的时候想到关于灰袍的事情, 他没有太在意 . . . . . 正好,现在我们说完那个晚上的故事吧 时间要往前倒退五年零四月,然后继续那个故事 当时,他15岁,我们说过了 . 布莱克记得后来还发生了很多事情,斯宾赛带着那一大队的人马,还有布莱克,在横七竖八的巨大建筑物残骸里迷了路 在残骸里寻找路的感觉不好受,布莱克记得自己后来因为呛进太多的化学粉尘还在不停的咳嗽 他记不清自己和其它邪灵是怎么获救的 他只记得很难受 . 很难受 当时的感觉被转化成文字储到脑子里 但是现在只剩下文字了,没有了声音没有了图像,他只记得,很难受 只剩下一个单调的形容词 然后就什么也没了 . . 他脑子里印象很深的就是最后,他获救了,送到邪灵的总医务大厅 那种涂抹酒精和嘈杂的声音灌进耳朵的感觉混在一起很不舒服,令人焦躁 . . . 然后,威斯克出现了 他出现的时候很奇怪,而且那么突然 那是在半夜凌晨的时候,当时布莱克记得自己因为什么原因没睡着 他看到旁边好像有什么光,于是回过头 . 威斯克那双殷红的眼睛在已经停止照明设备的大厅里突然冒出来,他快步走过来 威斯克反常的穿着一身的黑色纺织布的袍子,把任何自己的特征都掩盖起来 . 布莱克现在还记得威斯克的眼神,那种充满了焦虑的眼神 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布莱克的下颚光洁的皮肤,他坐在躺在床上的布莱克身边,用左臂把布莱克的身体揽着 他嘴里一直低声的念叨什么,可能是说给布莱克听的,但他不记得是什么了 威斯克安静的陪布莱克一直坐到了早上,一直到开始有精灵陆陆续续的醒过来 . . . 威斯克慢慢起身,他微微的弯下腰,好像是想给布莱克一个吻,无论是额头还是什么地方 但他最终没有把唇贴上去 最后,他只能再缓缓的直起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布莱克 “听话,等到了九点多,我来接你。” . . . . 关于这事的记忆就简单的结束了 . 至于斯宾赛 虽然他们见面很少,但是只要见面,只要需要,斯宾赛至少比别人好交往 . 就算是带个路,斯宾赛大多数时候都会不停的和布莱克说话 不管布莱克听了没有,或者有没有说过什么,他能一直平静的讲他自己的故事【好耐力 . 即使布莱克一声不发,他至少仍然在听 . . . 斯宾赛有个属于自己的故事 . “知道么,我是孤儿。” 斯宾赛说这话时很平静 “我在一个修道院里长大,名字我不记得了,反正…很破旧。那里不是用来专门收养孤儿的,我是被硬塞进去的。” 布莱克偏偏头,看着他 . “我在那个地方长大,那个地方也就只有五个孩子 后来瘟疫爆发,很快就死了三个。修道院慢慢精灵就散了,我每天必须去各种各样的地方打工做活, 打拼就单纯的为了一口饭,不管是不是挨打挨骂,是否有尊严,就是为了能活下去。” . 布莱克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他 . “后来,邪灵来这里征军,我就和那些人走了,那个另外的人没,我后来就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估计死了。” “······” “听说我以前在那个小行星已经没了,被炸毁了,唉,没了就没了。” . . “…你想念你的父母么?” 布莱克从半天的沉默里默默开口 “不…我怎么想,他们把我扔在那了,我连他们一面也没见过。” . “为什么。” “嗯?指什么?” “为什么抛弃你。” “因为···我不清楚,可能他们养不起我了,可能他们···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我不知道。” “······” “别说这个了,说点别的。” . 布莱克轻轻点点头,依然没什么表情 . . . . . . . . 布莱克带着这种有点惆怅的心情走出浴室 . 他把浴室的门推开一点缝,一股清凉的空气钻进来 . . . 威斯克躺在床上,他脱掉了披风和长袍 “怎么了?没什么吧?” 威斯克躺在床上轻轻的发问,他注意到布莱克有点阴阴沉沉的,不大自然 . “没,有点累,而已。” “好吧。” . . . 至于现在的布莱克 布莱克已经相当于人类的20岁了,他已经不怎么在乎年龄的问题了。 他参与过了很多工作,比如搜尸员,观察员,档案管理员,甚至饲养员,在医疗大厅里的男性护士 在业余,威斯克会教自己一些东西,作为一个精灵必须会的东西。 . 自从那次事故,威斯克就变得更加谨慎和不肯放手,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点布莱克注意到了,不过他认为很正常,或者说本来就很正常 因为这个,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惬意 在每一次能与威斯克待的时间长一点的时候,布莱克都能感到内心的满足和…一种期待?算是吧 . . . 这种感情,早就已经超过了正常的父子之间的感情了 . . 有时自己在工作,胡思乱想的时候,对于这些感觉,他会有一种罪恶感 . 他可是你爸爸,那是不可亵渎的父爱啊 他可是你爸爸,你怎么会有这些感觉啊 他可是你爸爸! . ... 这些话成天在布莱克的耳边碎语 连自己靴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的调调也像在念叨这话 . . . 或许不能说是爸爸,他是养父 . 布莱克用最笨拙的方法给自己做心理辅导 . 他是你的养父 或许“养”这个字,能改变一个事物的本质 . “养”这个字眼好像就这样简单的稀释了父爱那样的“庄严不可侵犯” 这样就好多了。 . . . . 布莱克不动声色的在脑子里想这些 他喜欢这样,无论在什么时候 . 他总是面无表情且不善言辞,既然说话,也是声音非常小的说。 看起来冷冰冰,不合群,总是被人认为是典型的不好群体行动的精灵。 没什么说人和他说话(当然除了斯宾赛) 所以在他的脑子里,总在翻腾点什么情绪和想法,他总能找到什么想想,并能乐在其中。 . 这是个实用的本事,却让布莱克与其他精灵的距离越拉越远,他越来越不会与其他精灵交流。 或者说,越来越不善于和生人交流,他唯一的开口就是在自己的舱室 . . . . 布莱克皱皱眉,把这些想法停下来 他的脑子把他在这间半开半掩的浴室里晾了好久,发了好长时间的呆。 . . . . 布莱克把浴室的门完全推开,让凉气涌进来 他取下毛巾,开始慢慢的擦身 . 布莱克没有穿衣服,当然了,他刚洗完澡 . . . 在暖黄色灯光柔软的照射下,布莱克的皮肤显的更光滑白净,那些肢体的线条不瘦弱也不太过饱满 . 布莱克的身高在他18岁的时候突然窜起来,可能是因为有了运动量。 现在,他的腿与上身的比例正好,很舒展,在光的映衬下,能看到小腿上浅浅的肌rou线条 . . . 可能注意到威斯克一动不动的注视自己的时间长了点,布莱克把视线转移到威斯克身上一下 . “怎么了?” “没…” . 威斯克只好调整一下姿势,把视线从布莱克身体上挪开,转而看着布莱克的眼睛 布莱克的眼睛很美,莹蓝色的,在黑暗中会发出淡淡的光
他的视线非常锐利,眼睛颜色清晰干净,也不是那种带着些许恶毒的眼。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眼睛的线条的问题,很利索干净的眼睛。 . . . 至于布莱克的头发,已经垂过他的肩钾。 他本来是因为讨厌剪头发弄的一身碎头发 不想剪它,所以小时候三个月一次的修剪头发被一拖再拖,就没有再重拾。 . 那些头发湿漉漉的,即使被擦去多余的水分,那些发丝看起来仍然很乱。 它们垂在那,贴着布莱克裸露的背 那些黑色的头发湿了水,加深了颜色,黑色变得更加浓。 . 它们贴在那,把布莱克的脊背,小腹和大腿衬的雪白 . . 他的目光顺着布莱克的腰,无意识的落在布莱克裸.露着的私.处和被冷空气刺激的挺立的乳.头。 . 他感到一阵不适 有心理上的难堪和尴尬,也有身体上的一点不舒服的反应 . . . 威斯克闭上眼睛,用手用力揉揉自己的眼睛。 他睁开眼,想回到原来想事情的状态,却发现不可能… . . . . 现在的威斯克: 谎言在继续,这是肯定的 你说了一句谎,就要一直,不停的说下去,第二句去掩盖第一句,第三句去掩盖第二句 . 威斯克对于黑暗能量的掌控一直在逐步加强 他的双眼因为这个,红色开始加深,变得越来越浓 在黑暗中发出的光却越发强烈 . 威斯克的肌rou线条很自然,一样是浅浅的 那种过于突兀的肌rou是需要严格的饮食和运动计划出来了,他没有时间去弄一身炫耀性质的“强壮象征” . 他的身高不可能再长了 但他越来越消瘦,好像又高了一点一样 . 现在大战在即,格雷斯星政府已经开始瓦解 威斯克的精神已经高度紧张了,他还必须要显出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样子,来面对布莱克 这有点难 如果这些谎言永远不会暴露,那他永远不可能向布莱克敞开心扉 . 他曾经抱着一种侥幸心理,如果被发现,布莱克会不会原谅自己,会不会不在乎? 他当然希望,可是这种想法,太美好了 . 你指望他原谅你么,你太不可原谅了 威斯克在心里绝望的想 . . 他在计划 等邪灵组织取得了全面胜利,他想亲口告诉布莱克,关于真相 . . . 办公桌上趴的小龙早就睡了,现在那张小办公桌已经全成了他的地盘 再过几天,他要进行五年以来的第一个大关 后腿截肢 还有,他获得了一个名字 “兰特” 没有什么寓意,只是听着好听 而且这名字的感觉和它很相符 . . . 夜很深了 . . 布莱克穿好睡衣,然后走过来,上床 . . . . . . 威斯克看着布莱克上到床上,他关了灯 . . . 在黑暗中,眼睛一点点适应黑暗 布莱克睁开眼睛,看着窗外,他的眼睛泛着幽幽的蓝光 安详的感受威斯克的体温 . 他把布莱克轻轻搂着,就像布莱克刚刚来这里一样 威斯克闭上双眼,用嘴唇厮摩着布莱克的发丝 . . 不一会他俩就一起睡着了 他们的话总是都很少,他们之间的依赖是默默建立的 . . . 没人知道 无论是养父还是养子, 无论是养父对孩子责任性质的爱, 还是养子对养父的尊敬和理所应当的疏远的感情, 在这里不一样了。 . 随着岁月消逝,心智成熟 那些感情开始发酵,变形,扭曲 . 不过扭曲不代表不美好 无论是哪种感情,是父爱还是孩子的爱 在一天一天的磨合之中,那些对于“感情”的形容词开始越来越淡 . 被辈份束缚着的感情开始安静的挣扎,开始无声音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