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她就是蔡妍】
第九节：【她就是蔡妍】 夜色正浓，平坦宽阔的任务广场上，白衣林立。 人群的最前方，耸立着一座宛如巨塔的平台，高台上，一位雄壮的中年人衣诀翻飞，背负双手，凛风而立，气势如虹，冲天而起。即便是在黑夜中，高台下的弟子们仿佛也能够接触到那威严的目光。 “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好奇，为什么大半夜，我要把你们聚集到这里来。” 静默了半天，在渐渐浓郁，直到令人窒息的磅礴气场中，高台上的中年人，这个梁城的巨擘之一，武者中的佼佼者，梁城崇武分坛的极位统治者，语气淡漠地开口。 “就在半个时辰前，我唯一的儿子，梁城分坛里年轻一代的领头羊，吴江……他，遇害了。” “吴江遇害了？！吴江死了？！” “什么？吴江！他已经是踏足凝气境三段的人物了，还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有着重重保护，他怎么会遇害？” “没了吴江，我们分坛这一次大考，成绩怕是会更加惨烈。” “看来分坛这次大考排名又要垫底了。” 这句话刚刚落下，广场上就是一片哗然，惊鄂声，辱骂声，质疑声，叹息声，感慨声……众声纷纭，交织成一片。 坛主闭上双眼，旋及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尽力平复下自己翻涌的情绪，接着说道。 “完颜大师已经通过丹法检验出，吴江虽然之前与人打斗，受了重伤，却不致命，真正让我儿身陨的，是三个时辰前，融入我儿血液中的，一种毒花……” 坛主说到这里募然一顿，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扫过下方的众人，最后，那两道凌厉的目光落在一个熊虎般壮硕的人影上。 “汪豪，你说，三个时辰前，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高台上，夜风浩荡，坛主遥遥盯着一个壮硕的身影，平静的脸上不起不起一丝波澜，哪怕事关他儿子的死因，他也没有内心焦虑和崩溃，而是冷静地筹划和审问，这份心智，像是没有一点人性，冰冷、沉稳得令人心寒。 “坛主，汪豪必定是无辜的。” 人群中，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开。 这声音并不大，而且还断断续续，沙哑艰涩，仿佛沙石互相摩挲，不是一般的难听，但就是这个衰弱得如同下一刻就要逝去的声音，却散发出一股难言的力量，令的场上弟子都是心中一凛。 一个老人拨开人群，蹒跚而又坚定地向高台走去，他白发披肩，身穿一件宽大的黑色麻袍，身影瘦弱干瘪，好比干枯的树枝，死气沉沉，缺乏生机与活力。 “二长老，事关我唯一的儿子，汪豪若是有罪，你也偏袒不了他。” 坛主面色一肃，不容置疑地说道。 “那好，老夫就让你看看，老夫的弟子是不是和你儿子的死因有关。” 二长老冷哼一声，他和坛主吴晨一向不合，刚刚这番话，只是想着若是审问不出个所以然，就可以让吴晨下不了台面。 吴晨面沉似水，当了这么多年坛主，处理过分坛里大大小小的事务，他也是人精了，怎么会看不出二长老的心思？ 他在心里给二长老又记了一笔仇，然后继续盯着汪豪，声音低沉，缓缓道，“说一说，你三个时辰前，在我儿子的房间里，做了些什么事？” “三个时辰前？我在少宗主房间里，拿了三卷功法，与他一起探讨修炼心得。” 汪豪仔细回想了一阵，然后双手抱拳，将当时的情况如实禀报。 “分别是哪三卷功法？” “罗汉拳，不破体，枯禅大悲咒。” 吴晨转过头看了身后的老人一眼，老人佝偻着背，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看到那位老爷爷了吗？” 广场上，站在艾庄毕身旁的冯奈奈一伸小手，遥遥指着高台上，吴晨后方的老人。 “那就是藏经楼的守楼长老，虽然并不是身处十大长老之列，但是有传言说他实力冠绝梁城分坛，可他却是整个梁城分坛高层里最平易近人的人，平时都在一楼门口，登记借阅的功法，大家在修炼有疑问都问他，而他不管是否认识你，多多少少都会点拨一二，他也不要一点费用。所以，你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大可以问他，在梁城分坛的弟子中，他口碑极好。” 艾庄毕点了点头，目光微微诧异，在这个弱rou强食的世界里，像这种无私的人可不多见。 “你和他就只是讨论这三卷功法吗？” 吴晨一声低喝，双眸之中精光湛湛，浑身气势不断攀升，周围的气息仿佛都凝固了，一股压抑的等级威压弥漫开来。 “吴晨！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长老探出一只鸡爪般干瘪的手掌，抽引空气中的灵力不断注入汪豪的身体，同时一把把汪豪从气场中拉了出来。 汪豪大声喘息，满头虚汗，眼神都有些溃散。 “多谢师父。” 汪豪有气无力地道。 “哼！” 二长老目光中充斥着nongnong的不屑，竟然直呼吴晨的名字！他对吴晨的做法嗤之以鼻，嘲弄道，“吴晨，你以灵元气场压迫一个还没有凝聚灵气的小辈，我们的大坛主，好大的威风啊，你可真是给我们梁城分坛长脸啊。” 吴晨面不改色，从容地道，“我也是公事公办，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这样最好。” 二长老大有深意地说了一句，然后继续保持沉默。 有了刚才的一幕，吴晨接下来就只是动动口舌，语气也是有所缓和，没有再使用实力压迫。 “如此说来，你和我儿在房间里只是探讨修行？” 吴晨双眉间的褶皱更深，汪豪的话找不出半点庛漏，如果真是如汪豪所说，那么汪豪可以说和吴江之死毫无干系。 “是的。”汪豪抬起头，徐徐说道，“吴江是我为数不多的兄弟，他死了，我心里也很难过。” “罢了，罢了。” 吴晨仰面叹息，倏忽想到了什么，转身问道，“最近可有人借阅这三本书？” “你就揪住这三本书不放了？” 二长老有些愠怒，为自己的徒弟抱不平。 “你知道什么？” 吴晨横他一眼，缓缓道，“我岂会无缘无故错怪他人？在这之前，完颜大师已经检验过，那种毒花里的毒素被人萃取，涂抹在了那三本书上，所以，我才会断定，我儿就是死在翻阅过那三本书的人手上。” 吴晨说完撇过头去，继续看着背后的老人。 “应该没有了……” 驼背老人回忆了好久，如实回答，他境界高深，记忆力不知是普通人的多少倍，清晰的记得一个月之内的事也不会让人觉得惊讶。 “不对！还有一个人，她虽然没有借阅，但是她在藏经楼里翻看过！而且翻看了很久。” 汪豪突然接口，大声放言。 “那人是谁？” 吴晨的瞳孔中重新泛出了火光，连带着厚重的嗓音都有了轻微的颤抖。 “她不认得我，我却通过翻看借阅录认识了她。” 汪豪顿了顿，旋及轻轻皱眉道，“不过我觉得不应该是她，她不过是分坛一个不起眼的女弟子。” “你只需告诉我，那人是谁？” 吴晨气势一涨，高台附近十丈范围内无风起浪，他眼神火热地看向汪豪，迫切地想要从汪豪口中听到那个名字。 “她……” 汪豪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个原本应该被遗忘的不起眼的名字，“她就是，蔡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