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不起
的哥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怕，刚才的那一幕实在太过诡异，他的两条腿现在都还在打颤，说什么也得知道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甚至认为这一切事情都是跟这个半夜乘坐自己的车去医院的美瞳小子有关。 白小夜能够明白的哥此时的心情，只是现在自己也不太清楚究竟为什么那位白衣女鬼会突然惨叫并且逃离，自己也很是纠结。 不过，去医院才是当务之急，白小夜还是将事情简简单单的说了出来…… “你说刚才我旁边坐着一个女鬼，而且还要害我？真的假的？我可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做过，她为什么要害我？”的哥表现的非常吃惊以及不可置信。 也难怪，换做是谁，一个对四十几岁的男人来说毛都没长齐的还戴着“美瞳”的小子说刚刚有鬼要害你，换做是谁都会表示怀疑。要不是刚才的一切确实无法解释，恐怕的哥早就暴走赶人了。 “为什么害你我不知道。但是不管你信不信，事情就是这样。”白小夜懒得更深的解释，毕竟自己也都没搞明白呢，哪里解释去？ “那你又是谁？那个女鬼最后为什么又会逃跑？” 白小夜的兴趣缺缺却并没有让的哥放下心中的好奇。作为一个普通人，对于这些鬼神之说，既畏惧又抱有好奇，这也是很正常的心理现象。 在之前和的哥讲述时，白小夜其实就已经想到了女鬼因为什么而逃离了。 阎摩阴决，那可是万鬼之王阎罗王的成名绝学。 白小夜身负阎摩阴气，虽连阎摩阴决第一重都没有到达，但这也不代表寻常鬼怪就能伤害到他。 先不说白小夜的身上有着阎罗王给的物品因此残留着阎罗王的气息，就单凭外门阎罗王这等尊贵的身份，在天生的贵气层次上，便不是一个小小的怨魂所能承受的，至少也不是这个女鬼所能抵抗得了的。 “我有天眼，可以看见这些东西。至于那女鬼为什么跑，我也正纠结呢。”虽然想明白了，但是白小夜也不能说出来。 阎罗王的再三叮嘱，自己不能忘。绝不能在不信任的人面前暴露身份，就算是绝对信任的人也不能轻易说出，万一走漏风声，牵连的人可就太多了，甚至连亲人朋友都会受到波及。 的哥对于这个答案明显不太满意，只是又问了几句，人明显是在应付自己，也就没在多问，而是颤巍巍的重新发动了的士，直奔中心医院行去。 没过多久，中心医院终于到了，而一路上也没有再发生其他事情，一切都很平静。 就在白小夜要付钱时，的哥死活也没要，而是开口问他索要电话号码，搞得白小夜甚至都以为他是不是真是玻璃？ 不过很快，白小夜便明白了过来。 的哥是怕以后再出什么事，所以只能厚着脸皮要号码。可是没办法，白小夜没有手机，也只能留下了自家的座机号。 看着的哥小心的记了下来，白小夜这才走下了车，而的哥则是道了声谢后便匆匆的开车离去了。 身上酸疼酸疼的，白小夜敲着脖颈刚刚踏入医院大门，一股异样的气息便直接冲入心底。 医院是作为人死后鬼魂停留最久的地方，也是阴气最重的场所，白小夜能有这番感觉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阴气重，那便代表着不该看到的东西也会很多。 至少在医院的一楼大厅里，白小夜暂时还没有看到。 从值班护士那打听到自己父亲在哪后，白小夜心怀忐忑的登上了那片灯光有些灰暗的正厅阶梯。 中心医院，三楼。 白小夜虽然不想看到滞留在医院里的鬼魂，但也没办法，阎摩阴决还没到达第一重是无法关闭天眼的，因此，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的。 一名脸色极为苍白的男人，如同柴火干的身子套着一套只有手术中的病人才会穿着的手术服，身上呈现透明不说，走路都是飘着的。 这一切，已经足以证明它的身份。但是在白小夜眼里，它的身份却截然不同！ 白小夜的脸色瞬间变的毫无血色，嘴唇更是打着颤，轻轻的叫了一声，“爸……” 瘦弱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小夜两世的生父，白启天！ 白启天就像没有听到自己儿子的呼喊一般，双眼呆滞，表情一片恍惚，与白小夜擦肩而过，浑浑噩噩的继续游走于三楼的走廊之中。 刚死后的鬼魂虽然可以短暂的停留一会儿阳间，但是只要死时没有怨念，很快便会被带到地府，而在这停留的期间，都会是处于恍惚状态。 看到这里，白小夜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可是，现在不是做这些的时候，在自己父亲还没被地府的自动提魂机带离之前，自己必须在父亲天灵处贴上阎王帖！ 倒也不是说白启天被带到地府便救不了了，只是如果到了地府，那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任何神医也救不了了。如果这时候白启天的鬼魂被硬生生的拉出地府，这难免不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万一被查出事情真相而走漏了风声，白小夜和阎罗王的计划就一定会破产。 白小夜没有任何停留，疯了般的向着走廊尽头的一处病房飞奔过去。之所以没有去急救室，还是因为，在尽头处只有一扇门是开着的，也只有那一道光亮，是显得那般惹眼。 到达门口时，白小夜眼中看到的就只有这一块扎眼的、有着人形凸起，并且里外透着无尽苍凉的纯白色床单。 踉跄的走进病房，门口的医生并未阻拦，只是轻轻的摇摇头。 作为白启天的主治医师，这一幕也是见的多了，虽然他不记得见过白小夜，但是从年轻人的脸色上他看到了对于一个亲人离去而应该有的表情。 即便是能够救活父亲，但是父亲现在确确实实的去了。起因完全是因为自己，白小夜即便性格再跳脱、再怪胎，也真的承受不住这种自责了。 扑通一声跪在床头，白小夜轻轻的将床头的白布掀开，看着那张憔悴到近乎陌生的脸，白小夜含在眼眶的泪水终究没能忍住，夺眶而出。 一直坐在床边的黄欣双手握着那逐渐冷却的干瘦手掌，她也没有打算扭头看一眼儿子的意思，只是这样静静的坐着，盯着那张陪伴了她走过近四十个春秋的男人，泪水无论如何也无法止住。 “爸…儿子不孝，来看您了……”白小夜颤抖着伸出手掌，轻轻摸着父亲的头。随着心底的意念升起，掌心一抹淡淡的蓝光闪过，转眼消失不见。 医生和护士选择了离开，整个房间就只剩下白家母子和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白启天。 “你爸临走的时候还念叨着你，说希望你原谅他……以后没有他了，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以后这个家可就要靠你来抗了……”黄欣流着泪，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儿子的头，即使这个儿子连父亲临死前都没有看最后一眼，她也不恨，怪只怪命运的不公。 “妈……”感受着来自母亲掌心中的颤抖，看着她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白小夜多么希望这份温存可以永远保留，父亲可以马上苏醒过来。 白小夜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母亲，无法透露心声的他，只能苍白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