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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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时刻终于要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师父口里说出这句话,还是让我心里泛起了很大的波澜。他一定很失望吧,说到底,这不过是一场生与死的赌博,但是不论什么结果,今日与师父只怕要分道扬镳了。 说不伤心难过是假的,就像面对最钟爱的花凋零败落。可花开过了,总算有过最繁盛时的美丽记忆。 来中天后我唯一难以忘怀的美好记忆,就是与师父、沉婴、沈询和云灭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抬头,我最后看了一眼舍身崖上的所有人,再极目远眺,眼中尽是茫茫云烟。 师父已转过身去,他一定很后悔当初收了我这个不孝的徒弟。还记得当时他站在天元大殿里,当着六界和中天里仙人的面前一字一句说:“中天列仙在上,我临渊执掌中天六百一十三年,今日收宝墨为自己的首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悉心教导,力承师责,不求她振兴中天、闻达六界,但求她堂堂正正、无愧于心。” …… 有仙人飞落而下,将托盘上的一盏洗尘酒送到我的面前。 “阿墨,不要,不要啊——”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一愿师父千岁,二愿阿墨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执杯,触唇,仰脖,涩而辣的洗尘酒入口,眼角有泪流下,我一饮而尽。 不知是谁先号淘一声,高阁下,舍身崖边,中天内与我一起修仙的师兄弟们,蓦地大放悲声,痛哭流涕;云灭和沉婴更是伏倒在地面上,失声哭嚎。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大家在一起也有极深的感情了。 他们竟还为我难过,用他们的眼泪来葬我。师父说,只要拿真心对待别人,别人也会拿真心对你。在中天的师兄师姐们如此,可我在西凉的父皇呢? 再望一眼南方的天空,我默默起身,往舍身崖边走去,只觉腹中迅速如烈火般焚烧起来,渐渐尖锐成不可抑止的绞痛。 踉跄着再走两步,到底无力走到崖边,便抚上了身前的诛仙柱,**着软下身躯。 “阿墨,阿墨……” “宝墨师妹!” 沉婴大哭着,站起来和沈询、云灭赶上前来扶我。 我喘着气,心下只怕那灵药不管用反而真的灰飞烟灭,便低声道:“帮我拿剪子来。” 沉婴不解,但已迅速在手上幻化出一把剪子,递给我,问道:“阿墨,你要做什么?” 我低声道:“帮我剪下一缕发。” 沉婴哭着应了,忙抓了我垂在前襟的长发,绞下了一缕。 我正要请她有机会将我的头发埋入西凉的大漠去,旁边的哭声忽然凌乱,伴随着含糊不清的叩拜声,一个白色的熟悉的身影转过身,向我疾步快走了过来。 我勉力抬头去看,眼前已渐模糊,是师父吗? “阿墨!” 他将我自沈询的怀中一把揽过,抱入他自己的臂腕间,惊颤地唤我的名字,又用手点了几个xue道,施真气进入我的身体内。我只觉肺腑温热,神志清明不少。 “临渊,她要自寻死路,你又何苦拦着她!这样的孽徒,便让本尊一掌拍死罢了!”是流光仙尊的声音,说着,便要赶过来动手。 师父转首沉声道:“我的徒弟,我要救便救,谁敢阻拦?!” “可你要知道,洗尘酒无药可解!你这样做不过白费力气!” 师父他到底还是心疼我的吧,眼睁睁看着自己去的徒弟选择去死,任谁大约也不好受。 “来人,快去取辟毒丹,快!” 他又转头过来对我说:“阿墨,你做事向来不是没有缘由的人,告诉师父,究竟有何隐忧,为何一定要走上绝路,是不是有人逼你!” 心中悲戚难忍,我摇了摇头,把掌中预备交到沉婴手中的断发,用很柔软的姿势,交到了师父手里。
临渊望着手中的发,只是一声声地唤我:“阿墨!阿墨!你撑着点,师父不会让你有事!”说着他又源源不断地将真气施给我。 我努力地笑了笑,轻声说:“阿墨无福,不能再做师父的徒弟了,给师父我的发吧,就当阿墨的魂魄伴在师父身侧了……” 又是一阵断肠催命的绞痛,我忍耐不住胃部的抽搐,猛地一张嘴,一口黑血喷出,染上雪白的前襟,慢慢洇开,成了大团妖娆绝艳的黑牡丹。 “宝墨!” “阿墨!” 是沈询和沉婴惊恸的声音。 时候该到了吧。 我抬起脸,眼前已模煳得看不清师父的面容,只努力伸出自己的双手,摸索着碰一碰他的袖子,“师父,对不起,都是阿墨的错。其实,能成为师父的徒弟,我……我很高兴。如果有来世,阿墨还是想成为师父的徒弟……” “阿墨……” “可是徒儿也知道,选择这条路便没有了如果……” 感觉到师父的怀抱在抽紧,体内真气乱窜,有看不见的热流在口鼻中不断涌出,身上的无力感也越来越甚。 血汩汩地从口中流出来,我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握住师父的手,慢慢伏倒在他的怀里。一切温度与知觉渐渐离我而去,黑暗渐渐笼罩。 我知道那个魂飞魄散的时刻即将来临,不得不使出在弥留前的全身力气,一把推开师父的手,跌撞着起身用力奔跑到舍身崖边,像飞蛾扑火一般,毅然通过结界决绝地纵身跳了下去—— “阿墨!” “宝墨meimei!” “师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