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44、莫道心中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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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远的莫安当然听见了宁烁寒的声音。虽然极轻,极浅。心中暗叹,风雨欲来。 愁眉苦脸也咬牙切齿。宁烁寒啊宁烁寒,你好歹也是江湖上叫得出名号的名人啊,你怎么可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啊?啊? 气馁的莫安蓦地蹲在地上,把整张脸都埋进了白团子的皮毛里。白团子努力的想扭过头舔舔她,以示安慰。可惜多方努力也不能成功,只好认命的让这个埋首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继续抓狂。 “莫医女?” 人生何处不相逢…… 健壮的马蹄在自己身边来回踱步。莫安匆匆起身,放下怀里的白团子。白团子落地打个滚,欢天喜地的跑向母亲,挥爪,舔咬,好不开心。 步宗今天穿了正式的将领盔甲。这是上朝了吗?莫安仰望,黑脸还是那张黑脸。但是,黑得十分有韵味。果然人靠衣装,在阳光下锃亮反光的盔甲一上身,步宗整个人铁血的气势勃然而发。 “步大人,您这是……” “北方敌袭,女王降旨,我等即刻出兵迎敌。”依旧是平静到感觉不出情绪的声音。 莫安惊诧。突然间又觉得战事近在咫尺,莫名一阵心慌。 “步大人可有把握?”她对战争的恐惧感怕是比任何人都来得真切。 步宗低头看她,黑脸面无表情。虽然被质疑,他却觉得担忧多过藐视。到底是担心自己还是担心其他,这,不可深究。 眼瞧着步宗翻身下马,盔甲摩擦铿锵作响。莫安后退一步。 后面自有小兵前来牵马。步宗握着身侧的三尺青峰,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莫安与他并行向前行走。 “婆娑国虽位处大漠,周边小国也不甚少。彼此间战事连连,多年也都习以为常。南王……还请医女多为照顾。” 一席话,说得像在交代遗言。莫安颦眉,“此一战,大人为何如此没有把握?”虽然不清楚状况,步宗身为二品大员定是战功累累。能让常年历经战争的将军说出此话,这场战事必定不同寻常。 “大陆上传言我婆娑国异能者居多,其实,我国能人仅有几位。其他大多数都是稚童把戏,平日里戏耍方可,若要上战场,女王怎舍得。”步宗并未因得不到异能者支持而黯然伤神。反倒怜惜那仅有的几位能人。 莫安似笑非笑,“能人的存在不就是这种时候鼎力相助吗?若不需要,国家养着他们,还有何用?” 步宗闻言立即反驳,“我先锋军若全军覆没,女王必定会派能人相助。”作为忠诚的将军,任何对女王的不敬都是大逆。看在她医女的身份上,他既往不咎了。 呸! 莫安心里诽腹。嘴上说道,“既可一举夺下之事,为何还用迂回之举?” 她喜欢直来直往。国事,军事,政事之间的细微猫腻她心知,却不能苟同。用活生生的血rou去当炮灰,她不忍,也不认同。 步宗手握腰间宝剑剑柄,定定地看她。道理确实很简单。但要做到平衡四方权益,却不能那么做。这女子,他欣赏。但做法,他亦不能赞同。女王自有女王自己的安排。作为棋子,只需要按照下棋之人排兵列阵即可,其他,无需多想。 “医女,就此别过,请多珍重。” 莫安站定。目不转睛看着面前威风凛凛顶天立地的男儿,庄重的行了道别之礼。 “自认识将军之日,莫安深受将军护佑。若将军身受囫囵,莫安必鼎力相助!”这话不掺虚假。要没有步宗在南王府护佑,就她这妄为的性子,虽不会遭罪,却也要吃些苦头。 步宗淡漠颔首以示。跨马扬鞭,北上迎敌! 她素妆寡淡却又让人觉得雍容华贵,莫安固然气度不凡,但步宗只当她妇人之仁怜悯自己。 然而,当他身陷敌围,望着腥红的血雨染尽脚下那片土地,断肢残骸相互堆积成山,准备与敌同归于尽时。一支轻骑策马扬鞭,从侧面进攻,宛若离弦的利箭直插敌人脏腑。 两千人的队伍。轻甲简装,跨宝马,持怪刀强弩,周身缭绕青气,以破竹之势对阵敌方五万大军。 “将军!”两千轻骑首领退敌后与步宗见面,抱拳。“夫人说,一报还一报,将军莫要在意。” 步宗机械的回礼。被他一句夫人说,惊得心中骇然。 “头儿,轻伤一百八十六人,重伤三人,无亡。”他们的头盔轻薄,只露双眼。 步宗听言动魄惊心。 以少胜多,却无折损。这到底是一支怎样的队伍? 首领惊言,“重伤几人?三人?完了完了,居然有重伤?”一时间抓耳挠腮,不知是心疼手里的兵还是害怕被夫人责罚。 前来禀报的那人笑道:“放心,没缺胳膊断腿,伤不及性命,只是要养着日子。” 首领虚抹一把冷汗唏嘘,“那就好。” 那人又笑:“夫人设计的斩马刀的确好使啊,切人脑瓜子跟切西瓜似的……”话未说完此人后脑勺就被首领大力一拍,“休要胡言!”那人一缩脖子,想起身处何处,顿时噤声退了出去。 等人下去,首领对步宗言道:“还望将军……”得人好处,自要与人方便。 步宗慎重抱拳,“请首领放心。” 一支轻骑,来时如从天而降,去时如流星飞电。除了战场上的萧瑟与弥漫在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他们仿佛根本就没出现过。 荒城—— 书房中稳坐三人。 一人在书桌后挥毫,一人在书架旁翻看,一人在案几前泡茶。 “莫安此举,莽撞了些。”温琅骅闻着扑鼻的茶香,深深一嗅。 温琅暄翻了一页书,目不转睛地说,“莫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已。何来莽撞?”此话引来温琅骅鄙夷的白眼。 穆休待书写完,搁下笔用布巾擦了手走向温琅骅泡差的案几旁,端起一杯,抿了抿,“二公子的技艺越来越高了。” 温琅骅冷哼,“你们就可劲儿的惯着她吧。她这一举,不知道多少人瞧着呢。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温琅暄施施然起身,施施然端着一杯茶,转着茶杯轻啜,“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知道了又怎样?他们现在,谁还可以妄动吗?”
穆休赞同的点头,“到底是他们给了她太长的时间,现已成了气候。” 萧冷炎端了托盘进来,一碗黑糊糊的药汤,闻着就让人苦得作呕。温琅暄脸色一变,苦笑道,“阿炎,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恶人自有恶人磨!”温琅骅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穆休则担忧,“上次中毒,还未痊愈?” “莫提莫提。要被莫安知道了,天下就乱了。”温琅暄不再怨言,乖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萧冷炎待他喝完,塞了一块麦芽糖在他嘴里。端着空碗转身出去。 瞧着温琅暄鼓鼓的腮帮,温琅骅捉狭:“萧爷果真极其疼爱温三爷。” 温琅暄坐于琴前,微颔首,优雅一笑,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古琴上随意划过,响起流水般的琴声。 长睫微动,笑如弯月。拨弄琴弦,淡淡一叹:“她若要这天下,取之,过于轻松。不取,反而麻烦。” “听闻水月息已有几日不见踪影。”温琅骅已经开始煮第二壶茶。悠然自得。 “回明净崖了?”温琅暄一心二用,琴声不减悠扬。 “是轻骑出征之后不见的吧。”穆休放下茶杯,双手抱在胸前,瞧了一眼书桌上堆积的信纸。 温琅骅撇嘴,“怕是去婆娑国了。”而后又问,“蓝国去了谁?” 穆休答,“还未知。”沉吟片刻,不敢确认般,“风飏怕是不会派人去。” “为何?”温琅骅手起手落张弛有度。 “风飏知道莫安最忌有人盯梢。他不可能没有动作,但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派人相助。若莫安真有难,风飏就是最后的神来之笔。”穆休其实也有疑问。墨轩自负到这种程度实属不该。明知道莫安心性却总要去寻莫安逆鳞。 温琅暄手按琴弦,“莫安何其累。” 温琅骅戏谑的眸子透着温情的笑,“能者多劳。” “二哥家嫡妻快生了吧?”话锋一转,温琅骅自然回应,“说是这月。” “都安排好了?” “那是当然。” “爹该十分欣慰。” 兄弟两人突然沉默。穆休目光游离两人之间,打破冷局,“您二位在谈论这种事的时候,可否替我这个孤家寡人想想?” 兄弟两人不约而同一笑。 身处浊世,不如意事有二三,莫道心中困苦,自有人更苦。 温琅暄接过温琅骅递来的茶杯,笑颜逐开,“想想莫安,突觉此生无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