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一片冰心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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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之后，清心本以为不会再见到程少轩了，但是事实上...... 看着眼前拿着酒杯慢慢悠悠地啜饮着的男子，清心觉得自己的好脾气用到了尽头。 “你到底想做什么？” 清心终究忍不住问道。 程少轩抬起头来，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轻笑一声。 “我要做什么，清心难道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吗？”清心反问道。 说实话，也多亏了他，到现在为止，除了他也再也没有接过其他客人。 第一天他来胭脂楼，清心不以为意。第二天他又来胭脂楼，还点她作陪，她微微诧异但是没有想太多。然而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接连着整整七天他都来胭脂楼，而且只点她作陪…… 渐渐的，不知为何看到他的笑脸，她原本已经平静的心就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清心怎么这般冷漠呢，我的心真是被你伤透了！”程少轩放下手中的酒杯，双手捂住胸口处。嘴上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些伤心的模样，可是那双幽黑的眸子里却满是笑意。 这男人…… 清心简直不该说什么好了。 “坐下吧，干嘛老是站着，我又不会吃了你。”程少轩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椅子笑道。 “谢谢。”清心坐了下来，但是却没有坐在他身边，而是选择了与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为何坐那么远？” “清心觉得这样方便说话。” 清心冷淡淡的。 清心此话一出，程少轩便没有再说话。一时之间，房间安静了下来。 清心微微低着头，看着桌子，心里却一阵思量。 平日里程少轩那个侍卫江岩总是跟在他身后，这两日难得没有和他一起过来……大约程少轩是派他去处理什么事情了吧…… 还有，程少轩的性格看起来似乎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来着。传闻中他性格恶劣，不喜与女子打交道更别说来青楼这种地方了……果然传闻不可尽信。程少轩目前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啊，甚至有一点点无赖。 “清心，你还是别上妆比较好。”程少轩忽然说道。 “啊？”清心脑子里正想着事情，忽然听到他这句话，一时之间没听明白，抬头看向他，一双眼睛看起来有些迷迷糊糊的。 “你不上妆更美。”程少轩说道，“以后见我不必再上妆了，我不讲究这些。” 清心也不喜欢在脸上涂涂抹抹，但是薛mama却让她一定要弄。如今有了程少轩这一番话，清心便有了理由让小紫不必再为她上妆了。只是…… 以后？ 程少轩以后还来胭脂楼？ “去把脸上的妆洗了吧。” “嗯……”清心不由自主跟着他的话走，然后起身去外间洗漱。 等洗了脸之后，清心忽然清醒过来。 之前的问题程少轩还没有回答她。 “公子你到底想干什么？”清心素着一张脸出来。 程少轩看向她，眼里闪过一抹异光。 上了妆的清心妩媚动人，素颜的她如出水芙蓉一般。许是刚刚洗过脸没有拭干脸，还有几颗水珠挂在她的脸上。在微微摇曳的烛火中熠熠生辉，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美丽。 “避难。”收回打量已久的目光，程少轩淡淡说道。 避难？难道是为了逃避他大哥的…… “你大哥？” “是啊。所以清心你可要好好保护我，现在我可危险了。”程少轩摆出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说真的，清心并不太相信程少轩这个措辞。 她不觉得程少轩会是一味逃避的人，就算他跟他那个大哥有什么过节的话，也会明面或者暗地里着手解决……又怎么可能只是躲在胭脂楼里饮酒作乐呢…… 窗户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黑影快速地跳了进来。 来人是一身黑衣的江岩，程少轩的侍卫，一脸的风尘仆仆。 “如何了？” 江岩如上次一样，谨慎地打量了桌上旁的清心一眼。 清心刚刚要起身，便被程少轩叫住了。 “清心，没事，坐着。” “江岩，以后我的事情不必回避清心。” “是……”江岩有些不太满意这个要求，但他终究还是遵循程少轩的话。 清心只当做没看到，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模样。 她也不愿意听啊，可是是你家少主让我听的。 其实清心实在琢磨不透程少轩的态度。他明明跟她不熟，可是他却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信任她。 “果然如少主所料，那些蓝眼睛的商人是西秦边界过去的游牧。最近几年，这些游牧民族开始强大起来，兵力提高，有好一些部落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尤其以达木错部落更甚。属下跟寻着他们的的踪迹，发现这些商人的信件全部送往达木错部落的首领手上。” “达木错……”程少轩细细品味着。 从前四处游历的时候他就曾听闻过这个部落，那时候的达木错只是一个小小的部落而已。只是没想到如今它却是这般强大起来了，还来到京都……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程少轩不相信他们只是为了帮助他家大哥除掉他那么简单而已…… “这些人来意不善。” “是。少主是否要动手？” “不急，慢慢来，一个一个收拾，先从程家开始。至于塞外的就再观察几日。对了，我让你安排在程家的人手可都妥当了？” “万事俱备，就等少主你的命令了。” “老爷子身体还好？” “最近大少爷又为他请了几个巫医，不过他的身子不但没有起色反而加重了些。” 程少轩忽然没有说话，眼眸暗暗沉沉的。 “少主是否要将沈小神医请过来？”即便老爷子不太管程少轩，但是江岩知道，他家少主终究还是有些关心他的，不然也不会早早就叫他打听好沈小神医的下落的。毕竟还是父子。 “好……若是他不愿意，也随他。江岩，你先休息几日吧，那些塞外的部落叫他们其他人再好好观察着。”良久，程少轩才开口。 “是。” “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 江岩走了之后，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此刻的清心巴不得自己有耳疾，什么都听不到。可是事实上她什么都听到了。 “清心。” 耳畔忽然那低沉悦耳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暖暖的气息。 看着眼前瞬间染上一层粉嫩的耳朵，程少轩眼里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你干嘛？！”清心捂住耳朵，往后靠了靠。耳朵是清心比较敏感的地方，只要有人弄她的耳朵，或者在她耳畔说话她都会觉得痒痒的。 “呵，真敏感。”程少轩轻笑。 清心怒目相向。这个人！ 程少轩直起身子，看向窗户那个方面，眼里渐渐腾起一片暗沉之色。 “程家是整个西秦最主要的皇商，权利、钱财等在外人看来是遥不可及的。外人都羡慕我们这些生来就是程家人。可是，他们不会明白，一旦身处在程家，谁也别想干干净净的，除非不要命了。老爷子除了我娘一个正妻，还有十房姨太太，三个儿子，四个女儿。” 这么大的家庭，想必也不容易吧。清心感同身受。 她是庶女，她那温柔的娘亲，上头有个正妻大娘，下头还有两个姨太太……她们母女的日子并不太好过。她的娘亲在她十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那时候她不懂为何娘亲临走前又是开心又是哀伤的表情，但是现在想来，也许对于她母亲来说，那是她的解脱，只是可能不太放心她以后……娘亲她也许根本就不想嫁给爹爹，自从她有记忆以来，那个爹从来就没有来过他们院子，每次见到那个爹她都是远远看到的。 她有些时候也不明白，明明都是女孩可是为什么爹爹不关心她，只关心大姐、三妹…… 不过，程少轩既然是嫡子，怎么会…… 程少轩微微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清心，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多么希望自己不是生在程家。娘亲太柔弱了，后院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倘若娘亲不是正妻恐怕早就被她们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小时候我的身体常常生病，甚至一度处于生死边缘，后来娘亲将我送去师父那里休习武功，大了些以后师父才告诉我，我的身体虚弱不过是因为摄入了微量的毒药，所幸中毒未深……” “程家未来家主的位置只有一个，可是谁都想坐那个位置。如果我天真地觉得他们都是我的亲兄弟，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程少轩这个人了。” “我不稀罕那个位置，但是我也不会乖乖等着让他们宰割！” 清心心里涌起一阵疼惜，为他这样的境遇。光鲜亮丽的外表并非那么容易得来…… 看来那夜程少轩的伤跟他那个大哥脱不了干系…… “清心。”程少轩轻声唤她。 清心抬头看向他。 程少轩眼眸深深，仿佛要把她的灵魂都给吸进去一般，突然意味深长地扬起嘴角。 清心忽然觉得下面程少轩要说的话让她觉得有些不安，微微往后挪了挪。 但是还未完全挪开身子，一个黑影就罩了下来，拢住清心。 “现在你知道了我所有的事情了。” 清心一慌。 “凝儿，你说，该怎么办？” 【空缺已经补上啦，下一章就让小未央和九冽出来露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