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当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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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飞霜原以为自己至少会恨澹台衍一生,每每想起父母的死更是痛心疾首,她知道每年家人的忌日,他都会来,只是没有现身罢了。 可是这么多年,她就算下定决心要为家人报仇,却从未有一次下得去手。比起澹台衍,她更恨自己,恨自己懦弱,恨自己那么思念他,思念得一年比一年深。 而如今当他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才知道,原来这份爱,早已深入骨髓。 “澹台衍,你知道吗,我这一生都在爱你和恨你中度过,你当初既然要报仇,为什么不连我也一起杀了!” “飞霜……” “好,你不杀我,我就杀了你为我家人报仇。” 管飞霜冲过去拔起澹台衍的佩剑,直直指向他的门面,看得凌沭倒吸一口冷气,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当个和事老,忽感周围气氛不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白慕一把推开。 “小心。” 下一刻,一支羽箭射入凌沭方才趴的树干。 “谁在那儿!” 凌沭还没跟管飞霜二人解释她真的不是故意偷窥的,一群黑衣人便飞蹿而来,个个直奔凌沭。 这些人一看便是武功高强,饶是白慕武功再高,一时也没法靠近凌沭保护她。澹台衍和管飞霜只得暂时放下个人恩怨,加入这场战斗。 * 原本凌沭忽然离席,其他人哪里还坐得住,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回来,于是都起身去找人。 卫甄和管思衍回府派人全力去找,毕竟看丢了王女的罪名可大了。想要禀报管飞霜,府里却没人知道她的去向。 管思衍想了想,说,“我也许知道我娘在哪儿。” 于是两人又到郊外来,还没走近,就听见打斗的声音。这黑衣人至少有二十个,两人立即飞身而入去帮忙。 凌沭的寒玉扇虽刀枪不入,但比起长刀来终究短了许多,而这一次的杀手,又比她以往遇见的厉害了不知几倍,今日若只有她一人,必然惨死。 见人多了起来,黑衣人也越发狠了,好几人一起将凌沭围住,明晃晃的长刀齐齐砍来。凌沭一个飞身,脚踩长刀凌驾于半空躲过这一劫,谁知后有黄雀,一只利箭划破空气直取她的后背。 “叮”的一声,白慕扬手发出一颗石子,在那支箭射入凌沭前将其打中。 虽然石子打中那支箭,却挡不住那箭势汹汹,凌沭终是被划破了手臂,手上异常的疼痛让她渐渐失力。 “凌沭。” 白慕清冷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急迫,摸出一颗药丸,掷于那群黑衣人脚下。药丸霎时炸开,飘出团团白烟,趁这时,他飞跃过去接住凌沭晃晃欲坠的身躯。 凌沭一出事,管飞霜母子三人都有些慌,好在季琉末领着蓝田和管府的护卫赶来,一番乱斗,黑衣人几乎全灭,只逃了两三人。 “思衍——” 卫甄一声呼喊,却见管思衍被澹台衍给掠走,那轻功之快,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赶不上的。 “义母,思衍他被……” 管飞霜抬手止住她的话,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何要带走她的儿子,但是有一点她很肯定,他绝对不会伤害思衍。 凌沭中了毒,白慕拿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颗碧绿的药丸喂她吃下。然后,季琉末走过来,从他手中将凌沭抱走。 怀里的空荡让白慕感到一丝失落,却没有任何理由从季琉末手里将人抢过来,最终不言一语地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季琉末双眉微蹙,一见到这个男子,他就知道,凌沭方才是为他而离开的。 而这个男子,太过俊美,太过清冷,他有些看不透。不过他知道,这个男子,将会是个强劲的对手。 * 夜幕降临,荒郊一座破庙里,明灭的火光,柴火偶尔“噼啪”作响,管思衍拿着一支细长的木头打发时间般戳着火堆,时不时偷偷抬眼打量对面那个看着就清高不羁,左眼角还有一颗泪痣的俊叔叔。 他知道他叫澹台衍,知道他是母亲这辈子最爱的,不,应该说是唯一爱的人。 他曾在母亲的书房里看到澹台衍的画像,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还有这样的寓意,思衍。 小时候他曾怀疑澹台衍是不是他的生父,不过后来知道了,不是。所以他不恨澹台衍,也不恨他抢走母亲的爱,虽然母亲不爱父亲,但是却对父亲极好。 母亲那么出色,一生除了父亲,也从未再娶。除了爱,母亲给了父亲世界上所有男子都向往的幸福。 父亲说过,虽然没有爱,但也没有伤害,这就足够了。 从小,母亲就教自己武功,让他学许许多多东西,她说,男孩子不一定只能相妻教子,男孩子应该有自己的本事,应该比女人更出色。 母亲还喜欢自己穿淡色的衣裳,将黑发散在背后,不喜欢自己规规矩矩,希望自己做想做的事,不拘一格。 但他都明白,母亲所喜欢的样本,都不过是眼前这个男子。 他从不怨恨澹台衍,相反,在母亲的教导下,对这个奇男子充满敬仰和憧憬,如今亲眼见到这个人,他发现,尽管自己从小都在他的模板下长大,但跟他,依然相差甚远。 管思衍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第二天醒来,身上还盖着那个人的衣裳。 “醒了?吃吧。” 澹台衍拿出两个热乎乎的馒头,显然是刚才才买回来的。 管思衍坐起来,接过馒头啃起来。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澹台衍不自觉勾起嘴角。他每年都会来溯阳,这个孩子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他似乎都按照自己的模样在成长,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管飞霜心里,一直是放不下自己的,不是吗。 “……思衍。” “嗯?” 管思衍有些愣地抬头,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喊出来……很奇妙。 澹台衍笑了,轻轻摇摇头,“吃吧。” 他只是,纯粹想叫这个名字罢了。思衍,思衍。 “这些年,你母亲……过得好吗?” 母亲过得好吗? “好。”管思衍不假思索,顿了顿,又道,“除了心里不好过,其他都挺好。” 心里不好过…… 听了这话,澹台衍心中一窒,只听管思衍又道,“母亲是一城之主,娶了父亲这样的贤夫,又收了卫甄这样能干的义女,按理说,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只不过母亲的笑,从来都是表面的。她会一个人对着你的画像发呆,会在祖母祖父的忌日一个人流泪,会在我穿和你一样装束的时候黯然神伤……所以我觉得,母亲除了心里不好过,其他都挺好。” 说着,管思衍直直看着他,微微一笑,“可是,若心里不好过,其他都是枉然,您说呢?” “我……” 澹台衍从未想到,二十年了,管飞霜的执念依然这般深,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听府里的老人说,母亲在娶父亲那天,曾祖母、祖父母,被一个男子杀了。母亲当场吐血,病了一个月才好。他们都说那个男子凶残,那个人……是你对不对?” 面对管思衍清澈的双眸,澹台衍没办法否认。 “我不信。” “嗯?”澹台衍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信你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我相信你有苦衷,或者,这件事另有隐情。” 澹台衍感到眼眶有些模糊,这样一个从未谋面的孩子,却给予他如此深的信任。 “只可惜,你母亲信了。” 她也以为他是那般凶残的人。 “不,你错了。”管思衍摇摇头,“如果母亲真的那些认为,我便不会是如今这样了。” 这一句话如醍醐灌顶,是啊,如果管飞霜真的恨自己,又为什么会给管思衍取这样的名字,又为什么会让管思衍照着自己的样子成长? 他以为让她恨自己一生是最好的选择,却没想到,两个人就这么错过了。 澹台衍后悔莫及,却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一切都来不及了。 “当年确实是我杀了你祖母。” “怎么会?”管思衍不解,只听他缓缓说道,“你祖母位任州官,在我六岁那一年,她抓走了我母亲,还派人一夜之间血洗了我整个澹台家。 遇见你母亲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和你祖母的关系,后来才知道。然后你母亲娶了你父亲,他们成亲那天,我先是在屋子里看见了你祖母,当她一看见我时,却自己自尽了。 虽然很奇怪,可当时我来不及多想,直接去了前厅,明明我那一剑并不会致命,可是你祖母就那么死了。你祖父疯了一般向我冲过来,我将他挥开,只用了三层功力,可他却重重地撞在墙上,死了。” 说到这儿,澹台衍问他,“我说这些,你信吗?” 管思衍点点头,“信。” 澹台衍满足地笑了笑,接着道,“后来我才惊觉她们死得太蹊跷,去查了当年我澹台家的案子,才发现,当年贪污我澹台家庞大财产的,是前任丞相。” 听到这,管思衍惊呼,“所以祖母当年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前任丞相怕祖母向澹台家的余辜澄清,就逼死了祖母等人,正好赖在你头上?” 澹台衍自嘲一笑,当年若是自己早点查清,如今结局会不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