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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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北沉默着,他不是不相信江越川的能力,只是那是之前的江越川,而现在自己并不知道刚刚脱困的大哥是否还和以前一样。加上现在不安的感觉,他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必须去看看,如果出事了也不至于无法挽回。 虽然他们已经尽量放慢了脚步,路上也走走停停地有意等待,但那些五大三粗精力旺盛的手下们似乎都有些不耐烦了,枯燥无味的赶路当然会不时发出点牢sao。 “妈的!这种小事搞那么半天,老子半口水的时间都赶得上。” “就是,听说还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就这本事?” “啧!要我说,看那小模样老子一个小指头就要了他的命了!” …… 这些人本是暴徒,直言不讳,见识也不多,跟在云豹的土匪窝里好的自然学不了。现下大概是知道危难时刻自己多了些分量,肆无忌惮了起来。 而且他们的头儿离得很远,这点是先要搞清楚的,就算再怎么无法无天,惯性使然对云豹还是有些畏惧。 江临北黑着脸走到几个小兵面前,指着其中的一个,对他勾勾手道,“你,跟我来。” 那些人岂能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样的错,吐了口唾沫,好死不死的,这人的耳朵怎么这么灵? 却又不甘示弱,小兵停下步子,无辜地看着江临北,笑道,“大侠!又有什么事?” 脸上无意识露出的嘲笑令江临北火冒三丈,他一拳打在那人的肚子上,人立刻跪倒在地上,伸出一只手摆动着,哀求道,“饶命啊!饶命啊!” 江临北抓住那只伸过来的手,在小指头上微微用力,可怜的小指头就紧紧地贴着手背了。 地上的人尖叫着,大家都停了下来,可是他的同伴没有一个人去阻止,在这个时刻,没有一个人的心是不自私的。 桑离在不远处看着这场闹剧,道,“你的人,你不去看看。” 云豹正和一根粗壮的树干打交情,来得太匆忙了他连自己的铁棍都忘记拿了,要不先用这个代替一下?他漫不经心地抬眼,道,“嗯,不管,他们太混了,该打!” 桑离笑道,“那你是混王岂不要往死里打?” “哎,你个死老头,整天就盘算着怎么整死我是吧!”云豹咬牙切齿,作势用他的新武器打人。 “此是彼是,可有可无。”桑离豪不动摇,拍了拍衣袖,淡然地看着远方。 “说人话!”云豹没好气地道。 “盲,无药可救也。”桑离叹息着摇头,错开云豹往前面去。 “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 江临北实在是无处发xiele才会这么冲动,他看着眼前的人手指软软的耷拉在手掌上,这人的手算是废了,就等于少了个有用的人,多了个废物。他后悔自己太鲁莽了。 桑离看了一圈,大家似乎都围了过来,脸上震惊的模样又不敢说一句话,他摇了摇头,叹人心不聚啊! 桑离检查了一下那人的手指,人已经昏迷,摊在地上像个死人,手臂扭曲地外翻,看来手臂也脱臼了。 江临北迟疑道,“先生,还有救吗?” “不知,先试试看。” 桑离迅速地从肩膀捏到手掌,再延至指端,没人知道他用了几层的力,只见手下之人冷汗直流,呜呜呀呀地从昏迷中扯醒乱叫。 桑离迅速地从肩膀捏到手掌,再延至指端,没人知道他用了几成的力,只见手下之人冷汗直流,呜呜呀呀地从昏迷中扯醒乱叫。 地上的人睁开眼睛,盯着人群之后,立刻伏倒在地上求饶,“饶命啊!大侠,我不应该说你,我该死,该死!” 江临北猛地回头,江越川回来了,站在人群之外向他笑了笑。 他给了那人一脚,“我这里从来不需要没用的人。”转身离开,留下捂着胸口的人。 江临北跑过去时突然愣了一下,翼零这家伙怎么会在这?他不是…… 但他依然心情很好,发xiele积蓄已久的怒气,整个人都畅快了起来。他不像江越川什么都埋在心里,独自承担着一切,但只有江临北知道他的怒和怨已经和这个人融为一体了,变成了一种习惯。而江临北是洒脱的,敢怒敢言,这也是他永远也无法在魔界之中赢过江越川的原因。 而翼零,江临北想不出他对于自己到底算什么,但至少他们现在已经在以朋友的方式相处了,他知道有一天他们将会刀剑相见,不过不会是现在。 人到齐了,而且还多了个不知来路的少年,云豹对此自然有抱怨,要说他们的路程也不算远了,粮食也还足够,只是这么一个被自己抓过的人就放在身边总觉得不安全。 这天晚上,守夜的人是李克,他比其他兵有耐性,不粗鲁但又不是勇猛,云豹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自己怎么这么就才发现这么个人才的。 云豹一脚蹬上高石,李克选的这个位置视线极佳,远一点的树林子也能看到。 “老大,还没睡?”李克见是云豹稍微放松了。 “夜深了,还行吧?要不要让人来换。”云豹展开手臂自顾自的舒展身体,完全没有一点大哥的形象。 李克没想过云豹会来这么一招,上次自己不过是在他面前小小的露了一面,他也没想怎么样。从前这个大哥是从来不会把他这样的小喽啰放在眼里的。李克不敢回答了,在没有摸清对方之前任何言语都是对自己不利的。 “那什么……有空吗?”云豹笑了笑,有些为难地搓着手,高处不胜寒,他突然觉得有些凉意,是天气冷了么?自己不过想要找他帮个忙,怎么弄得相当的猥琐,他自己也搞不懂了。 “大哥尽管说,只要不是伤风败俗的事我自然会做。”李克看到云豹这样也忍不住乱想了,他从前也没少叫人去窑子里抢人,这些事李克自己向来是有多远躲多远的。这可能也是由于李克本身就是被逼入狼窝造成的阴影。 云豹慢慢靠近李克的耳朵,一脸坏笑地说了些什么。 李克为难道,“老大,这么做不好。” “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你照做就行,有事我担着!”云豹吼了一句,然又意识到现在是半夜,沉下声道,“要是你办不了,我就找别人,见你这人有义气我有心提拔你,别不识好歹。” 既然云豹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李克再拒绝就是忤逆,他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 云豹回到火堆旁,大家扎成堆休息,落语怎么也是个女孩,桑离给她单独做了个建议草席。江临北和江越川靠在树下休息,而翼零那个奇怪的少年却爬到了树上,单脚支着身体也能熟睡,真不知他是人是鬼。大概是白天长时间的赶路,大家睡得似乎很沉,但云豹知道自己一来一回都在人的眼皮底下呢。 他靠到桑离旁边,闭眼假寐,只听桑离哼了一声,问道,“上哪去了?” 云豹闭着眼睛,轻笑,“老哥,你管得太宽了!人有三急,不要以为你去的时候我不知道。” “最好如此。”桑离道。 野外的深夜显得比白天热闹得多,也不似白日那样热的瘆人,凉风习习,这是个睡觉的好环境。云豹听着桑离渐入沉重的呼吸声,再也止不住睡意了。 睡梦中,云豹忽然觉得手上一疼,咬牙想着,李克这家伙做事还真是稳妥,这就办好了? 他微微睁开一只眼,黑暗中一个黑影拿着正悄悄地窜到草丛里,然后便见李克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起来,往人堆里扎去。正好到了换班的时间,两人交头接耳了片刻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去了。 李克后半夜都没睡着,他思来想去,云豹让自己给翼零下的是七星咒,他是想压制住翼零的能力,刚才自己到树下施咒恐怕已经惊动了江越川,可他并没有任何反应,看来他们也是互相不信任的。这样的事情,李克只是作为一个小兵,没有话语权,他想的只是如何在这些大人物的明争暗斗中生存下来,然而他自己却无意间参与了他们,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这天晚上,云豹睡了了好觉,梦见了惜别已久的故乡,还有小街醉花楼里的花姐,那妖娆的身姿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摇啊摇转啊转,云豹正看得迷糊,花姐的身后冒出个小脑袋,小孩咧着嘴笑叫着阿娘阿娘。云豹眉毛竖了起来,“娘的,这是那来的小野种!” 花姐笑得开了花,“这就是你啊!云豹。” 云豹不可思议地望着小孩,鼻子眉毛眼睛,熟悉而又陌生的模样,成熟的面孔却有着小孩的身体,云豹忽然感到一丝凉意从背后袭来。 花姐继续笑,笑得如她的名字那般妖冶绽放,红色的嘴唇笑得合不拢,越来越大,森森白牙布满了口腔。 她扭曲着旋转,抓起旁边的小孩就往嘴里塞,小孩大叫着,云豹心口突然一疼,冰冷的触感却极为真实,他猛然一惊睁开眼睛。 她扭曲着旋转,抓起旁边的小孩就往嘴里塞,小孩大叫着,云豹心口突然一疼,冰冷的触感却极为真实,他猛然一惊睁开眼睛。 “解药交出来!”翼零冷着脸,刀锋逼到云豹的脖子上,一抹鲜红的颜色晕开。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云豹暗自窃喜,送出去的礼岂有拿回的道理?云豹挺着脖子迎上去,也不在乎放出的那点血,“我云豹做的事也不会藏着掖着,实话告诉你,老子不信你,等到你值得信任的那天,不用你说话我自己会把解药双手奉上!”
翼零冷若冰霜,似要将人冻出病来,江临北在那边打了个冷颤,赶紧去把将要爆发的翼零拉回来。 江临北打着圆场,笑道,“帮主这么做也合理,只是希望你能记住你说的话。” 两人回到原地,江临北吐了口气,犹豫不决地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他不知道刚才的一番话对翼零来说是不是显得过于捻熟了,那家伙一向拒人千里之外。江临北自己也是知道的,他跟着来也不过是为了和他们一样的目的,但再次见到翼零,江临北的心中难免会有一丝亲切的感觉,毕竟这许多人间除了江越川和落语,就只剩下翼零这个朋友了。 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穿过树林,就有人来报,说看到了一个村庄。 云豹皱着眉头说,不可能,你确定没看错?是人的村庄? 来人缩了缩脖子,指着不远处,“没错,我遇上了个老头,他告诉我那是洪山镇,一直都存在也没发生过什么变故。尤其是……”他迟疑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 “说下去。” “尤其是,没人生过病,不管是大病还是小病,甚至老人都只是意外死亡的。” “什么意思?意外死亡?”云豹听出了这话中的问题,转头看向桑离,他似乎也在思索。 来人继续道,“也就是,老人到了时限便会中毒,或者被野兽咬死,后者居多数。” 落语在一旁听着不由起了凉意,那么,刚才他遇到的那老人岂不是…… 云豹也想到了这点,来人见云豹没有止住的意思,继续说,“刚才那老头,正是想偷偷地跑到林子里喝毒。他说,他不想被咬得连尸体都不完整。” “只有两种选择?”江越川问道。 “是的。村庄就在前面,老大,要不要去?” “当然,既然来了,老子岂有不看的理。这奇事天下第一,老子先来问候问候!”云豹的冲动一旦被激起是挡也挡不住的。 洪山镇内。 街道办事处一个小孩扯着吆喝,“洪山堂招募新兵啦!吃饭管饱,老了管送走,过了这次没下次啊!” 陆陆续续就有人围了上来,“怎么?又招兵了?这不是刚送来一波吗?” 有人认同道,“是了!是了!前些日子我还看到那些新兵蛋子出门了,怎么没见回来?” “我家侄子就是上月进去的,整一个月只见书信往家里送,但人倒是没回来过。” “莫不是跟着一同出门了?” “可不是嘛!这一走连音讯都没了,谁还敢再进洪山堂!” 小孩气愤地跑过来,挥着手驱散嚼舌头的人,“走开!走开!洪山堂主想着大伙儿,派人出去探路去了,休得在这胡说!” 他拖来一张凳子,往上一坐,两名大汉便搬来了一张小方桌,笔墨纸砚皆有。 小孩估计十二岁的模样,圆脸刺头一副机灵鬼的模样,身后还站着两大汉,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公子又出来造次了呢。 小孩说道,“报名从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那家老爷最有理,洪山堂主数第一!” 大汉面无表情地附喝着小孩喊口号,众人不由往后退了退,倒不是不被气势所伤,而是大汉口中蒜味过于浓郁。 小孩捂着鼻子,脸揪成一团,转头指着大汉恨恨地道,“你俩今又偷吃大蒜了!回去看我不禀告堂主!” 今儿天气正好,太阳明晃晃的找得人睡意朦胧。一上午了就是没个人来,大家围观了一会儿便走了,若没先前那番议论,估计也没人会自讨苦吃。谁不知道洪山堂暗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招人恨啊! 这时,从西边跑来另一个小孩,气喘吁吁扶着桌子,头上滴着汗珠子。他随手擦了擦,“顾小施,那边,镇上来人了!快,快!是他们铁定没错!” 顾小施嫌弃地看了一眼他,抱怨道,“谁来了?你一早上不来帮忙看谁去了?害得我招不到人,得了,这烂摊子就交给你吧!反正你上午没来,下午归你!” “谁给你扯这些!堂主让我们等的人,你忘记了?” 顾小施想起了什么来,蹭地拔腿就跑,桌子翻倒在地上,墨水撒了一地。 “哎!你往哪跑去?他们已经过来了,不用追!” 顾小施挥挥手,“我得先去看看,你去禀告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