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节被抓
骨蝎被尹正捉住后,一直困在光球里,冲突不出来,此时见到主人有难,它忽然举起尾巴,滴出一滴乌黑如墨的毒汁,悄悄的腐蚀了光球的内壁。趁着尹正没留神,一尾巴穿出来,扎到他的手掌里。 尹正勃然变色,一抖手将骨蝎甩出去,继而抛出个碗状的法宝,将它扣在了里面,他回过神来,再看时,手掌已然变成了黑色。一张得意洋洋的脸,立刻变得阴郁起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在天班门安排的有眼线,知道这只骨蝎的厉害,所以捉住后,不敢用手捏它,只用极阴光球困住,却不料这骨蝎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当真是出乎意料了。 一想起传闻中,中了这蝎毒后的种种惨状,尹正就打个哆嗦,当即不敢怠慢,急忙想办法镇压毒性。 可这蝎毒却古怪异常,他不镇压还好,普一受迫便疾速扩散起来,毒性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漫延,片刻间,就黑了他一条胳膊,隐隐有死意传出。 尹正吓得魂不附体,说了句“好毒”,便翻身摔倒不省人事了。 众人愕然。 柳儿得空,从尹正手里挣脱,急忙扑到萧天身边,却被人强行扯开。 转眼看去,只见在团龙碗下面,骨蝎依然被一圈光晕套住,虽然神情比之前萎靡了许多,但尾巴却还是高高的举着,尾尖上的钩子闪烁着幽暗的光芒,似乎是谁要靠近就给谁来一下子。 那四个人面面相觑,“怎么办?” “都带回去吧。” “那只蝎子怎么办?谁去拿?” “嘿嘿,宗主不是昏过去了么,抬着他的手去拿,反正蛰一下也是蛰,这两下也是蛰,多来两下不要紧的,小心点没事。” ※※※※※※ 李彬负手而立,脸色默然,他背后的仙剑却一直轻轻震颤着,发出嗡嗡得响声。随着日光辗转,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低声喃喃道:“不应该啊。” 云排山哼了一声,“师兄,我就说么,不能轻易放过那小子,如今一看果然是不讲信誉的家伙。” 李彬揉了揉眉头,“我也没想到,看他抱着个女人,应该是重情重义的人,没想到竟然失约了。唉,” 他苦笑了一声,道:“师弟,是我迂腐了。” 云排山摊了摊手,对于师兄这个样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在这时,忽然一只红眼鹰落下,鹰腿上,拴着个信筒。 抽出信筏,看了看,云排山面色变得古怪起来,片刻后,轻声叫道:“师兄。” 李彬一怔,“怎么了?” “呃,不用等萧天了,细作传来密报,这小子被阴胡宗的人抓住了,就在昨晚。”云排山说道。 李彬摸了摸下巴,“这样啊,” 云排山问道:“师兄,咱们去阴胡宗要人吧?” “不。既然他被抓了,也就不用咱们动手了,这事先缓一缓吧,”李彬眉头皱了一皱,继而说道:“相比这事,我更担心魔教的动向。” 云排山问道:“魔教?魔教怎么了,这次没看到有魔教的人来捣乱呀。”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的。正魔势不两立,仇恨已经延续了几千年,岂是那么容易罢休的?往常每每有正派行动,魔教便从中作梗,这次却一反常态的安静,我怀疑,他们有更大的阴谋。” ※※※※※※ 阴胡宗,水下地牢。 尹正行事有些不择手段,自然会引来许多仇家,有些仇家却是杀不得的,或者还没有到了要杀的时候,所以他兴师动众,特意建造了个规模宏大的地牢。 直到洪涝爆发,整个宗门都被冲毁了,不少弟子都受了伤,地牢和里面被困的人却安然无恙,不得不说这是个讽刺。 地牢是一大间石室,由黑色的乌钢岩砌成,里面用玄铁隔开一片片小小的空间,关押着不同程度的人。有的被挑断了筋脉,有的被废了丹田,还有的却和萧天一样,被钩子贯穿了琵琶骨。 这些人都不简单,可惜却虎落平阳,虽然在水涝爆发时没有受伤,但挨饿却是难免的了。阴胡宗的弟子都逃生去了,又有谁顾得上他们,七八天没吃饭,已然有好几个人坚持不住了。 终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地牢再次开启,大刑伺候的萧天,被人压了进来,顺着幽黒的地牢通道,一直往里走,直到一个空旷的单独囚室处,才被人踉跄着耸了进去。 那人给萧天戴上玄铁链子,手脚都戴,链子的一端固定在坚硬的乌钢石头上,限制着他的行动范围只有三尺左右,并将他的手反锁在身后。 做完这一切,那人走了。 地牢里立刻就热闹起来,嘈杂的声音响起,有人说道:“又进来一个,背后还用钩子锁着琵琶骨呢,看来犯的事比我严重”说话的这人,被打断了手脚。 “得了吧。”旁边一间囚室里有人说道:“你没看到人家被锁了琵琶骨还拿链子拴着么,这分明就是比你严重多了,你别腆着脸跟人家比了,” 这人同样被链子锁着,不屑的讥讽了几句,转而对着萧天,笑嘻嘻的叫道:“小兄弟,咱俩同病相怜,老哥我叫贾亢,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呀?” 贾亢说完,眼巴巴的望着萧天,然而,等了半天,却不见回应,不禁愣了一下,继而拉高了声音叫道:“小兄弟,老哥我只想结交一下这个朋友,没别的意思,你别不出声啊,小兄弟,小兄弟……” “别叫了。他昏过去。” 这次开口的,是与萧天所在的囚室,斜对面的一间关押的人。此人被贯穿了琵琶骨,挑断了手脚筋,他道:“你说什么他现在也听不到,还是先想法叫醒了他吧。” 贾亢道:“这好办。”说着,抖了抖身子,铁链子立刻哗啦啦乱响起来,乱响声中,几个虱子从他身上掉了下去,顺着铁栏杆间的缝隙爬出去,然后拐弯抹角的爬进萧天囚室了。 “咬他,咬醒他。”贾亢叫道。 那几个虱子还真乖,个比平常的大,七上八下的爬到萧天脸上,吭哧就是一口。 “啊!” 萧天惊醒过来,猛的甩头,感觉到脸上有些难受,想要伸手抚摸,刚一动,却发觉有些不对。他急忙看去,顿时看到脚上的链子,想抽出手,却觉得手上还有背后都是火辣辣的疼。 他转眼看去,目光在四处扫了扫,不由愕然,“我这是在哪?” “小兄弟,你醒啦。”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他寻声望去,却见是个被铁链锁着的人,披头散发,浑身污垢,他一怔,“你是谁?” “我叫贾亢,叫我老贾就行,你现在是在阴胡宗的水下地牢里,” 贾亢说了几句,继而对着地上叫道,“宝贝,快点回来。”那几只虱子听到这话,立刻疾速爬了回去,溜进他的衣服里,他笑了笑,对着萧天说道:“怎么样,神奇吧,小兄弟,刚刚我可是靠它们叫醒了你呢。” “呃”萧天窒了一窒,“多谢了。” “别光说谢呀,报上名号来,我都问了你半天了。”贾亢有些不耐烦,嘟囔着催促了一句。 “我么?你叫我萧天好了。”萧天回应了一句,继而收回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地方,想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丝破绽,从而逃出去。 贾亢招呼他:“哎,你别费力气了,这地方肯定是尹正那个王八蛋用来当墓xue的,一点缝隙都没有,若是能逃出去的话,我们早逃了。” 听了这话,萧天不由的心里焦急起来,他自己倒是不怕什么,只是担心柳儿,这妮子一点修为都没有,又是个女人,落到这帮不择手段的人手里,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这般忧虑着,一抹阴霾,悄然浮现。 ※※※※※※ 在暗处,结界里,那个神秘人物缓缓起身,道:“这小子竟然被抓住了,唉,看来是到了我出手的时候了。” 周一仙怔了怔:“你要干什么?” “出手帮他一下呗。” 神秘人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继而伸手拂过脸庞,一张模糊不清的脸立刻幻化成枯槁的模样,他抖了抖身子,身上的衣裳随之变得脏兮兮的模样。 “不许打搅我的好事。” 一脚迈进地牢里,他临时又回头说了一句,方才转身进去,一路上大步流星,径直走向萧天那里,大摇大摆的,丝毫不加遮掩。 但被关在这里的人,却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地牢里依旧是那般幽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无论是乌钢岩还是玄铁栏杆,在他面前都似是不存在一般,任他平趟过去,却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 最终,他走进了萧天斜对面的那间石室里。石室里,关押的老者几乎和偏瘫了差不多,正靠在石头上喘息,忽然头上一沉,不待他反应过来,便被人蛮横的抓起来,一挥手,丢到个莫名的诡异空间里消失不见了。 神秘人笑了笑,拍拍手将头发抓成披头散发的样子,继而把石头上延伸出来的锁链钩子拿起来,随意的钩在自己的琵琶骨上。 看他的动作,很随意,也很轻松,没有丝毫的疼痛,就好像勾的不是他一般,他脸上竟无半点的疼痛。那情形,当真是诡异之极。 他脸上隐隐有几分得意,转过身来,便要和萧天搭讪,忽然目光一凝,没好气的问道:“你跟进来干什么?” 周一仙摆了摆手边的竹竿幡布,道:“我也进来逗逗这小子。” “够了。”神秘人打断他,冷冷的截道,“这里有我一个就行了,你要真是闲的没事好,去看看那个小婆娘吧,她也被抓起来了,你去看着点,免得那女人被欺负了,这小子日后发狂。” 周一仙表情一窒,“我凭什么听你的,是你要救这小子,我老人家可是随意玩玩的,乐意救就救,不乐意救就随便看着,你能怎么样?” “是么?” 神秘人的忽的反问了一句,继而表情变得古怪起来,浮现一抹诡异,转眼在周一仙手里的竹竿上瞄了半天,意味不明的说道:“这玩意似乎是传说中的一件先天灵宝很像,虽然外观有所改变,但却瞒不过我的眼,轮回幡就是这个模样的,嘿嘿,我如果散出消息去,说轮回幡在你手上,你说这世上的人……”
“好了,好了。”周一仙脸色一变,急忙截住他的话,低声的嘟囔抱怨起来,“唉,早知道就不来淌这趟浑水了,现在倒好,被孙子抓住把柄了…” “你别在嘴上占便宜了,不就是让你干个活么,磨磨唧唧的,快去。”神秘人面色不善,冷冷的推他一把,一股诡异的波动从身边泛起,在半空里带起道道涟漪,周一仙被他冷的一推,竟撞入涟漪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萧天脖子处的骷髅头挂坠轻轻震颤了起来,空洞洞得眼眶里闪过妖异的红芒,亮了一亮,在这幽黒的地牢里特别明显。 萧天有所察觉,急忙抬眼,向着斜对面看去,立刻就看到一个面容枯槁,披头散发的人对着自己笑了一笑,露出森然的牙齿。 ※※※※※※ 柳儿被抓住,她没有修为,自然不用像萧天那样关在地牢里,阴胡宗只找了间黑屋子便把她关了起来。有人在她身上下了束缚咒,禁锢住了手脚,她蜷缩在黑暗里,感觉四处都不安全,不由的想起主人来。 『有主人在身边的时候,真的很安心,哪像现在这么仿徨和害怕。主人,你在哪里?』 吱呀一声,黑屋子的门被打开,射进来的光芒有些刺眼,令人颇为不适应,柳儿下意识的偏过头,恢复了一会,片刻后,等视力渐渐的恢复,她看清了来人。 只见进来的,一个面容冷峻,看起来有些刻薄无情的中年男子,冷冷的掐住她脖子,喝到:“说,你知不知道那小子怎么解蝎子毒的?” 柳儿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怔怔的看着对方不肯说话。 那人一窒,啪的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他那是何等的力道,一掌挥过去呼呼带风,打在柳儿娇嫩的脸上,立刻扇得满嘴是血。 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柳儿被迫的仰着脖子,眼中闪过害怕的神色,但一张俏脸上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坚毅,她在心里下定念头:对于主人的一切,打死自己也是不能说的。 “说!”那男子喝了一声,稍稍用力,手爪如铁钩子般挂在她白皙的脖子上,渐渐勒紧,卡的她呼吸不畅。 柳儿鼻孔睁大,喘息声变得粗了起来,胸口起伏,片刻间,一张俏脸便涨的通红,似乎要滴出血来一般,随着卡在脖子上的力道逐渐加大,她渐渐的,翻起了白眼。 那个男子脸色铁青,愈发用力,便在这时,屋外人影闪过,又有一人进来,喝止道:“王腾,你慢点,别掐死了她。” 王腾动作一顿,转头看去,笑道:“顾缘师兄,你怎么来了?” 顾缘叹了口气,“宗主疼得厉害,整个人如同疯了一样,乱摔乱砸东西,不住的惨叫,长老都看不下去了,催我来看看,哎。问出什么了没有?” 王腾耸了柳儿一把,继而收回手臂,讪讪的摸着鼻子,摇头:“没有,这女的嘴紧的,一个字也不肯说。” 顾缘眉头皱了一下,道:“让我来。”他踏上一步,走到近前,脸色和善起来,压低了声音劝解道:“姑娘别害怕,我们不想伤你,只想问你一些事情,你老实回答我,好不好?” 柳儿摔在地上,大口的喘息,慢慢的爬起来,靠在墙上,冷冷的睁着眸子看着他们不说话。 顾缘的眉头又是一紧,沉声道:“我问你,你和那小子是什么关系?” 柳儿梗起脖子,扭头不看他。 顾缘一窒,又问了几句,柳儿却还是不理他,甚至连半个字都不曾吐露出来,顾缘勃然变色,怒道:“不识好歹的贱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吃些苦头!” 他忽的一伸手,擒住柳儿的肩膀,指尖如钩,死死的扣住她肩胛骨上的骨窝,一股破坏劲顺着他的手指传出。 柳儿唔了一声,险些昏过去。 顾缘冷哼一声,双手齐出,齐齐扶住柳儿的双肩,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两股灰色的气流便顺着他的手臂,猛然注入柳儿体内,在她体内对撞,破坏着内脏和筋脉。 柳儿啊的惨叫起来,旁边王腾立刻阴笑了起来,转到近前,掐住她的嘴巴,咔嚓一用力,将下颌骨卸了下来。下颌骨脱臼,柳儿喊不出声音,脸上痛苦的表情几乎扭曲起来,变得煞白,更无一丝血色。 其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冒出。 顾缘一发狠,愈发用力,两股肆意的灰气在他控制之下,在柳儿体内急转,抖动。 柳儿只是个平常的女子,终于坚持不住,一翻眼睛,身子软在他手里。 王腾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没死。” 顾缘道:“废话,我控制着分寸呢,事情还没问出来,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让她死了,******,这小娘们真硬,竟一个字都不说,邪了门了。” “师兄,怎么办?” “没这么便宜放过,拿凉水来,弄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