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珑城锦
泅堰出了荣锦城不敢张扬，挑了条僻静小路走到了离荣锦城远一点的地方，租下一辆马车，朝半月与云鸾边境去了。 自来到人间以后，泅堰还从未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呢。虽有些孤寂，但还是很兴奋。一路上他游山玩水，也挺自在的。 不过多亏了他在镜池上找到了前世记忆，不然哪里能知道去云鸾怎么走。慢慢悠悠的晃了近二十多天，泅堰终于走到边境处，这一次他没打算坐船，而是走陆路去云鸾。 他也没打算再去云都，而是直接去珑城，记得云鸾的珑城是个很美的地方。水道纵横，随处可见的池塘小桥，还有篷船杨柳。 半月山不多，珑城靠近半月也是一片平原。过了半月国境不出两天，泅堰就来到了珑城。此时他已经不那么急切的想知道栾怜珂的下落了，毕竟栾怜珂这一世还不满一岁。 珑城温婉，连城墙都没什么雄伟的感觉，反而有些秀气。按理说，边境不远的城池的城墙不是都特别坚固高大吗，珑城怎么有点不按常理出牌的意思。 泅堰驾着马车慢慢悠悠的从外进城去，城门盘查也不太严。以前听长歌说过半月要攻打云鸾，云鸾边境却一点防备也没有。 轻轻松松进了城，泅堰正在考虑要不要给千颜休发一封密函，让他早做准备。可转念又一想，千颜休并不是无能的人，这根本用不着他cao心。 珑城里的小巷很多，一排排整齐的青瓦木苑，颇有些安静淡雅的感觉。泅堰径直从大路走过去，遇到转弯处随意的转个弯，晃了一圈下来终于找到个喜欢的客栈。 其实泅堰并不想住客栈，可是初到珑城总得找个地方歇脚。他打算先到客栈住几天，然后在慢慢找户院子租来住下。 定好房间，泅堰进去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之后带上几个金珠子上街了。早在前世他就听说过珑城了，珑城本是边界一个小城，得以声名远播还多亏了珑城的特产、珑城锦。 在泅堰刚进城的时候，他便发现了，珑城街道上随处可见的绸缎庄，绣楼。他这会儿上街就是想做几身衣服，来人间后，也就是在云鸾时南侯府中做过几件长衫，此后再没做过衣服。 眼看入冬了，虽说他不惧寒，可以不能走在大街上显得格格不入。来时他就已经选好地方了，城东街道上的一个绸缎庄。这会儿他是走路去的，所以晃悠了好久才到。 刻着珑城锦三个大字的牌匾悬挂在一栋两层木楼的门前。泅堰来时就注意到了这座绸缎庄，不光外表古朴华丽，其中陈列的锦缎也十分耀眼醒目。 泅堰走到门前停了下来，看了眼牌匾又再继续走进去。刚一进入绸缎庄，立马有掌柜的迎上来，“公子是来买锦缎还是来订成衣呢？” “我来订几件冬裘，和成衣。”掌柜一听泅堰这话，暗喜，这是有大生意来了。这珑城，能穿的起裘衣的人可不多，且不说这东西造价昂贵，光从外地押运而来的运费，也是要大把的金银。 “公子跟我来”掌柜连忙把泅堰往楼上引，楼上的陈设比楼下又高了一个档次。泅堰随意挑了几件狐裘和貂裘就去看锦缎了，他这次主要也是来看看久负盛名的珑城锦。 楼上摆着的锦缎比楼下的看起来更光鲜华丽，一看就是上等锦缎。“这些都是本地有名的珑城锦，不管是织锦还是染色都是一等品。”掌柜满脸堆笑的向泅堰介绍他面前的珑城锦。 泅堰走过去，拿起一匹锦缎看了看，这珑城锦不光颜色光鲜，而且质地轻盈柔软，光滑无比。若说起来，珑城锦最大的特色还是在于他的颜色上，在别处，泅堰从来没见过如此鲜亮的颜色。 仔细的挑选了几匹珑城锦，掌柜亲自拿来软尺给泅堰量了大小，记录之后，又问泅堰：“公子还有什么需要吗？” 泅堰左右环顾一下，摇摇头说：“没了” 掌柜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的贴近泅堰说道：“一共十金珠定金，公子过十二天来取”。 泅堰找出揣在怀中的金珠大致看了一眼，七颗，不够。掌柜看了看泅堰手中的金珠，笑容立马凝固了，他搓搓手走到泅堰正面，“公子，本店可是不赊账，要不公子先退掉一两件裘衣。” “这……”泅堰原本没想到裘衣竟然这么贵，定金就十颗，一共还得二十颗。自己带的千颜休给的金珠子已经挥霍一半了，再这样下去，自己不知道还得在人间待多久呢。 正思忖着要不要买这么多的时候，门口进来两个人，一个年轻男子，衣着华贵，一个少年男子，随从模样。 掌柜见来人立刻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少东家。” “嗯，程掌柜辛苦了”年轻男子对着掌柜笑着说到。 “应该的，应该的。” 那年轻男子和掌柜客套完正要上楼，忽然看到柜台处摆放的几件裘衣和锦缎，他停下脚步来又看了眼站在柜台前的泅堰。 泅堰趁机也看了他几眼，那年轻男子生的白净，面容消瘦，身架却不小。他眼里一直透着一股精明劲儿，泅堰看完他又顺带瞟了他旁边的随从一眼，也是个貌美的少年，眉宇之间有股书卷气。 “怎么回事儿？”那年轻人看着泅堰问掌柜。他见泅堰的第一印象则是，珑城何时来了这么个光彩照人的美人儿。珑城不小，可谁家要是有个这么绝美的公子，一定会传遍大街小巷的，所以他断定泅堰不是珑城人。 掌柜偷瞄一眼泅堰，回答道：“回少东家，这位公子要做成衣，挑了一些上等料子，可、定金没带够。” “哦？”那位少东家转过身来走到泅堰面前，又仔细看了看泅堰。泅堰的长相真是让他越看越欣喜，不光肌肤光滑细腻，五官更是精致，整个脸庞怎么看怎么完美。 泅堰被他火热的目光看的有些受不了，要是在前几个月他被人这么看，脸还得红透。“既然钱不够，衣服就先不做了，等我回去拿来钱再做吧。” “无妨，程掌柜先收这位公子的定金，差多少来拿衣服时再补吧。” 掌柜听了他少东家的话，面露难色，“这……本店没有这个先例，我给不好入账啊。” “差多少，我给他垫上”少东家说完一旁的随从立马从钱袋里掏出钱来。掌柜见了乐呵呵的收下钱去开票据去了。 “多谢公子，我下次来还你”泅堰对眼前人笑着说。 看他一笑，少东家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泅堰发现，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我叫苏亭舟不知公子叫什么？” “泅堰。” “泅堰，这名字倒是不称你的长相，不过很好听。” 泅堰又是一笑没有说话，苏亭舟转身带着随从上楼去了，泅堰随即问了掌柜一句：“你家少东家什么还来？” 掌柜的想了想说道：“这也没个准儿，他经常来，但都没具体时间。” “哦”泅堰回答完掌柜的话走出了绸缎庄。 出去之后又随处逛了逛，但由于没钱什么也买不了，泅堰很快回到客栈中。回去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客栈小二特意送来饭菜，本来泅堰不饿。可一想已经许久没吃过东西了，又来了兴致留下饭菜，一个人吃了一部分。 吃完饭，泅堰是彻底无聊状态了，他拿出从随身带着的休婪剑，轻轻的擦拭着剑锋。若在前世，他是绝不会看上这些东西的，可如今虽说他不再是上神，但恢复记忆后法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再也不需要这类人间的神器了。他还是依然舍不得扔掉，他现在还记得崇华当天看着他拿到剑时温柔的样子。 天渐渐黑了，泅堰坐在床上试图用法术搜索崇华的行踪。几番下来，均是失败告终。无奈的躺下，他闭着眼睛督促自己睡着，睡着了就不无聊了。 再睁眼时，天已经大亮，认真的梳洗过后，泅堰换上一件衣服，又准备上街了。他得去街上找个宅子住下来，总是住客栈怪不方便的。 转悠了一圈，所有宅子都大门紧闭，门口也没有什么告示，真分不清哪个是闲置的。无奈的游荡在街上，泅堰想到，昨天还欠了苏亭舟的三个金珠子。 反正现在没事，不如去还给他。想着，泅堰又转到绸缎庄门口，他大步走了进去，依然还是那个程掌柜。 “公子是来找少东家的？”程掌柜依旧满脸堆笑得问他。 “嗯” “少东家还没来。” “哦”泅堰转身出了绸缎庄，其实他大可以把钱交给程掌柜让程掌柜转交给苏停舟。可他偏偏坚持要找苏亭舟，这其实是因为他觉得苏亭舟是个比较热心的人，说不定还能帮他找个宅子，毕竟他在珑城一个熟人也没有。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路过一座酒楼时，泅堰突然想到。当初在荣锦城，崇华告诉他打听消息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酒楼或妓楼。既然这样，不如上去问问，说不定能有收获呢。 想到这，泅堰转身踏进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