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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纹蟾古镜!

    我虽然多次进入古墓之中,但却始终是受他人摆布,而且每次都只顾得逃命,哪有心思去棺材里边的陪葬品,更加根本没有按自己的意愿做过事情,

    如果有一天我能有机会进入古墓,用《堪舆惊世书》中的记载,降魔捉怪,那该有多好!

    正想着,我的BB机响了起来。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还是靠写信沟通,像我这种有BB机的人恐怕还真没有几个。

    知道我呼机号码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陪我在战场上流过血、有过命交情的兄弟,另一种便是急于出货的土夫子。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我笑了,因为我知道未来几个月又不缺钱花了。

    我虽然是个活死人,但在这个社会中要想生存却不是那么简单的,因此除了在学校当门卫外,我还有一份兼职:古董鉴定。

    其实在我小时候,这样的古董还很常见,只是大部分都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被红卫兵砸光了。

    严格说起来,我对古董并没有浸yin多久,只是活的时间长了,又亲身经历过那个年代,信口胡说两句,也未必能够有人听得出来。而且文化大革命时,多数文物都已经被毁掉了,如今刚刚流行收藏,这方面的专家本来就不多,谁敢说话,而且比别人说的早,那你就是权威。

    “喂,是麦叔吗,是不是又有生意关照你大侄子了?”

    我随口打了声招呼,电话的另一头却久久不语,我知道肯定有事,也没有继续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叹息:“我以为自己捡到了宝,谁知却是阎王爷的邀请函,小康啊,有时间的话你就过来一趟吧。”

    我听他说的郑重,连忙答应马上赶过去。

    电话那头的人叫做麦建国,一般在那一年那一天出生的人,十个中至少有九个叫这个名字。

    他是个十足的老顽固,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每次叫我小康的时候,我都不禁暗暗发笑,论起真实年纪来,我不知道要比他大多少岁了。

    我跟麦建国也只是打过几个照面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极其关照,隔三差五的就给我拉生意。如果没有他,我的生活也不可能过的这么滋润。

    于情于财,对这个老主顾我都不敢怠慢。

    我身体上的伤虽然没能痊愈,但总算能够行动自如了,便离开了医院,径直向麦建国家走去。

    麦建国的家在郊外,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环境也十分清雅,绿荫中的那栋二层小楼便是他的家,很符合他学者的身份。

    我几个月前曾经来过,初时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直至看到门前两盆枯萎的爬山虎。

    这种植物耐寒耐旱,适应力极强,若非受到外物干扰,绝不至枯萎。我知道麦太太是生物学家,绝对不会连两盆爬山虎都照看不好。再细一打量,只见花盆旁还有两只死耗子,楼房的外墙上也是湿漉漉的,似乎刚刚下过雨。

    人分男女,兽有雌雄,天地万物都有阴阳两极。它们相辅相克,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眼前所见的一切显然是阴盛阳衰,如果《堪舆惊世书》记录无误的话,附近必有邪物作祟。

    心中留了一个心眼,随后上前敲门。

    手指敲在防盗门上竟然发出了嘟嘟的声音,就像是再敲棺材板一样,再一看我的手指,指节上竟泛着青黑之色。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这里变成了大凶之地?

    正想着,门打开了,开门的是麦太太。

    我印象中的麦太太是一个优秀的生物学家、出色的导师,在各大讲堂上经常见到她英气勃勃的样子。可眼前这人头发杂乱、皮肤暗黄、眼窝深陷,似乎好几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是小王啊,快请进,麦……”话刚说到一半,她脚下一个趔趄,幸好我眼疾手快,否则这一跤够她受的了。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我分明看到一丝青气在她脚下一闪而过。

    “原来是你这东西在作怪!”

    我将麦太太扶到沙发上坐好,四下一扫,只见整个房间中都笼罩着几分邪气,即使是在大白天也会给人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就像是来到了一处……坟地。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但我心中已经多了几分戒备。

    “小王你先坐一坐,麦老师一会儿就出来了。”麦太太一边招呼我,一边小声嘀咕着:“年纪大了手脚都不利索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几个月总是手忙脚乱的。”

    麦建国夫妇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后来一起当了老师,又一起做学术研究,因此平日里也总是习惯称对方为老师。

    相濡以沫几十年,两人却仍恩爱如初,着实令人羡慕。如果我父母在世的话,也一定像他们这样恩爱。

    一种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我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帮他们解决眼下的难题。

    正想着,眼角突然撇到一道白光。多年的特种兵生涯,让我的感官极其敏锐。没有过多的思考,我脑袋下意识的一偏,只觉得脖子上一片冰凉,回头一看,一把水果刀正插在我身后的墙壁上,刀柄兀自微微颤动。

    好险,仅差一分我的喉咙就被它划破了。

    “这算什么,下马威吗?”将刀子拔下来,反握在手中,一种久违的杀意渐渐充斥了我的心扉。

    虽然明知道刀子对于灵异之物并没有什么作用,但起码胆气壮了几分。

    “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

    麦建国从书房走了出来,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眉头紧锁,显然是遇到了极为难缠的事情。

    我不留痕迹的将水果刀放在茶几上,说道:“我也是刚到而已,麦叔叔诏见,小侄怎能不懍遵呢?”

    麦建国也不废话,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前几个月前我在乡下收到了一面镜子,据说是汉朝时代的东西,你也知道我就喜欢收藏这古古怪怪的东西,本来早就该让你掌掌眼,可有事耽搁了,说也奇怪,自从我收来镜子,这几个月家中怪事不断,从来就没消停过,你说会不会是……”

    说到这里,麦建国停住话头,表情有些复杂。让一个搞学术研究的人亲口说出世上有鬼,也的确难为他了。

    顿了顿,麦建国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路子广,或许认识这方面的朋友,这次让你前来,一是给我掌掌眼,二就是替我找个懂风水的人。”

    据加藤左说,我也是护龙一族的后人,对于护龙族的后人来说,捉鬼拿僵是必备的技能,可惜我并未得到传授,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便是在中山别苑中时,加藤左为我口述的那一次。

    我满口答应,说道:“这件事包在小侄身上,只是我那朋友不喜欢见生人,所以您二老明日最好回避一下。”

    麦建国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隔壁突然传来一声惨呼,原来是烟灰缸掉下,砸到了麦太太的脚背。

    “奇怪,真是奇怪,好端端的烟灰缸怎么会掉下来呢?”

    麦建国还在喃喃自语着,我却感觉到屋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味道。似乎是屋子中的东西闻到血腥味变得更加活跃了。

    我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用刀柄在茶几上时重时缓的敲了几下,这种躁动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有些时候,人类是不能与灵体直接对话的,音律便成为了一种交流途径。宫、商、角、徵、羽流传至今,自然有独到之处。

    刚才我敲击茶几就是警告他们:给老子消停点儿。

    麦建国茫然的看了我一眼,便开始帮麦太太包扎伤口,他虽然知识渊博,但为人处世却极为迟钝,有时候我真好奇他是怎样在如今的社会中生存下来的。

    显然,屋子中一切怪事的源头都来自于这面镜子,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识一下它的庐山真面目了。

    当麦建国把镜子拿出来的时候,我又不由得一惊,因为这面镜子正是在学校后院的藏尸窖上的那面镇尸镜。

    这面铜镜显然是个古物,反面镂刻着一只仗着嘴巴的蟾蜍,旁边雕刻的铭文甚至是我也不认识。

    按照鉴定界约定俗成的规矩,就给它定名为纹蟾古镜吧。

    这类文物一般都出现在古墓之中,而古墓之中往往阴暗潮湿,一般的青铜器不管保管的多么完好,总会出现一些锈迹,但是这面铜镜上却一点锈迹都没有,我的样貌印在上边,甚至能数清楚我脸上的汗毛。

    本来我一直以为这面镜子就是我在学校cao场上的藏尸窖见到的那一块,但是很快我就不那么认为了。

    因为这块镜子很干净。

    什么是干净?

    藏尸窖的那块镜子是镇尸镜,多年来与那么多的尸体冤鬼打交到,难免也会沾上死气,生人勿进,否则必定会被死气感染,成为一具行尸走rou。

    当然,所谓的行尸走rou绝对不会像我这样既有感情,又有知觉,那种行尸走rou基本上就是一个会行动的植物人。前边即使是万丈悬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