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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章 淑妃作梗(求订阅!)

    “我怎么瞧着淑妃娘娘对我这六meimei当真是喜爱得紧呢。”景盛芜浅浅一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闻言,淑妃眸光一闪,笑着接下话儿道:“景六小姐温婉可人,本宫与她一见如故,就是不知景三小姐可愿成人之美。”

    景盛芜面带犹豫之色,沉吟了半晌,笑说道:“容楚于我天下只此一个,倘若淑妃娘娘能为我寻出第二个来,我便将她让与六meimei也无妨。”

    淑妃面色一沉,似是没想到景盛芜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让自己下不来台,身为楚帝面前当红的宠妃,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不为过,何时叫人这般拂了颜面过,当即面露不悦道:“三小姐这是在与本宫说笑么?容世子天降大才,本宫去哪里给你寻第二个出来!”

    话落,四下里围着的贵女们也停了窃窃私语的声音,一个个儿目露同情地瞧着景盛芜。

    景盛芜却是半分也不慌张,面色清寒道:“淑妃娘娘既知道世无其二,为何偏偏要强人所难,既然娘娘这般喜爱六妹,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不妨吹吹枕边风,将她送给陛下岂不是更享尊荣?亦或是娘娘想要自个儿独占陛下的宠爱,却佯装大度地要去瓜分旁人的姻缘?”

    “大胆!”许是当众叫她戳破了自个儿的心思,淑妃大怒,这时还不忘探出眼神儿去瞄一瞄皇后的神色,“后宫专宠”四字在皇后跟前儿提及,无疑是讲她推到了风口浪尖儿上,眼下见皇后神色如常,淑妃心下稍霁,望向景盛芜时再不掩饰心底的厌恶,寒声道:“景三小姐忒没规矩,本宫今儿个便替祁安侯管教管教你!”

    说着话儿,朝一边伺候的宫女沉声道:“去给本宫狠狠地打她那张利嘴,本宫倒要瞧瞧她还能硬气到几时!”

    只见那粉衣宫女应了声儿“是”。便扬起冷笑朝景盛芜走来。

    景盛芜仿若未见般,脚下动也未动,只笑意盈盈地说道:“淑妃娘娘莫不是忘了自个儿的身份?这里是凤藻宫,可不是你的文怡宫。皇后娘娘尚未发话儿,您倒是威风得紧,娘娘该不会以为有了陛下的宠爱,您便是六宫之主了吧。”

    闻言,淑妃一惊。再去瞧皇后的面色果然阴沉了下来,即便皇后大度也再容不得她张狂放肆。

    “景三小姐年纪轻,一时说了重话儿也是有的,淑妃若一再为难便是与小辈计较,不识大体了。”皇后沉声道。

    景盛芜冷笑,皇后所言“说了重话儿”而不是“说了错话儿”便是在借机敲打淑妃谨记自个儿的身份了,看来这位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也不如传言一般仁善纯良,细想也是,倘若真是心无城府如何能在这群狼环伺的后宫稳坐后位。

    正这当口儿,偏巧有宫人传了话儿。说是德妃娘娘求见。

    皇后面色一肃,沉声道:“宣!”

    无怪想来温文的皇后现下会是这般表情,后宫当中若论帝王宠幸能与淑妃平分秋色的也仅有德妃一人,且淑妃心机颇深尚知收敛,那位德妃却仿佛是个生来便不知张狂为何物的主儿,偏偏楚帝回护,几番问罪都叫楚帝三言两语给挡了回来。

    “宣德妃娘娘觐见--”

    不多时,便见一姿颜艳丽的女子身穿大红色牡丹凤凰纹浣花宫装,宽大的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一双美眸顾盼生姿,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景盛芜打眼儿一瞧德妃的装束打扮,便晓得她今儿就是来给皇后添堵来了,自古只有正室嫡妻才能穿大红色。妾室即便再得宠也只能着粉红,桃红,更遑论凤凰纹,那可母仪天下的皇后的图腾。

    果然,饶是皇后心胸开阔此时也被气得不轻,德妃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惺惺作态地娇笑道:“呦,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今儿可是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您可莫动气,仔细着伤了身子。”

    淑妃向来与德妃不对盘,闻言当即冷声斥道:“meimei那是什么态度,你可知这后宫是谁当家作主,平日里皇后娘娘大度不与你计较,可你今儿竟穿成这副样子招摇过市,本宫倒想问meimei一句,你可知道嫡庶有别,尊卑贵贱!”

    景盛芜曾听闻德妃本是工部尚书赵方的庶女,机缘巧合替她的长姐选秀入了宫,本就有鸠占鹊巢的嫌疑,此刻再被淑妃点到为止地给揭了出来,一张俏脸顿时变了颜色,当即反唇相讥:“本宫倒不知道什么是尊卑贵贱,这世道向来是强者为尊,能者居之!”

    在座的众女谁也不想牵扯进皇帝的家事中去,尤其是皇后与德妃的争斗,皇后现下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德妃大好年华,且多年来并无所出,以德妃如今的荣宠谁能保证没有诞下皇子,改天换日的一天,这两边儿哪边儿她们都得罪不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时候还是闭嘴明哲保身的好。

    这当口儿还是外头一个小太监快步进来,高呼了一句:“时辰差不离儿了,请皇后娘娘起驾畅春园。”

    皇后身边的嬷嬷迎众人去园子里看戏,年轻的姑娘们坐不住纷纷寻了个借口去外头玩儿去了。

    宫人婢子们里里外外进出了好些趟终于是布好了席,皇后生辰御花园设宴,照说是没有这个规制的,偏巧几位王爷到了选妃的年纪,这场筵席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各府的姑娘们嘻闹了会儿成群结伴地回来了,禀持着大家闺秀的礼仪各自在自家主母夫人身后站好,不多时功夫,便有嬷嬷高声道:“皇后娘娘驾到——”

    各府的夫人姑娘们提起裙裾叩拜于地,规矩地唱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紧随着,皇上并着文武大臣进了园子,一阵客套的寒暄后,有婢子提着裙裾碎步进来通传,说是几位王爷到了,景盛芜百无聊赖地搭了眼皮,心知今日的重头戏来了。

    楚国皇帝不好女色,因着后宫的女人并不多,子嗣香火也只有三位王爷。淑妃所出襄王楚襄,敬妃所出璟王楚璟,以及皇后视若几出的御王楚御。

    如今三位王爷中,除襄王于一年前已经纳了内阁老许太傅的嫡亲大孙女许如意为正妃。景盛颜不日将被立为御王正妃,其他几府王妃的位置可都空缺着,可是惹得不少京都贵女伸长了脖子,望酸了眼睛,退一万步说。就算与王妃大位无缘,得了侧妃、夫人之位那也是一步登天,成了正经的皇亲贵胄了,要是运气再好的,赌对了筹码……

    总之,如今的太子之位可是悬而未定,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当然,这些个春意外露的姑娘中不包括景盛芜。

    眼观鼻、鼻观心,景盛芜自顾自的从面前的案几上捡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打定了主意要作壁上观。只可惜,偏生有人不打算让她安生。几声簇簇的衣衫抖动声音过后,几道身影沿着那锦缎长毯缓步而来,俯身跪拜:“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楚国的这三位王爷可都算得上是丰神俊秀,容貌皆是上乘,可性情却是南辕北辙,如今朝野上下,人人都知道襄王性情火爆,璟王倒是个闲云野鹤,不喜朝政的性子。唯有御王,那才真真是德才兼备的帝王之相。

    “都平身吧,今日算是家宴,不必如此拘谨!”楚帝笑说道:“御儿今日是带着侧妃来的?”

    只一语。却惹得众人侧目不已。

    今日这宫宴的目的再明确不过,以皇后之名为几位王爷选美人,如襄王和璟王,府中虽也有三两位正经的妃子,可全都不约而同的摒弃了不带,这御王竟是个例外?

    指尖微微一动。景盛芜的眉毛亦是挑的极高,她所坐的位置是末席,极不易引人注意,却很是合她的意。

    “回父皇,儿臣与颜儿才行过大婚,如今该是带进宫来给父皇母后请安。”一身紫金锦缎长袍,即便只看到楚御的背影,景盛芜却是不得不感叹一句,白生了一副好皮囊。

    “御王和侧妃果真是伉俪情深呢!”一旁明媚耀眼的德妃忽而掩唇轻巧,“从来只听说王爷出入由正妃陪同,如今景侧妃尚未扶正便得御王看重,看的臣妾好生羡慕呢!”

    看似轻飘飘,极无害的一句话,却是暗指楚御不顾祖宗家法,景盛颜行为逾矩。

    话落,便见皇后的神色凝重了几分,凌厉的视线如刀子一般刮了过去,却只得到德妃一个更加娇媚的笑容。

    皇后膝下无子,楚御的圣母端妃早年去世,楚御一直是搁在皇后名下教养着的,皇后的年岁已然不能生育,因着待楚御倒是极好,俨然如亲生子一般。

    果然,楚帝眉头拧起,似有不悦之意。

    在场的哪个不是老人精儿,此刻躲还犹恐不及,一个个儿皆是噤若寒蝉。

    一片寂静中,倏地响起一道极为娇柔妩媚的女声:“儿臣惶恐,此事与王爷无关,是儿臣一定要跟随王爷前来,为的、为的只是为了见见家中长姐……求父皇体谅!”

    顿时,众人探究的视线纷纷绕着景盛芜和景盛颜姐妹二人打着转儿。

    “按说与御王大婚的本该是景三小姐,可不知是何原因叫景侧妃替了,看这情形,怕是景三小姐对自个儿的meimei怨气不小,平日里见也不肯见上一面的,否则何至于侧妃偏偏要巴巴儿地凑到宫宴上来。”德妃带着赤金护甲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袖口上精致的花纹,话带冷芒道。

    “德妃meimei,如今御儿的王妃之位已经尘埃落定,此事何必再提起!”皇后终于按捺不住,冷袖一挥,寒声道。

    如今,楚御与景盛颜已然大婚,虽不至于说夫妻情深,那也是荣辱相关,皇后视楚御为亲子,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清誉染上半点污名?

    凤威一怒,德妃的脸上反倒是浮现出一抹委屈的神色,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扯住皇帝的衣袖,似嗔似怨道:“陛下,臣妾随口一说不成想却惹怒了皇后jiejie,您可要为臣妾说说话儿啊!”

    景盛芜眼见着高座之上皇帝紧绷的面容似有松懈之意,甚至还不露痕迹的拍了拍德妃的手背,再瞥到皇后乍然冰冷的眸光,眼底已然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来。

    皇帝不露痕迹的干咳了一声,打圆场道:“好了,德妃也就是有口无心的性子,皇后素来贤德,不必跟她计较。”

    此话一出,分明是不给皇后追究的机会,到底皇后也是执掌凤印多年,哪里又真的会在此刻犯了糊涂?下一刻已然换上一派端庄的派头,点头道:“陛下说的极是,既是如此,便开席吧。”

    话音方落,便见各府的贵女纷纷落座,不知是凑巧还是有人刻意安排,祁安侯府的席位偏巧与御王府相邻,景盛颜端坐于楚御身旁正笑意盈盈地瞧着景盛芜。

    宫宴,歌舞助兴总是少不了的,如今日这般心知肚明的为皇子选妃,各府的姑娘们早就背地里苦练技艺,就等着今日一鸣惊人,飞上枝头变凤凰。

    景盛芜单手扶额,这样喧闹的场面实在吵得她头疼,这般想着不由得探出头去四下里张望起来,方偏头瞧去正巧对上海亦渊射来的视线,景盛芜眸光一闪,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

    纤纤素手一扬,琉璃杯中甘醇的美酒已然倒入喉中,辛辣之意涌上心头,景盛芜不适地蹙眉。

    “景三小姐。”

    听得一声轻柔的唤声,景盛芜回眸望去,便见一个模样儿俊俏的丫头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个儿,低声道:“我家世子给您的。”

    说话儿间递来一只精致的青花瓷瓶儿。

    景盛芜扬眉接过,复又听那小丫头面带笑意地言道:“世子知道三小姐怕苦,吩咐奴婢看着三小姐服下解酒丸才能离去。”

    解酒丸……

    景盛芜抬眸望去,不出意外地瞧见楚帝右下方首位,容楚正眉眼含笑地望着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