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换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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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瞳？” 天道鬼手点了点头，道：“没错，若你们选择此法，老夫先要剥离柔儿姑娘的眼眸表层，然后利用我神农一脉的独门手法给其换上另外一个人的眼眸表层，然后再以养心决施加于她的眼部，配合药物温养一个月，应该可以令她的眼睛恢复原来的神采。㈧ 此法十分复杂，也十分凶险，老夫虽有足够的把握来完成，但却不敢保证在治疗过程中不会出现其他的风险，所以，老夫这才想让你们在这两种方法中选择一个。 老夫之所以不想告诉柔儿姑娘，一是因为此法的完成，是需要有人来做出牺牲，以她的性格，定然会断然拒绝，到那时，她将再无选择的机会。 二来嘛，她是患者，也是一个女孩子，无论哪种治疗方法，都需要在她心无杂念全身放松的情况下来实施，若是她知晓此事，定然会心有压力或恐惧，这样一来，无论哪种治疗之法，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你们二人对她而言，一个是师兄，一个是至交好友，所以老夫想把这决断权交给你们，希望你们二人能够替她作出决定。” 说完之后，天道鬼手不再言语，捋着胡须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 大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沉寂，商不期和恶邪和尚全都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半晌之后，只见商不期深吸一口气，道：“大师，你确定你可以有百分百的把握来完成这换瞳之术？” “当然，若是没把握，我又说出来干嘛？”天道鬼手一脸傲然的答道。 “好，不过就像大师你刚刚所言，既然要换瞳，那肯定就需要另外一双眼眸，但不知大师你刚刚所说的牺牲，是指······”商不期欲言又止的问道。 “哦，是这样的，为了研究医术，我神农一脉经常会在江湖上寻找一些身患绝症之人，然后和他们商议，以为其了断心中遗愿为代价来换取他们的同意，让他们自愿成为实验体，以供我神农一脉进行此类症状的研究。 一旦你们决定要使用换瞳术，老夫可从这些人中挑选合适之人，用他们的眼眸来为柔儿姑娘进行置换。”天道鬼手点了点头，说道。 “阿弥陀佛，大师，请恕小僧冒犯，此法·····我不同意！”恶邪和尚突然开口道。 “嗯？那你的意思，是想让老夫以第一种方案来为柔儿姑娘治疗吗？”天道鬼手说道。 “不是，治疗之法，小僧选择第二种，但是这眼眸，我希望大师能够······用我的！” 此言一出，天道鬼手瞬间震惊，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恶邪和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回答。 “给老夫一个理由！”半晌之后，天道鬼手沉声问道。 “阿弥陀佛，柔儿姑娘的眼睛，是为了替我挡住玛索的攻击而受伤的，小僧就是身死，也无法尝还她的大恩。这六年来，小僧一直很是愧疚，很想为她分担痛苦，为她排忧解难，可惜始终没有机会。 今天，小僧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所以还请大师成全。况且······” 恶邪和尚顿了顿，长叹一声，继续道：“况且以牺牲无辜之人的光明，来换取柔儿的痊愈，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有违小僧一直坚持的佛念，纵使将柔儿治愈了，小僧也会一直耿耿于怀，良心不得安宁。 更何况佛法有云：世间万事，皆为因果，柔儿的眼睛是因为小僧而伤，这是因，那自然也该由小僧来了结这个果。希望大师能给小僧这个机会，能够让小僧此生无憾的去面对柔儿姑娘，小僧再次拜谢了。” 说罢，恶邪和尚一脸真诚，带着几分期待，缓缓弯身向天道鬼手施了一礼。 “这······”天道鬼手顿时陷入了纠结。 “哎呀我去，小秃秃你真当我死了么？有我这个师兄在，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不满的声音里，商不期突然扭头看向了天道鬼手，道：“大师，我也同意用第二种方法，不过这眼眸，还希望你能用我的。” “你们·····你们以为老夫说的是儿戏么？”天道鬼手勃然大怒。 “没有没有，大师你误会了，我之所以说用我的，是因为在这万花谷，我才是师妹最亲近的人，小秃秃刚刚有一句话说的很在理，那就是绝不能牺牲无辜之人。 可是小秃秃你知道么？对我而言，你也是无辜之人。”商不期突然转头看向了恶邪和尚，一脸笑意的说道。 “况且就你那贼眉鼠眼，怎么能够配得上我师妹的一身灵气？不是我吹牛，我商不期这几年来，可是走遍了大唐的大部分疆域，看过了太多的繁华美景，用我的眼睛，师妹以后看到的世界一定会更美丽，更精彩！” 恶邪和尚闻言微微一笑，道：“小僧的眼睛确实没看过多少繁华美景，但是我的眼睛，却能给柔儿姑娘一份安静祥和。 繁华美景，安静祥和，以你对柔儿姑娘的了解，你觉得她会······如何选择？” 商不期顿时语塞，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叹息一声，陷入沉默。他知道，以柔儿的性格，定然会选择后者。 “好了，大师你就不必纠结了，就用小僧的眼眸吧，我愿用一世的黑暗，来换取她此生的······光明！” 声音不大，无悲无喜，一股从未有过的坚决蓦然出现在了恶邪和尚的眼眸中。 “这······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老夫就答应你的请求，不过你可要想好了，换瞳之后，你将永远也没有机会再看到外面的世界了。”天道鬼手沉吟了下，点着头说道。 “我明白。”恶邪和尚点了点头。 “那么在即将失去光明之前，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做之事和想见之人吗？”天道鬼手再次问道。 “阿弥陀佛，对小僧而言，最想做的事就是弘扬佛法，普度众生，所以能不能看到外面，对我而言其实并无影响，至于想见之人嘛·····小僧真还有一个想见之人，不过可惜的是，此生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一丝遗憾之色爬上了脸庞，恶邪和尚突然叹息一声，语气蓦然变得惆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