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节 龚晨之死(4)
韩萱身材较为娇小,不过比娇娇要高一些,然而这样反而更难找。 张文绣锦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韩萱的身影,一旁的同学小胖拉了下她的胳膊,又偷偷朝主席台上指了指。她这才看见,教导主任正一脸怒容地盯着她,她连忙低下头,努力想要装出一副悲痛的神情。 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不觉得难过,却非要大家都装出难过的样子,就算心不在焉又怎样了,也没有碍着谁吧?这种问题,她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估计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好在这个临时朝会的时间并不算太长,让人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校长和老师也没有他们表现得那么在乎这个被谋杀的龚老师啊? 其实校长已经是焦头烂额了,的确没有心思为龚老师的死而难过,他更多地是为自己难过。眼看着再过几年就能安安稳稳地退休了!可这接二连三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他淬不及防。 其他老师的心态则各不相同,有等着看结果的,有巴望着老校长快点儿下台,好让自己有机会爬上去的。只不过,大家看起来,似乎都在为龚晨的死扼腕叹息。唯独有一个老师对此事并不上心,连装都懒得装,那自然是鹤立鸡群的闻人光耀。 尽管如此,悲痛完了,大家还得继续上课,日子还得过,转眼也就不会有多少人记得这件事情了。就连那些为了龚晨突然被害而哭泣的女生们,等不及毕业便已经把目光转向了其他的人。 在学生们上课的时候,陶勇和另一名警察再次来到了学校。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掌握更多关于龚晨的信息,校长战战兢兢地接待了二人,又找来了教导主任帮忙应对。 课间休息的时候,学校的广播里传来了通知,要求所有老师去教职员室。 “大家都知道龚晨被杀的事情了吧。我们今天来就是希望你们提供一些线索,比如他平时跟谁关系最好,有哪些朋友,有没有跟人结怨等等。”陶勇说着,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众人。 教师们平时都用这种态度看学生,今天被人如此盯着,也跟学生一样,浑身不自在。一个个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搭腔。 “怎么?他在这儿教了这么几年书,你们居然没一个人了解他?”陶勇的语气中有些讥讽的意味。 “唉,那个,不能这么说。我刚才就跟您说过了,这个龚老师啊,平时就不爱多说话,也没什么朋友。这,这不赖我们。我们也不可能硬拽着他跟我们交往,对吧?”校长神情尴尬,努力地打着圆场。 一旁的教务主任也帮腔,只有闻人光耀靠在门边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 陶勇对闻人光耀可是记忆犹新,要不是这个家伙搅局,上次菲菲那件事情,说不定就能把张文绣锦入罪了。 感受到了陶勇的目光,闻人光耀转过头,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扬起了下巴,仿佛是在跟陶勇打招呼。 “你有关于被害者的线索么?”陶勇冲着闻人光耀问道。 所有的人都朝闻人光耀看去,只见他一咧嘴,又是耸肩又是摇头,颇为夸张。 他这行为仿佛是在戏弄陶勇,陶勇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现在更难看了。 “那个,警察同志,我们对他的情况真的不是非常了解。除了知道他生活作风不太好以外,更多的他私人方面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校长连忙说道: “不过,学生们都挺喜欢他的,平常跟学生关系也不错。他是美术社的顾问,跟那里的学生关系应该是最好的,要不,您下午放学的时候再来?” 看着陶勇皱起了眉头,校长马上改口道: “这样这样,我马上通知他们,让他们去美术室集合,这样可以吧?” 听校长这么说,陶勇的神色才缓和下来。 虽然已经响了上课铃,但是没有一个老师来上课,所以学生们便自把自为地想干嘛干嘛。 正在这时,广播里又传出了让美术社的人去美术室集合的消息。 “那么,我带你去美术室吧。”闻人光耀忽然主动上前,对陶勇说道。 众人虽然有些意外,但谁也没有反对,于是闻人光耀领着陶勇和另外一名年轻的警察一起朝美术室走去。
还没到美术室,远远就看见了许多学生堵在美术室门口。 “不是美术社的人赶紧离开,老师马上就回教室了,准备上课了啊。”闻人光耀的语气一点也不严厉,但是学生们出于对老师的那种天生的畏惧心理,一个个窃窃私语着,不情愿地返回了各自的班级。 走进美术室里,张文绣锦和乔慧等社员都已经到齐了,众人正聚在一起惶惑地讨论着。 见到闻人光耀领着警察来了,立刻都噤若寒蝉。 陶勇一眼瞅见张文绣锦,不由得咧了下嘴,暗自想着: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是哪儿热闹往哪儿钻!啥事儿都缺不了你!之前还愁她和龚晨的交集点太少,现在嘛,看来有文章可以做。 张文绣锦瞧着陶勇,心里也咯噔一下。虽然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今天陶勇的目光分外不善。 “你们社长呢?”闻人光耀俯视着美术室,问道。 “不知道,我们现在都还没有看到她。”一个戴眼镜的社员紧张兮兮地答道。 “你们中,谁和死者的关系最好?或者说关系最不好?”陶勇环视众人,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张文绣锦身上,后者撇着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别死者死者的!他是我们老师!他叫龚晨!”一个长头发的女生忽然尖声叫了起来,跟着就兀自哭了起来,一旁的社员连忙上前安抚她。 有几名社员不满地瞪了陶勇两眼,陶勇干咳了两声,没有答话,气氛一时非常尴尬。 闻人光耀抱着膀子斜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外一名男社员往前走了两步,站到女社员的前面,声音略微有些发颤地说道: “要说关系最好的,自然是社长韩萱了。可是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来。” 陶勇点点头,拿出一个本子做了记录。 “那谁和死者,啊,咳咳,那个龚老师的关系不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