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虢昌投河
虢昌哭了! 伤心的哭了! 不一会儿,虢昌由刚开始的低声哭泣,就变得泣不成声。 他为周王室的命运哭泣! 为兄长的死哭泣! 为自己的无能哭泣! 赵骥门前的地面又湿又冷,可是坐在这里的哭泣的虢昌一点也不觉着,他失声的哭泣着。 哭声引来了好多百姓观看,当他们知道地上这位正在哭泣的人就是周王室派来向秦国借兵的大臣时,无不为之动容。 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 风也在不停的吹着! 虢昌的哭泣终于被镐京主事的曹叔知道了。 他立即驾车赶了过来,“虢昌大人为何在此哭泣?” 虢昌并不回答,只是默默的流泪着、哭泣着。 “来人啦,扶虢大人回我车上。”几名侍卫扶着虢昌上了曹叔的车架,把他带回到曹叔的府邸。 回到府邸,虢昌的心情这才稍稍有所平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向曹叔说了。 曹叔听罢,面带怒色的说道:“这个赵骥简直是胡闹,如此大的事情,岂能当儿戏,你少坐会,我去去就来。” 说罢,曹叔出了府衙找赵骥去了。 此时,赵骥已经醒来了,虽然他在火头上将虢昌踢出门外,但事后想想,自己也觉着有些过分。 这时曹叔进来了,一进门就抱怨道:“我说赵将军,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现在这事情弄的我们甚是被动。” “有什么被动的,虽然我打了他,可是他这人也实在是太烦了,好好的觉,硬是被他打搅了,就这他还骂我。”赵骥也很窝火的说道。 “好我的赵将军,你都没好好想想,虢昌虽烦,但他一心为了王室,为了天子,从道义上讲,他根本没有错;更何况咱们也答应了人家要出兵勤王,就算是你想拖延时间,但也不能采取这种过激的行为。你这么一做,秦国很被动,知道不?” “有什么被动的?” “你把虢昌一打,他在你的住所外大哭不止,引起百姓围观和同情。要知道这镐京城几百年来一直是周王室的都城,别看这里的官员表面上对我们很是尊敬,但是内心深处怎么想,我们不得而知。但是这里的百姓对于王室可是有着深厚的感情,我们刚刚接管镐京,你就动手打王室的官员,会让这里的百姓寒心的,一旦百姓们对我们寒心了,我们秦国在镐京今后是很难立足的。你懂不懂啊!”曹叔激动的对赵骥说道。 赵骥虽然是将军,脾气火爆,但他却不是莽夫,当然知道这里面的轻重。经过曹叔这样一分析,他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在。 “那以曹叔之见,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样?赶紧向虢昌道歉,并带兵前往洛阳勤王。” “这个?”赵骥为难的支支吾吾,“我给他道歉,也行;不过带兵勤王这事可要从长计议;来的时候,季子先生是有过交代,国君也是允诺的,要我带兵缓慢前进。要知道我们带领大军从晋国的地盘上经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我知道,可是现在你若不带兵勤王,我们秦国可要失信于镐京百姓,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要想再次唤起镐京百姓对秦国的信任,真就难了。” 听了曹叔的话,赵骥想了想答道,“也行,我先带兵出城,路上再慢慢拖延进军速度。” “这不就对了吗!” 就在二人准备出门之际,一匹快马一路狂奔进来。 “报--,赵将军,天子已经在郑国的护送下向洛阳进发,不日将攻克洛阳。” “啊?” 听到这样的消息,赵骥与曹叔都吃惊不已,看来这个季子真是料事如神,他怎么就知道三五日之内洛阳定会发生变故,怎么就知道郑国会出兵勤王? 曹叔听罢,除了兴奋之外,心中还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自从这个季子来到秦国之后,他第一谋臣的地位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既然这样,曹叔,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高调护送虢昌回洛阳啊!既然天子已经回到洛阳,秦国就没有了出兵的理由,也该送虢昌大人回国了。” “好好好,赶集把他送走,也省的我们费心。”赵骥高兴的说道。 当曹叔把天子已经在郑国的护送下回到洛阳的消息告诉虢昌之后,虢昌心头的阴云当下就消失了。 “谢天谢地,天子终于安全了,再也不用忍饥挨饿了;感谢曹叔带来的好消息,既然这样我就不在这里久留了,告辞---” 说罢,虢昌命手下准备车架,当即离开镐京。 镐京越来越远,消失在风雪之中。 虢昌的心情却慢慢沉重起来,已经没有了刚听到消息时的兴奋。
天子已经回朝,那自己的这趟差事到底干了什么? 除了自己气死自己的兄长之外,就是把天子的镐京给了秦国,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 更不用说,自己还受到了秦人的侮辱。 “哎---,虢昌啊虢昌,你就是周王室历史上的罪人,罪人啊!”虢昌心中暗暗对自己骂道。 镐京越来越远。 函谷关越来越近。 过了函谷关再往前走大约百里之地,就是王室的土地了。 可是虢昌却不想往前走进了。 他命车夫停下车。 眼前就是函谷关。 奇关凶险; 山势陡峭; 河水轰鸣。 大河在这里转了个弯,愤怒的冲向两边的山体,把自己满腔的怒火撒在陡峭的山体上,轰鸣而过,大浪滔天,声震万里。 虢昌走下车,望着滔滔的大河,心中的懊悔之情越来越重。 “我来秦国到底是干什么来了?难道就是来给人家送城池来了?”虢昌心中对自己暗暗骂道,“还是害自己的兄长来了?” 大河愤怒的向前冲去,它根本就不会去管这河岸上站的是什么人,他想来这里干什么? “国难思良将,家贫思贤妻。我这样的臣子除了给周室带来耻辱之外,一事无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想着想着,虢昌一步步向大河走去。 “大人,您要干什么?”车夫见虢昌一步步走向大河,不禁问道。 “你回去告诉天子,就说虢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唯有以死来谢天子隆恩。” 说罢,虢昌头也不回的走向大河。 纵身一跃,犹如飞翔的鸟儿一样向大河冲去。 大浪滔天,轰鸣而过。 很快淹没了虢昌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