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怀表

    回荡着广播的声音，不时地从门缝中传出来，有可能，他们不动的听着，像是在学校中的那般，尽管子在那时会觉得无聊，可就在离开了之后才会有所发觉，留恋的地方，有的，不只是那几句声音罢了。他们三个人都有些犹豫，看着不远处的太阳，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原本准备劫持一架飞机逃离，矮子曾经学过，可是，高个子却将手中的家伙递给了他，“还是你去吧，我现在只想回去。”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悲伤，挣扎着，还有很多的人同样在两者之间不断的犹豫与徘徊，为的是活下来，可是世界上的人，就是碍事。“你个没用的家伙，简直就是个懦夫。”虽然是在骂他，矮子的声音也在颤抖，如果在没有办法得到钱，他，或许真的就没有活路了，生活就是一个在吞噬他的陷阱。

    “你不去，我去。”他执拗的转过头去，转向一边的走廊，将余下的烟头扔到地上，碎成一片冰渣，然后，融化在热浪之下。“我们也是学生，做过不少的事，像记者，保洁员，店员，老板，当然只是单纯地在贩卖而已，我们一辈子都在为家庭打拼，现在如此，以后也会如此，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仿佛天地之间的嘈杂都安静下来，别的声音已然无法钻进这片狭小的区域，在称之为名与利的漩涡之中，我们本就无法逃脱，只要有人，只要有群体的存在，就无法避免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即使你不想去参与，即使你没有办法去管理。你都要为此付出代价。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两人靠在一旁，享受如同火焰一般的阳光，奇怪的是站在寒冰的身边并不觉得有多热，反而有种冬日的温暖，是一种难以表述的味道。“你们是兄弟吗？看着有些像。”寒冰又再次点上一支，但没有再给他，从他洁白的牙齿就可以知道，他其实是不太抽烟的，他是弟弟，自然没有多少选择，突然想想，原本让寒冰的心也是一紧，“我也是哥哥。”他碎碎地念着，模糊不清，“对，我们原来一起在这里工作，待遇还算是不错，可就是在上次，一个笨蛋来了，盗用公款，我们都是会计，对账的时候发现，东窗事发，他便将事由推到了我们的身上，谁叫他的权力大呢，人在屋檐下，也只有低头了，哥哥一怒之下，让那个家伙成为了一具尸体，，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我们一直在逃亡，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一直在担心，一直在互相伤害。”他叹了口气。“牢饭可不怎么好吃。”寒冰深知其中的道理，只有你经厉过了，才会明白，你想象中那些极为简单的事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回不去了，所以···”“嗯，你可以这么理解。”他说，认真地点点头。就在这时，楼上传出了一阵的响声，像是碰撞所产生的声音，由于每个房间都有着极为良好的隔音墙，也就没引起太大的sao动，也许，只有几个人会发现，寒冰只是挥挥手，他们便离去了。

    “你不担心吗？”寒冰站直了，让手脚全部放松，甩甩手臂，看向窗外，远远的大楼被照得遥不可见。“当然。”他回答道。“我是说你哥哥。”“我说的也是。”“要不要过去看看？”“嗯。”寒冰无法理解别人十分正常的句子，他或许想的太多了，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惊慌失措，结束，就是在放下，逃亡，终将归结于死亡。太阳炙烤着楼顶，上面的每一个人都躲到了周围的阴影之下，搭起的帐篷也是那样的牢靠，一个矮子突然破门而出，想着天空放出几颗子弹。“好的，大家都不要动，不要说话，这样就可以了。”最后一架直升机是用来接送落水他们的，也就是主办方的专用座驾，才会一直停泊在上面。他们没有一人因为这突来的变故而转变，任就说说笑笑，自娱自乐，身上早已被汗水打湿，“我就是想要开个飞机，谁也别想拦住我，要么让我走，要么，就对不起了。”穿着西装的人早就不见了，他们不属于这里，他的个子实在是不高，但是说话却很有分量，作为一个兄长，也该如此，这件事注定会被历史抹去，没有人愿意记录下来，愿意拯救这个可怜的人。一颗子弹滑膛而出，穿过棚子的下方，直到撞击在一旁的墙壁之上，被穿过的人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鲜血，没有，印记，活生生的像是一部电影。“怎么？”他瞪大了眼睛，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志愿者，不过是幻影而已，从人们的记忆中苏醒，在苏醒中消散，不愿意记得，不愿意忘记。

    “好吧，那就不管你们了，希望你们会有一个愉快的下午。”他退向停机坪的上方，比任何一处都要炎热，他将手枪收起，幻影几乎是毫无反应，继续在时空中游荡，“这些人真是冷淡。”就算是一架老旧的直升机也能让他这个半吊子的家伙弄上半天，人们都看累了，热了，渴了，坐在一旁，看着这位紧张的兄弟。当下一次门被打开的时候，寒冰已然出现在了门口，不过那个高个子却没有到场，也许是他接受不了，也许是他真的不担心，气浪在沸腾，翻滚着涌到他的面前，让他略感不适，毕竟冰点的后劲还没有过去，原本阳光就对他有着极大的负荷，“起飞了，再见。”天空中飞起一个黑点，摇摇晃晃地，我看着手中的怀表，这是紫烟送给我的，是在一个生日，我十分喜欢，还有半分钟就到了正午十二点，我在一秒一秒地倒数着，将有一个人死去，我希望那时接近真实的。矮子的眼睛开始模糊，上面的泪珠落在了仪表盘上，他开始觉得呼吸困难，下意识地要打开窗户，可是直升机上是没有窗户的，他开始喘息着，呼出的水汽在空中凝结，成为冰沙，一下在又重新融化在空中，他的肺被冻结得僵硬，就像是被冷冻过的可可，无法收缩与释放，他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止，“三，二，一，时间到了。”我将怀表收起，放在了上衣口袋之中，沉甸甸的像是包裹住了一个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