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 阴暗
在很久在以后，甚至是一切故事都结束之后的后来人嘴里，寺子屋这场战斗，波及了后来无数势力的格局变化。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情，充满了太多波折，参与此事的所有人都是后来幻想乡最出名的几个人物，所以大家说起来，即便是三天三夜也没办法说完。 然而这三天三夜所讲的事情，基本上只是绵月依姬出场之后的事情。 八大天狗终究没有出手。 并非不敢也非懦弱，只是他们没有必要在绵月依姬气势巅峰之时与其斗争，而让原本就胜机渺茫的战斗更加绝望。 剑哉已经死了，不知道绵月依姬用什么方法将他的灵魂强行固定在rou体里没有消散，但这种方式必然是有违天和的。 对她消耗也必然是极其可怕的。 所以大家都极其默契的选择了退步。 当然，这依然不能解释为什么所有大妖怪都会给绵月依姬让路，因为以八云紫的性格，对于任何潜在的敌人，都会选择在最好的时机内有效率的产出。 八意永琳那边的态度并不是她顾虑真正的原因。 大妖怪们没有出手的真正原因，是因为绵月依姬向前踏出了一步。 只有一步而已。 …… …… 绵月依姬带着剑哉走了。 藤原妹红与上白泽慧音一道跟着她走了。 至此一战，大妖怪量产计划得到了众人的肯定，但最后的结果却无法让任何人感到欢乐。 无论是妖怪山百年内自己偷偷研究改造的夜叉丸，还是八云紫两年功夫教导的九空熏。 最后都没有太多伤势，只需半天就能痊愈。 人间之里最强的几个人物也全部重伤，博丽灵梦已经被禁锢，通过掌控稗田阿求来把握人里的计划似乎即将实现。 妖怪山进攻月都的最后阻碍，似乎不再存在。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太过理想了，所以上天才派来了绵月依姬。 一剑破坏了他们的所有局面。 幻想乡的格局，只是因为一个人而发生改变。 直到绵月依姬离开了人间之里，朝着永远亭走去的时候，鞍马天狗才转身看向九空熏与夜叉丸。 夜叉丸腹部一片鲜血，但这等重伤以他透支生命力的恢复速度，也只需要几个时辰就能痊愈。 但看着胸口有着空心大洞的九空熏扶起夜叉丸的一幕时，他原本冷冰的眼角也微微一动，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一句。 「好一个年轻人。」 这是他在犬走椛失踪，射命丸文与姬海棠极死后，说出的第一句直面的赞赏。 但也之后所有故事中的最后一句。 九空熏必然是极好的，他战胜了剑哉。 无论用何种手段，用何种手法，有多大实力有多少帮助。 在妖怪山的一些人看来，只要击败他，便足以让他们释怀。 「从此你便是人里最强的剑客了。」 撇下这一句话，鞍马天狗拄着锡杖离去了。 但那个背影却十分颓败，让九空熏意识到了什么。 他终究还是欣赏剑哉的，而对于鞍马天狗这般人物看来，这场决斗是不公平的。 尽管八云紫已经给予了剑哉很多公平，他让九空熏与剑哉一对一决战，甚至答应了用剑这种无理的要求。 以至于让剑哉都觉得自己死的公平。 这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不平等的，有的人天生就天赋异禀，如剑哉，醒来之时就有着绝顶的剑术和学习能力，他这类人，从一开始起点就比大多数人高出太多。 可九空熏的实力何尝不是在生与死的抉择之间隐忍了数年才爆发出来的？ 八云紫的帮助固然重要，但如果没有一块美玉，巧匠又如何能雕琢出美好的作品？ 何况九空熏变成妖怪前，妖怪山的天狗们都已经替他检查过了，他确实资质太差，天生多病，不适武道。 所以看到过去没有人都看好的九空熏，成为大妖怪后，他们才会更加对八云紫敬畏。 只是不甘心。 鞍马天狗握紧了拳头。 剑哉的坚毅与心境让很多人都发自内心的感到欣赏和敬佩，近乎接近他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那份善良与善意。 他很自信，却不自负，这种性格在年轻一代的人类或者妖怪上都很少见到的。 他知道自己不敌九空熏，还全力以赴的去战斗，最为可恶的是八云紫一度还给予他胜利的希望。 即便舍弃了人类之道，他也战斗。 最后却还是死了。 这是一个人对一座山的战斗。 鞍马天狗一手握着锡杖一手握着拳，就这样消失在了人间之里的月光中。 片刻之后，夜空中隐隐传来了鞍马天狗狂歌当哭的嚎声，回荡在天空，久久不能停息。 …… …… 今夜人里剑哉心脏停止跳动，拖了一千三百年的恩仇就此结束，人间之里也彻底落入了妖怪山的掌控，进攻月都的最后一点阻力也就此不见。 然而八云紫的脸上并没有流出太多喜悦，只是静静的坐着，迎接着来自下面河童们惊讶的目光。 只她一人的圆桌上，显得孤独和落寞。 人在高处不胜寒，如今的幻想乡恐怕再也找不到多少能够和她能够重视的人了。 如今似乎又要去了一个。 然而这样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 她放下了茶杯，茶杯与茶几碰撞的声音很轻，但却清晰的传到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直至此时，天狗与河童们才从震惊之中摆脱了出来，虽然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女子会突然出现，为什么又会出剑挡住九空熏。 但至少他们知道一件事情，这次战斗他们胜了。 而且胜的彻底。 无论任何强者，在妖怪山的面前永远只能退却，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妖怪山的脚步。 即便是一千三百年前的剑客也不能。 看向八云紫的脸上，带着尊敬，带着畏惧。 在一片尊敬中，八云紫一片平静，看向高座上的天魔，没有丝毫动容，平静的说道。 「通知稗田阿求，从今天开始封锁寺子屋，将上白泽慧音、藤原妹红、剑哉三人列为人里公敌。」 「派出其他天狗，以结盟的方式与人里一些家族达成合作协议，在关押藤原妹红与上白泽慧音之后立刻处死稗田阿求，选举九空熏为村长。」 「派遣使者带着我的手信，前往红魔馆与守矢神社，警告她们不要违反与我之间的协定。」 「加快其他试验品的成长速度，准备之后的战斗。」 最后沉默了片刻，她说道。 「通告全幻想乡，八意剑哉还活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