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九章 圣城来客
对于西维这个层次的魔法师而言，整个欧伦特大陆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村落，从紫罗兰前往帕阿黎，只需要连续三次长距传送法术即可到达。当然也只有在空间法术上有着足够造诣的魔法师才能抵抗随着距离增加越来越强烈的空间乱流。 依然是熟悉的帕阿黎，相比起日新月异的紫罗兰，王都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仿佛是寒流降临了，整座城市的街头少了许多人流，少数行色匆匆的行人将自己包裹在厚重的大衣中快步前行。 不过当西维来到帕阿黎圣母院周围时，才发现这里简直就是人山人海，帕阿黎圣母院所在的小岛两岸密密麻麻挤满了大量的人，他们都有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咳嗽、感冒、虚弱不堪。 西维使用了隐身法术穿过了人群，来到了帕阿黎圣母院的侧门，守卫这里的圣骑士在见到西维之后很快就为他打开了大门，显然早就有了准备。 如果说帕阿黎圣母院外密密麻麻拥挤的人群大都是平民，那么圣母院内也出现了许多感染风寒的达官贵人，看来真的是有一场大型流感袭击了整座城市。 在两位白袍牧师的引导下，西维穿过了一条条通道，然后通过了一道泛着淡淡金光的传送门，进入了帕阿黎圣母院的地下，也是整个晨曦教派的核心之地——晨曦避难所。 几乎泰半晨曦教派的核心精锐聚集在这里，他们虔诚的信仰着晨曦之主，虽然他们现在的神力还依赖着光辉之主的赐予。 “西维法师，你终于到了。”感应到了西维的都来，晨曦之主尤丽希娅现身，周围的牧师和骑士们立刻单膝下跪，向她致敬。 “但愿还不算迟到，晨曦之主阁下。”西维取下了自己的黑色礼帽，低头致敬。 在晨曦避难所内部，西维感应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光明气息，即使是足以感染整个帕阿黎的风寒，也无法对这里造成丝毫困扰。 “这场风寒似乎很严重？”要知道战士、骑士这些战职者，当他们成为正式职业者之后，身体的免疫能力和抵抗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轻易不会得一些小疾病，但是这一次，西维在圣母院内看到了许多职业者的病人。 “这并不是简单的风寒，来自北方的风本来是纯净的，但是却在距离王都帕阿黎五十公里时诡异的被加入了一种腐朽而又污秽的气息，这是前所未有的气息，帕阿黎大半的市民都得了流感，身体变得非常虚弱。”晨曦之主尤丽希娅皱起了眉头：“我感觉这是针对光辉之主教会的阴谋和攻击，圣水的作用大打折扣，无法根除流感，这才造成了如此多的达官贵人来到了圣母院。但是我们所能得到的光辉之主神力正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只能治愈少数有限的人，昂西斯主教现在已经陷入了贵人们的围攻，焦头烂额。” 要知道王都帕阿黎是已经拥有超过两百万人的欧伦特三大都市之一，这场袭击了整个城市的风寒造成的影响可是非常恐怖的。 “凡尔赛宫如何应对？”那位国王陛下才是这座王都的主人。 “已经下令戒严，没有必要不得出门，尽量呆在家中，学校停课，工厂停产，不允许公众聚集。”尤丽希娅轻轻摇了摇头：“最早感染流感的市民已经开始出现了死亡的情况，虽然几率不高，但是引起的恐慌正在蔓延，所以圣母院外的人才越来越多。” 千百年来，光辉之主教会一直在守护着人类，虽然最优先的治疗资源和神力大多用于达官贵人，但是为了争取信仰，平民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关照，许多原本足以致死的疾病在经过圣水的祛除后都销声匿迹了。 以至于现在，哪怕是平民，也能用自己的收入买上一份圣水保存在家中，在关键时刻动用，但是现在，圣水却无法对抗这场突如其来的流感了。 “动荡之预兆？”西维皱起了眉头，在欧伦特世界，建设并不容易，但是大规模的杀伤却非常轻松，每一个传奇几乎都有着核弹头一般的威慑力，如果是黑暗中的力量蠢蠢欲动，那么这背后必然有巨大的阴影。 “必须确认敌人的首要目标，尤丽希娅！”西维正色道：“光辉之主即将远去，这次风寒针对的究竟是晨曦教派还是法兰西王国，疾病的散播者究竟是谁，必须先调查清楚再做决定。” “我正在研究风寒的特性，想要找出能够祛除风寒的办法，你可以随我来。”尤丽希娅点了点头，转身带着西维前往密室。 这是一间大型密室，门口守卫着两名戒备森严的圣骑士，看到晨曦之主的到来，他们同时单膝跪地致敬，这是他们信仰的半神，是精神的寄托和力量的源泉。 打开大门之后，才发现里面分布着十张病床，每张病床上都躺着一个病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养尊处优，身份高贵。 有七个病人是女性，四个是老人，三个小孩，西维一眼就认出了一位熟人，法兰西王国贵族纹章局的局长，克雷泰伊公爵。 他们的病情已经比较严峻了，不仅仅是感冒咳嗽，而且已经陷入严重的虚弱状态，有两个人已经昏迷不醒。 即使在晨曦避难所这样的光明本源大本营，无处不在的光明能量也无法帮助他们摆脱病魔的侵蚀。 “这种病毒非常棘手，它们在蚕食我的治疗法术中的神力，除非施展七环神术‘白银治愈手’，否则根本无法彻底清除。”尤丽希娅的意念传递到了西维的脑海。 要知道牧师和法师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的神术数量是严格受限的，完全取决于神的赐予，而七环神术“白银治愈手”消耗的神力非常巨大，在这种光辉之主即将离去，神力告罄之时更是不可能轻易动用，哪怕是尤丽希娅自己施展七环神术也必须动用光明本源。 “能允许我研究一下病情么？”西维面色肃然。 “没问题！”尤丽希娅点了点头。 西维视野扫过整个房间，最终走到了一个贵族少女的病床前，他认识这位少女，一个公爵的女儿，西维曾经用乔·布莱德里的身份为她照过相。 少女的肤色苍白，几乎看不到血色，她的身体微微发烫，已经消瘦了许多。 西维按住了少女的手腕，零已经开始将纳米机器人投放到少女体内。 公元三十五世纪的人类已经彻底攻克了几乎所有的疾病，人类的平均寿命已经超过了两百岁，最长寿的更是活过了三百岁，所以西维前世五十多岁的年纪还是一个标准的青年而已，根本算不得老。 真正深入观察，发现才更加震撼人心，少女的外表看上去还非常清秀惹人怜惜，身体内部却已经有大半的器官和血rou开始发生病变，甚至是不可逆转的毁灭。 这已经绝不是寻常的风寒，而是一个早有预谋的死亡波澜！ 即使现在王都中所有的圣职者都毫不吝惜的使用自己仅存的神力来净化邪恶和疾病，也只不过能够暂时阻挡疾病的蔓延罢了，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恐怕整座城市很快就要变成一座死亡和腐烂之城了！ 这个发现让西维不寒而栗，难道动荡年代已经开始？黑暗力量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散播致死瘟疫，要知道原初契约的终结还没有来到！ 这更是让西维坚定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参加这次黑暗议会的成立，这将会是所有阴影中的力量浮出水面的一次集体露面，错过了就恐怕再也无法知道谁才是敌人。 西维变戏法一般取出了大量的实验仪器，米黄色的机械有着流畅的金属质感，还能给人带来温馨的感觉和生命的希望。 这是用于血脉分析的实验仪器，对于生物机体微观层面的观察非常细致，零已经将从贵族少女身体内采集的病毒样本提取出来，放入实验仪器中开始了分析过程。 尤丽希娅眼中闪过了亮光，她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金属仪器，期待着西维接下来的精彩表现。 几位还未陷入昏迷的病人更是满怀希望的注视着西维，期待着他能够为自己祛除疾病，解除痛苦。 “尤丽希娅，我需要你配合我来完成实验。”半个魔法时后，西维拿着新鲜出炉的观察成果，眉头微微皱起。 除了晨曦教派内部，所有人知道的尤丽希娅是光辉之主教会最新的光明圣女，然而这个身份同样非常的荣耀，这些达官贵人愿意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来到圣母院，正是将生的希望寄托在了尤丽希娅身上。 尤丽希娅接收他们并非纯粹出于压力，她更是看到了信仰的光辉，如果能够将这些人从死亡线边缘拯救，那么她将收获最为纯粹和虔诚的信仰，这才是将来封神的最大依仗！ 尤丽希娅在西维的要求下分别对着昏迷中的贵族少女使用了几种常用的二至五环常用神术。 西维和零一直监控着少女的状态，观察这种病毒是如何对抗光明神术的运作。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实验终于结束，西维和尤丽希娅走出了这个房间，身后传来了叹息声。 “如何？”尤丽希娅饶有兴趣的看着西维，她已经接受这些病人几天了，还未能找到用最小的代价祛除疾病的方式。 “我对光明本源需要更多的了解！”西维正色道，不对光明本源有足够的了解，西维就无法明确光明神力是如何发挥作用的。 “没有问题，这正是我邀请你来到帕阿黎的原因！”尤丽希娅点了点头：“我们随时可以开始。”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牧师走到了两人的身边，他面色肃然：“晨曦之主阁下，圣城梵蒂尼的使者到达了，昂西斯主教正在接见他们，他们想要见到您！” 居然是来自圣城梵蒂尼的客人！ 要知道自从教皇本顿十八世下达了神圣大撤退指令后，几乎整个欧伦特世界的光辉之主教会的精华已经全部收缩到了法兰伦位面，只有晨曦教会由于尤丽希娅的存在，才在大主教昂西斯的坚持下保留了大半神职人员的活跃。 圣城梵蒂尼和帕阿黎教区已经形成了事实上的隔阂，双方对彼此一直沉默，这还是自从神圣大撤退后，第一次有圣城来客。 “使者是谁？”尤丽希娅反问道。 “为首的是枢机主教戈迪亚大人以及白银使者莫德莱尼大人！” 一位传奇枢机主教，一位传奇圣骑士，这可是大手笔。更加重要的是，这两人正是光辉之主教会内部选择了晨曦派的代表。 所谓的晨曦派，就是认为光辉之主即将离去，转信晨曦之主并守护她信仰封神点燃神火荣登神座，这才是真正保证光明力量永续的最好选择。 尤丽希娅转身对西维致歉：“抱歉，我需要上去了，暂时还不是为你们引见的时机。” 西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光辉之主教会这个千年以来的欧伦特第一势力内部必然有着各种各样坚持的人，尤丽希娅得益于她独特的地位和身份，绝不会缺少支持者。 当尤丽希娅出现在帕阿黎圣母院的静思室时，昂西斯主教和两位使者交谈甚欢，气氛非常融洽。 在奥代脉拉神学院时，昂西斯主教和戈迪亚就是最好的同学和朋友，两人的深厚友谊已经超过了五十年时间，多年不见这次再叙，两句话的功夫原本的陌生和隔阂都消失不见了。 戈迪亚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慈祥老人，然而他却是光辉之主教会的枢机主教，曾经是执掌着整个莱茵联邦教区的大主教。 “老友，在你响应本顿十八世的神圣大撤退召唤后，我还以为你已经失去了雄心壮志，只想在法兰伦位面养老了！”昂西斯主教发出的爽朗的笑声。 戈迪亚饮了一口红茶：“昂西斯，在莱茵联邦可没有晨曦之主阁下坐镇！” “这么说来，光辉之主教会在五大王国的力量已经全部名存实亡了？”昂西斯主教心痛的问道。